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自返回房内,龙渊独自一间,狄惊雷和秦晖住在间,狄惊雷酒劲发作,头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秦晖本来也准备睡了,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却是龙渊,龙渊向他招了招手,秦晖掩上房门来到隔壁龙渊房内。
“公子有何吩咐?”
龙渊微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约秦大哥一起出门散散步。”
秦晖想不到龙渊竟然有这么大的雅兴,只能点了点头,和龙渊一起走出客栈,龙渊指向对面的古塔道:“咱们上去看看。”
两人来到古塔三层,从窗外刚好能够看到三回头客栈内的情景。
龙渊指向客栈道:“那一间便是梁轩宇的住处!”
秦晖定睛望去,却见龙渊右手所指的房间内灯光闪烁,窗户也大开着,梁轩宇和那名娼妓脱得光溜溜的滚在一起,此时秦晖方才明白龙渊将自己叫出来的本意。
龙渊其实在刚才便已经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从这座古塔之上刚好能够看到梁轩宇的房间,可巧的是,他居然没有关窗,室内的情景从古塔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要我杀了他吗?”秦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从这里他有足够的把握将梁轩宇射杀。
龙渊笑道:“他是平南王梁靖的孙子,杀了他岂不是惹出一个大大的麻烦,暂时留着他地性命。”他附在秦晖的耳边小声道:“吓吓他就行。先给他一个教训!”
秦晖点了点头,龙渊交代之后,先行返回客栈。
秦晖取出长弓,搭上了一支火箭,瞄准了梁轩宇的窗口,看到梁轩宇正和那名娼妓滚成一团,心中暗骂,这混账东西好厚的脸皮,竟然开着窗户干出这芶且之事。火箭倏然离弦而去,准确无误的射入室内,正钉在梁轩宇的床帐之上,床帐遇火迅速燃烧起来。
梁轩宇正和那娼妓激烈缠绵。哪想到凭空会飞来如此横祸,吓得惨叫了一声,此时又一支火箭射中了他的床头,梁轩宇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光溜溜从床上跳了下去,拼命向门外跑去。
那娼妓也吓得尖叫起来,裹着棉被从床上滚了下去。
此时仍然有许多客人并未入睡,举在大堂内喝酒聊天。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先后从失火的房内逃了出来,全都是一惊,梁轩宇气喘吁吁道:“快……快来人……失火了……”
他地那帮手下从周围房内冲了出来。
虚翰良脱下长袍为梁轩宇披在身上。其余手下已经冲入火场中去救火。
室内的火势并不大。很快就已经被控制住,东福用湿布缠在手上从床头拔下那只已经烧得通红的镞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丢下镞尖,缓步来到窗前,从窗口向外望去,看到对面的古塔,顿时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塔上对房内施射。
东福大声道:“跟我去对面塔上看看!”
大堂之中已经挤满了看热闹地客人,那娼妓裹着棉被想逃出去,下楼梯的时候,却不慎一脚踏中了被角,整个人叽里咕噜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落地后赤裸裸的从棉被中滚了出去,围观地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老娘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娼妓怒骂道,然后慢悠悠捡起棉被裹在身上扭着屁股走出了客栈大门。
秦晖已经趁机返回客栈之中,和龙渊并肩站在人群里,彼此对望的目光中露出会心的微笑。
梁轩宇在众人面前受此奇耻大辱,一张俊脸变得苍白,他穿上长袍,怒吼道:“看什么看?惹恼了我,将你们地眼珠子全部挖出来!”
东福带人在古塔搜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来到梁轩宇面前道:“公子,没有找到刺客!”
梁轩宇恨恨点了点头,虚翰良低声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再说,这件事传出去对公子的面子不好看。”梁轩宇就算再狂妄,经虚翰良提醒也顿时冷静了下来,他目光扫了众人一眼,转身向房内走去。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都不许走!”
众人转身望去,却见那店老板陪着一名武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多名盔甲鲜明地士兵,客栈内发生纵火案,他自然要第一时间通报上去。
虚翰良暗叫不妙,这种事情若是张扬出去,梁轩宇岂不是颜面尽失,要知道他们这次是代表平南王梁靖前来和谈,还没有抵达东都便发生了这种棘手地事件。
店老板向那名武将道:“就是他们纵火烧了我地客栈!”他伸手指向梁轩宇。
虚翰良顿时明白,这店老板显然和那名武将交情匪浅,今次是借着失火之事前来找他们的晦气来了。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虚翰良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地道理,慌忙上前笑道:“这位官爷,今晚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我家公子失手打翻了油灯,方才引燃了床褥,你们放心,今晚客栈中所有的损失都包在我们的身上。”
那武将看了看虚翰良,冷冷道:“有钱了很不起吗?我身为一方治安官,自然要保证这里安宁平静,任何人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给面子!”
周围围观的客人齐声叫好,其中多数人都对梁轩宇一行的嚣张跋扈颇感不忿,遇到这种机会更是借机起哄,发泄心中对他们的不满。
梁轩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叫道:“有种你便来拿我,我是平南……”他本想抬出爷爷的名号,却被虚翰
制止。虚翰良最怕的就是身份暴露。他走向那名武位官爷,咱们借步说话!”
