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齐楚指挥大同水军舰队从云港县军港码头出发,继续南下。于五月初一抵达大江出海口,击溃朝廷水师大小舰船十条,俘虏弓兵三十人,兵士三十人,登上江心洲,并设立大同水军补给码头。
附近县乡村庄的丐帮帮众,纷纷前来汇报情况,运送牲畜和菜蔬资助水军舰队。
齐楚当即派出三支百人水军小队登陆,跟随当地帮众向导,到各个丐帮长老会的据点,帮忙推行平租法,顺便解决当地根深蒂固且名声败坏的豪强大户和士绅大族,开仓放粮,补给物资。
齐楚亲自带一队士卒,接连打下三座县城,俘虏官绅乡贤及其亲族仆役无数,运回大量财货和粮食,让随军的富丰海行代为运回云港县。
南陵州地处江南,田野平坦,水路纵横,正是水军大展拳脚之地,不过想要攻城拔寨,还是得水路齐进。
为了保证攻打南陵州州府时有足够的兵力接管城防,齐楚就地征发民夫,以当地帮众中表现优良者为临时长老,组建南陵州守城军,按照大同军一半的待遇分地、给钱、给粮,并且优待从军者亲族三代,多发粮食,减免地租。
不到半月,齐楚就得到了一支三千人的守城军,且士卒战斗**强烈,纷纷表示,要打进南陵州州府,将黄文鑫以及其他陈海军的“弟子”,扒皮抽筋,点天灯!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黄文鑫等人在南陵州盘剥百姓过甚,导致当地百姓对这些人恨之入骨。而齐楚来了,不但给钱给粮,还要带着他们报仇,最重要的是平租法的推行,让他们看到了过上富足生活的希望,对于参战并不抗拒。
只要齐楚能打赢一场,三千人很快就能暴涨到三万人,目前仅有的三千人,相比较于当地人口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大多数人惧怕黄文鑫等修仙者的手段,不敢来投靠。
当月月末,齐楚指挥大同水军舰队和南陵州守城军沿着大江溯流而上,三日内连破四座城池,直接打到了南陵州州府的城墙下,摆开军舰大炮,遥遥对准城头的官军。
之所以还没开战,是因为齐楚在等一个消息。
六月中旬,齐楚总算得到了这个消息:李荣和陈达率领五万余丐帮帮众,成功攻入徐县这个运河枢纽,将粮仓里的上百万石粮食烧得一干二净。
尽管两人没能守住徐县,被黄文鑫带着官军一路追杀,南陵州长老会差点被一网打尽,但还是成功完成了截断朝廷三十万禁军后路的战略目的,并且成功逃脱了追击,保留了南陵州长老会大部分长老和吏员。
炸药和手榴弹在这种突袭战斗中立了大功劳,但可惜数量太少,黑火药限制也太多,李荣手下少量的大同军士卒还是无法抵抗黄文鑫等修仙者。大部分人能幸存,完全是因为士卒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修仙者靠近就拉响手榴弹,黄文鑫等人不愿意为了几个小兵就犯险,更不想浪费真元在这种地方,才给了李荣和陈达一线生机。
李荣和陈达逃到了云港县,让富丰海行传递来这个情报。
其实这个情报来得还是有些晚,因为黄文鑫等人已经回到了南陵州州府,并且带回了五千多官军,让守城官军的数量超过一万,且南陵州知州发动了超过五万的民夫守城。
齐楚手下只有一支不到千人的水军舰队,还有三千余没受过什么训练,刚把锄头换竹矛的民夫军队,没有意外的话,攻城就是找死。
但齐楚还是下令攻城了。
谁让南陵州的州府就建在江边呢。水军战舰可以直接在江面朝着城内发射炮弹,根本无须进行什么残酷的攻城战,开炮就好了,官军只有挨打的份儿。
第一天,水军舰队就发射了超过百枚炮弹,还是实心的铁弹,打得城墙上的官军抬不起头,女墙根本挡不住炮弹的威力,被砸得粉碎,中弹者无不粉身碎骨,挨上了当即失去性命,没有任何意外。
守军被吓得屁滚尿流,往城墙下逃命。但城内又有哪里是安全之地?好几发铁弹命中了南陵州府衙,房屋倾塌、砖瓦迸裂,屋舍中人性命难保。一时间,大户家的地窖反倒成了达官贵人们最喜爱待着的宝地,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们像是老鼠一样躲在地下,让仆人去地上给他们端茶送饭,继续伺候他们。
黄文鑫等一众修仙者,总共十人,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在南陵州和土皇帝一般享受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实心铁炮可一点不比第五层修为的修仙者全力一击差了,被修仙者攻击前,至少还有预兆,可舰载火炮的射程最远可达三公里,一公里内杀伤力最大,他们在城内只听得“啾——”,接着天摇地动,实心铁弹弹射跳跃,杀伤一切阻拦之物。
黄文鑫等人运气不错,没被炮弹击中。
