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最近过得好不快活,自己有了爹爹还有了个未婚夫,并且还解除了身体里面一个叫珈蓝印的东西,修为一日千里让她十分畅快。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凤凰说他在忘川底下受的伤又犯了,锦觅作为一个讲义气的果子精自然不能在这种时刻抛下他了,于是就时常往栖梧宫里去种些花界灵芝之类的为他疗伤。
这天,锦觅刚从栖梧宫出来就听见有仙侍在议论她,说她既和大殿下有婚约又来勾引二殿下,实在是妖孽云云。
锦觅听得半懂不懂,却也知道她们说的不是好话,正要上前分辨两句,她们却突然见了鬼一样跑开了。
“喂,你们跑什么呀?”锦觅在后面大喊。
“她们自然是要跑的,若是被你逮住岂不是要倒霉了?”
一听这个声音锦觅就高兴得跳了起来。
“红鲤仙!”
苍寒含笑站在她的身后:“好久不见了锦觅。”
落星潭,苍寒被锦觅拉着在潭边坐下,锦觅紧紧挨着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把这段时间她经历的所有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苍寒。
“这么说锦觅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不错,”锦觅点点头,“而且还正好是小鱼仙倌,这也太巧了。”
苍寒神色一动:“那锦觅你喜欢润玉吗?”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锦觅点点头:“喜欢的,小鱼仙倌是尾好龙,爹爹也说他性格温顺是做丈夫的不二人选呢。”
苍寒也有些为她开心:“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他,切不可出现今天这样的事了。”
“今日之事,”锦觅有些摸不着头脑,“红鲤仙你是说那几个仙侍说我是妖孽的事情吗,这又和小鱼仙倌有什么关系啊?”
苍寒叹了口气:“为何几百年来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其中道理你真的不懂吗?”
锦觅委屈巴巴:“红鲤仙你是不是嫌我笨了。”
苍寒点头:“有一点。”
“你……你……”锦觅‘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把头转到一边暗自生气。
苍寒轻笑,感叹道:“有了未婚夫果然不同,竟然还会耍小脾气了。”
锦觅猛的转过头来:“红鲤仙,为什么我和小鱼仙倌有了婚约后你们对我的态度就都变了,是不是这个婚约不好,所以大家才都在背后议论我?”
“你能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你已经很不错了,”苍寒道,“并非你和大殿下的婚约有什么问题,而是你既然和他定下婚约就不应该再和火神来往亲密。”
“为什么啊,”锦觅一脸不解,“我和凤凰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苍寒叹气:“女子有了婚约在身,便算是长大了,自然不能和小时候一样毫无忌讳。你和火神如此亲密,小鱼仙倌可是会吃醋的。”
“吃醋?”这个锦觅倒是有两分了解,毕竟狐狸仙给的话本也不是白看的。
“不错,火神殿下喜欢你,你又和他这样亲密无间,自然让人误会。那些天宫的仙侍则以为你既想嫁给夜神,又要勾搭火神自然会说你是妖孽了。今日我也是刚好撞见,听她们这样说你心中已是十分不快,若是被水神听见了,又该如何伤心呢?”
“那……”锦觅犹豫了一会,“那我不要和小鱼仙倌有婚约了,这样就还和从前一样,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苍寒认真的打量着眼前出尘脱俗的美人,她分明如茶花一般开得烂漫,内心却一直如此懵懂无知,这实在有些奇怪。
“锦觅,难道你不喜欢夜神吗?”
“自然是喜欢的,”锦觅道,“可我也喜欢红鲤仙,喜欢噗嗤君,喜欢狐狸仙,喜欢爹爹、临秀姨。是爹爹说女子长大了总要嫁人,所以我想嫁给小鱼仙倌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如果大家都不开心的话那还是不要了。”
苍寒目光闪烁:“……夜神殿下脾气好、长得好看又灵力高强,以后必定对你百依百顺。我自然为你高兴,想必水神风神也会替你开心的。如此好的一个夫君,锦觅可千万不能错过呀。”
锦觅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小鱼仙倌本就温柔体贴,又灵力高强,嫁给他实在不吃亏。
“小神竟不知在玄灵仙上心中,润玉竟是这样好。”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苍寒和锦觅一起回过头去,正看见带着魇兽缓缓而来的润玉。
“玄灵仙上,”润玉对苍寒点点头,又对锦觅缱绻一笑,“觅儿。”
苍寒还从未听过润玉这般温柔的叫一个人的名字,他一向温和有礼,却也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为何,苍寒心里略有一些不适。
“小鱼仙倌你来了,”锦觅抬头看着他,“你要来泡泡尾巴吗,我们可以给你让点位置出来。对了,我还没有同时见过你和红鲤仙的尾巴呢,你放出来跟她比一比如何?”