那武将虽然嘴上硬朗,可是也看出梁轩宇这帮人绝非普通客商,点了点头和虚翰良来到僻静地角落,虚翰良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平南王派往东都会谈的特使,今晚之事实属误会,还请官爷通融一下。”
那武将微微一怔,他此时方才明白这件事如此复杂。绝非他能力所能管辖的范围之内,嘿嘿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大家散去吧!”
龙渊看到那武将突然转变了态度。马上猜到虚翰良一定是自揭身份,心中暗笑,看来这次梁轩宇的丑事想盖都盖不住了,只怕他人还没到东都。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东都。
这件事最后以梁轩宇向客栈赔钱而告终,众人看到没有其他热闹可看,一个个也谈笑着散去。
梁轩宇返回房内,一张面孔气的铁青。他狠狠在桌上擂了一拳:“东福!我不管你用怎样的手段,一定要将那个店老板给我杀了!”
东福应了一声。
虚翰良怒道:“轩宇,你知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是什么?王爷让你前来东都。不仅仅是为了历练。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你未过长江之时放纵一些倒也罢了,可是你抵达萧氏的势力范围。仍然不懂得丝毫收敛,到处惹是生非,这件事若是传到王爷地耳中,他定然要雷霆大怒!”
梁轩宇冷笑道:“虚叔叔,好像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虚翰良怒道:“我懒得教训你,我之所以说这么多话,费这么多的唇舌,无非是看在我们虚梁两家三代深交的份上,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地颜面,也是你爷爷的颜面!”
梁轩宇怒极,双目圆睁,阴冷的目光死死盯住虚翰良的双眸,虚翰良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着:“有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你,王爷在临行之前,让我好好看着你,这次前往东都不仅仅是为了和谈,还要为你向萧家小姐提亲,今晚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以为萧牧远会将妹子嫁给你吗?”
虚翰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儿,心中暗暗道,就算是慧妍还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不会让她嫁给这个不争气地东西。
梁轩宇的目光终于软化了下去,虽然他打心底瞧不起虚无我父子,可是毕竟知道爷爷和虚无我之间友情深笃,自己得罪了虚翰良,必然要受到爷爷的责骂。
虚翰良叹了口气道:“轩宇,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怨气,都等回去再说,这次和谈地任务非同小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大王对你地期望!”
翌日正午,龙渊三人饱餐一顿之后,方才从封州出发,梁轩宇那些人早早便离开了客栈,狄惊雷因为睡着,错过了昨晚地那场好戏,路上听到龙渊提及,后悔不迭道:“这么精彩的场面居然让我错过,秦晖,你因何没有叫醒我?”
秦晖笑道:“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想叫,也叫不醒你。”
狄惊雷叹了口气道:“梁轩宇那个龟儿子没什么看头,那小娘皮一身地细皮嫩肉没有看到真是可惜。”
龙渊哈哈大笑道:“大哥若是看上她,咱们回程的时候将她买下来,带回西荒给你做妾!”
狄惊雷摸了摸后脑勺道:“这小娘们不知被多少人弄过,我若是当真要了她岂不是亏大了!”
龙渊和秦晖笑得前仰后合,狄惊雷这才明白龙渊故意捉弄自己,笑骂道:“你小子满脑袋的鬼主意,当我冤大头啊,闲着没事儿找绿帽子戴?我将来就算娶妻也要找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正当女子,长相俺不在乎,性情嘛,一定要温柔体贴!”
龙渊笑道:“大哥放心,你的婚姻大事包在我的身上,遇到合适的女子我一定给你留意着。”
“只怕看到好的你自个儿先下手了,我老狄的事情还是自己去做,呵呵,说起来,等到了东都,我一定要好好去逛逛窑子,尝尝新郎官的滋味!”
他们一路前行,因为东都就在眼前,所以也放缓了行进的速度,第四日的下午终于顺利抵达东都,东都原为秦都,神武帝龙胤空一统中原之后,将这里改名为东都,一直沿用至今。东都的实际面积并不次于康都,萧逆寒把持朝政的最后十年,他将东都视为萧家日后发展的根基所在,在财力物力之上暗地支持东都,东都现今的规模已然超出了康都。
龙渊望暮色中的东都,却见紫色的暮霭笼罩着东都巍峨的城墙,城墙原本高七丈,自从康都被义军攻占之后,萧牧野下令在城墙原有的基础上增高三丈,显得越发巍峨雄壮,城墙每隔五十丈修筑敌台一座,突出于城墙之外,顶部与墙面齐平。这是为了攻城战时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所设计设。敌台之间距离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城墙上共有敌台一百三十八座,上面都建有驻兵的敌楼。
东都城共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分别有正楼、箭楼、闸楼三重城门。闸楼在最外,其作用是升降吊桥,箭楼位于正中,正面和两侧设有方形的箭孔,弓箭手驻守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