当然,一百枚铁弹相比较于整个南陵州州府来讲,还是太少了,水军舰队的主要目标还是府衙这样的重要目标,攻击城墙守军都是顺带试射的开花弹,哪里有多余的炮弹和火炮去炸民房。
可黄文鑫等人心里却不会这么认为了,火炮的威胁已经大到让他们坐不住,当晚,他们就带了五千多官军出了城,到大江上游找了船只,准备带兵偷袭大同水军舰队。
一个修仙者对黄文鑫道:“蛇长老,羊长老可是说,那什么齐楚是丐帮的帮主,修为很可能达到了第五层修为。而南陵州的知州前天还说,有来城里避难的官绅亲属诉苦,这水军的头领就是齐楚,万一不是齐楚的对手,这么送上门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黄文鑫冷哼一声,“是他又如何?这只是羊长老的猜测,齐楚要真到了第五层修为,也不敢对咱们动手!这里可是混沌灵丹的灵宝空间,陈会长可是在外头守着,他再强,出去了也得败在陈会长手下!”
“再说了,二爷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咱们守住南陵州,和羊长老遥相呼应,灭了丐帮,把齐楚给抓回去。怎么,你敢不听二爷的话了?”
这个修仙者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敢违抗二爷的命令,二爷可是会长亲自指定的探索队队长,更是身兼龙长老和虎长老两个长老职位,在咱们修委那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会长啊。可是······蛇长老,在这灵宝空间里,咱们还是得见机行事才好,丢了性命是小事,要是丢了性命还完不成探索混沌灵丹秘密的任务,就没法给陈会长交差了。”
黄文鑫和这个修仙者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露出笑意。
黄文鑫道:“二爷的命令不能不听,陈会长的探索任务也必须完成。这样,待会儿先让那群官军去偷袭,咱们在岸上看着,成功了可以给二爷个交代,没成功我们也尽力了。齐楚万一现身,偷袭肯定失败,咱们先探探他的虚实,再决定怎么解决他!”
这个修仙者拍马屁道:“蛇长老机智决定,一箭双雕,咱们都听蛇长老的。”
其余修仙者心中暗骂两个老滑头,却也没谁反对这个办法。大家心里都清楚,在修委里实力为尊,能不出手浪费真元,就一定不会随便大动干戈,就没人会干赔本的生意。
海东州号上。
凌晨时分,睡不着的齐楚正在鼓捣一个筒状的铁器,这铁器形状较为怪异,前端是圆锥形的,但尾巴却是螺旋状的铁片,中间装填了黑火药,一条长长的引线沿着尾部的架子沟槽放置。不难看出,这东西有点类似于放大版本的冲天猴爆竹,换种说法,就是火箭。
昨天的火炮攻城,让齐楚发现了舰载火炮的弊端,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一颗炮弹能造成的杀伤力远远比不上威慑力,除非能万炮齐发,否则只靠有限的几艘战舰,根本打不下南陵州这样的坚城。
城内的百姓,甚至会和官军越靠越近,因为大部分炮弹落进民宅了,百姓们会仇恨大同军。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长久以往,守军迟早能找到应对的办法,而大同军拿下南陵州州府的难度却越来越大。
火箭,是齐楚目前能想到的,最适合当前攻城任务的利器了。
这玩意制造简单,精度有限。但齐楚并不需要让火箭精准命中某个目标,只要能打进城去,火箭就能制造大规模的混乱······火箭残骸会点燃城内的房子,逼得守军疲于奔命,让他们不得不投降。
齐楚手里这个,是大同军火箭的试验版本。大同水军离开青港县时,卢安还没来得及改造按照齐楚思路制造出来的火箭,所以只制造了一个样品。
齐楚正在做的,就是绘制更简陋的火箭版本图纸,用料上考虑更容易获得的竹子和木头,尾翼也可以不用铁片,竹片包铁皮也行。总之,成品能打进城去就行。简陋火箭对匠人的要求放到最低,直接在当地招募,后方打造好了,再送来前线填装火药发射。
就在齐楚描绘图纸时,舱室内忽然响起急迫的摇铃声,紧接着,水军士卒从休息的舱室飞奔而出,跑向各自的战斗岗位。
齐楚赶忙来到船头,一眼就能看到,上游的江面上,飘荡而下百余艘发动自杀攻击的火船,这些船上放满了干柴烈油,触碰到大同水军的战舰后,便会立即引燃涂满了防水桐油的战舰船身,将舰队烧个干干净净。
这种古老而又智慧的水战手段,齐楚自然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识到,而大同水军士卒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训练时可没有这个科目啊!
