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地送走胡林后,林万一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一关他是成功度过了。接下来,他好好地宅着练功就是了。
虽然跟胡林东扯西扯的,但是有些话他是真心的。比方说他最后没有骗胡林,他是真心想知道灭门案的凶手是谁,只希望青山派能够给力一点。
在外边逛了大半年,在别人眼中“百里未明”等人都是瞎忙活,一无所获——事实貌似也是如此,但是林万一他们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浪费在赶路上,否则不止于此。因为他们隐隐察觉,此事的突破口,或许还真的在燕山盗这个早已解散的绿林组织上。
第一次在窦三爷那边碰壁之后,他们之后又去了几次,即便依然没有从其人口中获得线索,但他们敢肯定,窦三爷估计隐瞒了不少事情。只因他们第二次去窦三爷家里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许是系统的【同步】功能连同百里未明的好记性以及敏锐的观察力都“同步”给了林万一,他当时就发现,虽然窦三爷似乎有过处理,但他家周围一些东西都与第一次去时看到的不一样。而在孟不觉和黄瑛口中,他得知那些遗留的痕迹,或许正是打斗的痕迹。
没错,孟不觉和黄瑛其实都是很细心的人。孟不觉不清楚他的观察力是怎么回事,但黄瑛的细心,就是在那一次掉坑之后苦练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胡林建议让黄瑛跟着“百里未明”一同的缘故,至少表面原因正是她这份细心或许有用得上的地方。
那么问题就来了,隐居多年,据说很久没跟人动过手的窦三爷,家里忽然出现了打斗的痕迹,虽然他本人好像没出什么毛病,但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就算有事也能装出没事的样子。他们三个都怀疑,窦三爷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天晚上,是否遇到了什么人,之后还打起来了。
如果以这个怀疑点发散思维,那么许多事情都颇为耐人寻味。
其一,窦三爷隐居多时,大概都没遇到什么问题,他们几个前脚走人,后脚就来人,那后来者可别是一直跟着他们,目的就是希望通过他们找到窦三爷。
其二,窦三爷没有跟他们这三人貌似给他带来麻烦的人提起这件事情。或者是因为他打退了来人,对方不足为虑,另一方面,也可能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来历,点明的话,对他自己也有麻烦。
所以,他们之后又找了窦三爷几次。只是这人油盐不进,他们一无所得。有鉴于窦三爷的身份,他们直接怀疑或许这事跟燕山盗脱不了干系,于是企图全方位去了解燕山盗。结果,惨遭失败,以致于他们怀疑或许自己的方向真的错了。
那段时间,林万一也察觉到真武观对此事是真上心,不是随便抓壮丁的,而是知人善用,孟不觉显然有调查事件方面的能力或者天赋,这一路上,最条理清晰的就是这家伙。他们大概是真的希望能够尽早找到凶手,解决这个恶性-事件。
不过,孟不觉显然也抓瞎了。灭门案终究不只是发生在东部,而出了真武观的影响范围,其余几家又不太配合,有些事情,他们仍然没有查出来。
如今青山派接手,林万一也存着看他们怎么去查的心思。
至于说青山派的程语要是查出真相来,对他这个武林盟主的威望造成巨大的打击,那是后话——他不相信自己奔跑了半年都没多少收获,青山派接手后就立即查清,没个一年半载估计难以成事——除非他们早就知道凶手是谁。
即使青山派最后真的查出来了,即使他武林盟主的位置真丢了,那么也没什么,之后再抢回来就是了。
林万一看得很清楚,通关这个世界的关键点,就是实力。没有实力,你算计再多,最后也只会成为他人嫁衣。而拥有绝对实力,你想要什么,用拳头抢回来就是了。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出风头,而是趁着还在武林盟住着,还能领着福利的时候,将自己最缺的短板给补上去!
