好家伙,这张机才是老奸巨猾,左右摇摆的同时,稳坐钓鱼台。
张机把政令拖延在自己手中没有执行,之前却在司空府上却表现的一副我最吃亏、我最急的样子。这也是一位影帝。
不管谁占据上风,这改科举一事,最后总会落到吏部头上。张机身为吏部尚书,把朝廷的政令拖延个几天,谁也不能说什么。
张机这点小心思,本意是为了自保,是为了看看情况,做的两手准备。
此时此刻,张机反倒是窃喜不已,这也算他为丞相的大业立下了一个小小功劳了。
众人纷纷怪异的看向张机。
张机嘿嘿一笑,不再做声。
欧阳朔停止了他的表演,一边抹泪一边说:
“张尚书老成持重,谨小慎微,救了老朽啊。不然老朽大错铸成,如何还有面目面对丞相?”
陆羽道:“其实就算政令下达了又如何?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等在运作,只要我等不去办,这政令不就等于没有嘛。”
“终究会受人口实,我等不去办,说不定有人会上杆子爬着赶去做,到时候可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熊心摇头道。
“怪只怪我太心急了,若是我当时多为丞相想一想,绝不可能让此等乱命通过。”中书舍人荀子思摇头叹息。演的好像他没有参与此事,只是一不小心没注意让这个政令通过了而已。
“诸位,你们说,我等要不要联合上道折子,请求丞相开府治事?”
“不妥,不妥。丞相如今大权在握,无人掣肘,何时开府,丞相可以一言而决也。我等如果未经丞相允许,胡乱出手,岂不是要坏了丞相大事?”
众人纷纷应是。
马敬道:“丞相说要招揽属臣——”
荀子思眼珠一转,对着众人团团拱手道:“诸位,我家中还有急事,先行一步,告辞。”
“我被子忘了晒了。”
“我忘记喂狗了。”
“我也是。”
“.......”
周楚暮来到后院,刚好撞见正要离去的太医院院正张光宝。
“拜见丞相。”
“郡主的伤势如何了?”
“回禀丞相,郡主淤血已经排尽,以后无需施金针了,只要好好调养,按时吃药,即可痊愈。”
周楚暮点了点头,直接往邵敏郡主房内走去。
此时已是午后,邵敏郡主在丫鬟春红的服侍下,已经躺下了。
“小葫芦——”春红以为是小葫芦来了,正高兴呢,瞧见是丞相,连忙敛裾行礼。
“老爷。”
“下去吧。”周楚暮挥了挥手。
邵敏郡主虽然躺下了,但是刚刚才被张光宝医治,尚未睡觉。
邵敏郡主微微起身,抬头就看见了周楚暮这张脸,顿时脸色大变,气息急促。
“奸贼!”
邵敏郡主姜竹竿双眉紧蹙,失血而显得过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红潮,这是太过生气愤怒,导致血气上涌,使得面色变化。
周楚暮神色不变的说道:
“昨日郡主便醒了,想必早就已经知道是在本相府上,本相还以为过了一日,郡主已经想明白了,怎么见了本相,却依旧如此无礼?”
邵敏郡主忍住胸口的疼痛,厉声说道:“奸贼,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以为你假惺惺的救了我,我就会上你的当吗?我恨不得杀了你!”
周楚暮凤目一挑:“郡主与我有仇?”
“乱臣贼子,奸佞害虫,人人得而诛之!”
“本相如何就是乱臣贼子,如何就人人得而诛之了?”
“你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残害忠良,欺压百姓。你好色如命,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你、你不是人!”
周楚暮搬了条椅子坐下。
“这些,都是皇帝告诉你的吧?你亲眼见过本相做这些事?”
“哼,奸贼休想哄骗我,你做下的恶事,罄竹难书,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郡主随便找个普通百姓,都能说出你周楚暮十几件恶事!”
周楚暮不由无语,前身的名声也太差了。差不多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如果不是前身位高权重,党羽众多,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说本相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好色如命,这些本相都认了。但是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本相可从未做过。倒是你口中的忠臣、良臣,家中家财万贯、良田万亩,妻妾成群,而其下的小民受尽盘剥,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家中田地尽归于忠臣良臣之手,只能卖身为佃农,无寸缕遮身,无片瓦挡雨,终日劳作而不得食。”
“郡主,你说,为什么百姓终日劳作而不得食呢?”
“那是因为朝廷有你这等奸相!”
“哦?难道是本相让他们盘剥百姓,欺男霸女,兼并土地?难道是本相让他们家财万贯,良田万亩,妻妾成群?”
周楚暮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果本相对他们有这么多恩德,给了他们这么多好处,为什么他们却反而要陷本相于死地,与本相作对呢?”
“你、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周楚暮哈哈一笑:“郡主,到底是本相颠倒黑白,还是他们在颠倒黑白?郡主,这个世界,你看到的,说不定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你听到的,是别人想让你听到的。你明白吗?”
邵敏郡主一时情急,咳嗽了几声,牵扯到了痛处,面色变得煞白。
周楚暮起身:“郡主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本相再来看你。”
邵敏郡主厌恶的说道:“等本郡主好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郡王姜怀民,邵敏郡主姜竹竿是宁死也不会住在这个奸贼的府上的。但是她父亲对她如此疼爱,一直视她如掌上明珠,姜竹竿却不能不听父亲的话。只能委曲求全,成为这个奸贼的人质。
姜竹竿对自己的身份非常清楚,也非常明白,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逼得父亲不得不投靠这个奸相,正是因为这样,姜竹竿对这奸贼愈发痛恨起来。姜竹竿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每当她有这个念头,父亲那张苦苦哀劝的的脸就浮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