不过还是有聪明人立马想到了办法,向齐楚的海东州号发送请求指令,用火炮朝着这些火船射击。既然火船要靠近才能造成威胁,那么将这些火船击沉不就好了!
齐楚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吝啬炮弹,当即命令战舰散开,掉头横向江面,朝着上游的火船开炮。
轰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惊动了沿岸百姓和城内守军,传出很远。
黄文鑫等人在岸边观望,被近距离的炮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趴,等了几秒,才发现炮弹并未落在自己头上。再抬头看去,河面上的火船却被炮弹击沉了许多,水柱滔天,浪花四溅,点完火船还没来得及跳船逃生的官军,被翻船覆盖在水里,烈油从翻船中浸出水面,官军被沾染上水浇不灭的火油,纷纷发出连连惨叫,第二轮炮弹射来后,他们很快淹没在炮声里,成为江面下的一缕冤魂。
最后,还是有十几艘火船撞上了大同水军战舰,但早有准备的水军士卒立即用竹竿等物将火船推走,扑灭了飞进船舱的火星,火船偷袭并未对大同水军舰队造成什么伤害。
黄文鑫等人没想偷袭就这么被简单破解掉了,人家齐楚连面都没露,还想试探人家的实力?
“蛇长老,尽力了啊!咱们尽力了啊!人家丐帮都用上火炮了,看看咱们手下的这些官军,连火船都玩不明白,隔着好几百米就点火了,那不是故意让人家知道咱们来偷袭了吗?”之前劝谏黄文鑫的修仙者再度开口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黄文鑫看了这个修仙者一眼,反应过来,立马对其他人道:“我已经尽力了,上次在徐县差点被手榴弹炸死,这次人家直接用上火炮了。我不是不想完成二爷的命令,实在是敌人太厉害了,你们谁要是有办法就快说吧,省得到时候被二爷责怪,大家都要倒霉!”
其余修仙者也不傻,连忙附和道:
“蛇长老,我们哪有什么办法?火炮可不是咱们这种低阶修仙者能扛得住的,咱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快速转进到其他州府去,多招兵买马,想办法造出大炮来,不能硬拼啊!”
“是啊,要是命都没了,怎么完成二爷的命令,怎么和陈会长交代?”
黄文鑫表情严肃又认真地环视一圈在场之人,“我知道大家都不甘心,但我也不想撤退,毕竟二爷下了死命令,抓不到齐楚就要咱们的命啊!但这时候不跑不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那你们走吧,我留下来断后!”
九个修仙者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让你断后,到了陈海军那儿怎么交差?让咱们给你当替罪羊,亏你想得出来。
众人纷纷开口劝谏,表示大家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出了事,一起到陈海军面前领罪。
黄文鑫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撤退了,城里的美女和财宝全都抛弃,一分钱都没拿,连一个攀附而来的官吏都没带走。
十个人,就这么光脚跑路,一天时间,就出了南陵州,来到了福海州······黄文鑫哪里敢带着人往北跑,北边就是京畿路,到了那儿距离陈海军就不远了,那不是找死吗?
往西跑,黄文鑫害怕大同水军舰队的火炮,干脆渡过大江,来到偏安一隅的福海路,这里山多,有的是地方藏身。
黄文鑫等人逃跑了,南陵州哪里还能守得住?
第二天,南陵州知州就被倒戈的官军校尉绑了,送到海东州号上,投降的官军打开城门,迎接大同军入城。
齐楚踏入府衙的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抬头望天。
一团浓郁无暇的灵力光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进齐楚的丹田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