回到床上盘腿坐好,脑海中浮现起《逐日大法》的运行诀窍,林万一没有立即开始修炼,而是回忆起这部速成功法的代价。
想要速成却没有任何代价,这样的功法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存在,就他目前所知,凡是速成的,必定有条件,而且一般人还真付不起这个代价。
比方说,孟不觉提到的那个血魔教,他们的《血魔神功》其实也是一部速成的功法,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吸引众多江湖人加入,一时声势浩大。
只是,《血魔神功》的速成是有条件的,它需要吸取习武之人的血液,提炼出他们的精气,所以必须得杀人,还得不停地杀,才能稳住自己的实力。而且修炼这部功法的人,性格会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疯狂。最后,血魔教正是因为太过嗜杀,而被整个武林铲除。
百里未明给自己挑的《逐日大法》倒不是这种损人利己的邪道功法,它是“损己利己”。修炼《逐日大法》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必须得是阳性体质。而代价同样只有一个,那便是“献祭”自己的潜能和未来。
林万一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的,但这一部根本不知道是谁创的功法,明确地写着“献祭”二字,让他感到心惊肉跳。正因如此,他才会询问系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得到“低武”这一答案。
既然如此,那么功法中的“献祭”恐怕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在犹豫纠结一段时间后,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百里未明自己的选择,亲身感受了一番。几次尝试之后,他隐隐懂得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与其说什么“献祭”,不如说是“透支”。
《逐日大法》是一部阳性内功,体质越是偏向纯阳,越有奇效。它可以速成,代价就是燃烧自己的体质以及寿命,透支自己的未来。
是的,练这玩意,是会要命的。
林万一试过艾特系统,问ta能否点出自己当前的“属性栏”,得到“可以”的回答之后,他发现自己年龄那一栏上,原本的“至100岁将寿终正寝”,现在已经变成了“年龄:25/98”。换言之,原本他这具身体没有意外的话可以活到100岁,现在暂时是变成活到98岁。
至于损失的两年寿命,则是通过《逐日大法》,变成了他的内力修为。
林万一还发现,损失的寿命所转成的内力修为,比例并不是一比一。最开始,他大概是不太熟练,最后的比例是一比七左右。而第二次上手了,比例飙升到一比十。也就是说,他如果能够稳住这个比例,那么他损失一年的寿命上限,就能增加十年的内力修为,看起来不亏。
拿命来换实力,在原住民眼中或许不太值得,因为如果体质不够好,大概一比一也可能出不来。可对于只是来做任务的林万一而言,这简直就是一条通天捷径!
在他看过那些武侠小说中,哪个高手不是日积月累,能够一步登天的太少、太少了。就像是某部著名的“三个男人的江湖”,某小和尚能一步登天,完全是有个大佬心甘情愿地给他灌顶;而某段小王爷,那根本就是靠吸取别人的功法。
他毕竟要维持武林盟主的身份,不说没找到《x冥神功》这类功法,就算找到也不敢练,不然要是被发现了,他跟正道魁首这位置就彻底无缘了。《逐日大法》则是不一样,虽然速成,但只要自己的命,不妨碍别人,被知道了也没什么。
当然,练《逐日大法》也不是那么简单,穷文富武不是假话,像这样透支身体的功法,需要时常补补身体,才能持久,不然功法没练好,自己就先垮了。
这也为什么,他至今只短命了两年。
一方面,就算是透支自己的命练功,也不是一天就能透支一年,而是需要花时间去磨,透支一年,大概要花二十天以上的时间——当然如果每天修炼时间增加,大概可以缩到十来天。
另一方面,就是在外面没有那么好的环境,让他不愁吃穿。要是一下子冲得太猛,明眼人都知道他有问题。而如果小心翼翼地来,确保自己在练功的同时能吃饱,那么花费的时间肯定少不了。
现在回到了武林盟,他不愁吃喝,只要一点点增加食量,别被人那么早发现就没问题。虽说光是吃肯定不够,还得用药膳辅助,但这个他可以自行解决。这么多年,百里未明、或者说徐正齐可是有不少药草储备,还十分齐全。
虽然百里未明没有专门学过医术,但是林万一自己会啊!
这个发现也让林万一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这个世界的药物居然跟上一个世界的一模一样,就连药方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语言文字有所差异,也从未出现过“大正王朝”,他还以为两个世界有什么联系。
只是,上个世界学自何氏的医术,几乎是没有用武之地。而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别说比得上醉梦夫人这样的行家,连一般大夫也未必比得过,但起码有了用途,实在让他觉得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