“咳咳,觅儿不可如此顽皮。”润玉脸带薄红,语气宠溺。
“不行吗,”锦觅颇为失落,“红鲤仙的尾巴可是艳丽无双,小鱼仙倌的尾巴也是绝无仅有,唉,不能一起看看真是可惜。”
眼看润玉已经窘迫得说不出话来,苍寒站起身将锦觅也从潭边拉了起来。
“苍寒何德何能与夜神殿下相提并论,锦觅你不要胡闹了。”
看着眼前的苍寒,润玉心中一动,他走到潭边的石桌前一挥手变出来一份婚书。
“觅儿,这便是四千年前父帝与水神仙上定下的婚书了,你过来瞧瞧。”
锦觅也有些好奇,便探头过去看了看。
“嗯……好字好字,这太微二字遒劲有力,这洛霖二字飘逸清奇,至于你的润玉二字嘛也是行云流水,又透露出峥嵘风骨,小鱼仙倌你连字都写得这么好看,果然是仙途不可限量啊!”
“一般一般,”润玉嘴角含笑,挥手幻化出一支笔递给锦觅,“现在就劳烦觅儿在这份婚书上签下你的名字。”
“好说好说,”锦觅接过笔却又犹豫了,“可是我的字不太好看。”
“没关系。”
“那好吧。”锦觅说完便提笔在婚书上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润玉眼角余光注视着苍寒,却见她并无所动,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锦觅很快将婚书签好,润玉回过神来对她展颜一笑。
“润玉一身清寒,也无什么珍奇异宝赠予觅儿,唯有这魇兽还算稀奇,不如就送给觅儿,待它大些便可作代步之用。觅儿可会嫌弃?”
“不会不会。”锦觅还挺高兴的,和魇兽你追我跑一会就跑远了。
润玉看了一眼身边不为所动的苍寒,挥手在桌上布下一方棋盘。
“闲来无事,不知玄灵仙上可否赏脸与润玉手谈一局?”
苍寒一撩长袍从容坐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你来我往。
“玄灵仙上似乎觅儿尤其在意?”
“锦觅天真烂漫,谁都会喜欢她的。”
“是吗,”润玉的白子驾轻就熟的堵住苍寒的去路,“可润玉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人心最不可度量,既然有所偏好,自然一见心喜。”
润玉声音冷淡:“可惜玄灵仙上忠于旭凤听命天后,不知在朋友之谊和忠心权利之间玄灵仙上又会如何抉择?”
苍寒的黑子杀出重围:“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难道玄灵仙上就不怕天后怪罪?”一子落定,堵死苍寒所有退路。
苍寒持棋子的手停了一瞬,她抬起头正好和润玉的目光相接。此时的润玉眉眼凌厉,再无平日的温润和善,只是一眼却给人无尽的压迫之感。
苍寒愣了一下,这样的润玉才配得登帝位,他终不是永远温柔无害的放鹿散仙。
黑子落定,死里逃生,苍寒垂下眼睫,一道无形的结界在两人身边张开。
“不知夜神殿下可有想过,待天帝身归混沌之后这天界之主,何人当得?”
白子紧随黑子,一步步蚕食。
润玉却放柔了声音,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压迫只是苍寒的错觉。
“父帝春秋鼎盛,天帝之位何人当得父帝母神自有定论。况且润玉一向喜欢逍遥自在,于此事更是从未想过。”
“哦,”苍寒一边指挥着黑子寻找出路一边道,“夜神殿下……当真想也未想过?”
“此生能得觅儿相伴,润玉已然知足。”
苍寒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火气:“不想夜神之志如此短浅。”
“润玉一生所求不多,只求一知心人而已。”
苍寒皱起眉头,手中捏着棋子却迟迟不放下:“哪怕她并不爱你,甚至不知情为何物?”
润玉沉默了。
“锦觅根本不爱你,”苍寒声音平淡,“我本以为你是为了得到水神的支持,看来小仙高估夜神殿下了。”
润玉纤长的手指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玄灵仙上也说人心最难度量,既然有所偏好一见心喜,自然要牢牢抓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一天觅儿会离不开我。”
“这就是你的答案,”苍寒极其失望,她将手上的棋子全部掷在棋盘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润玉气度非常,哪怕棋局被扰也丝毫不生气。
苍寒冷冷的看着他:“夜神虚度万年光阴,难道不知没有力量,你什么都不是。尤其是你看中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人想抢的情况下。”
润玉不答,掩在宽袖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你若不争,别人就会来抢,”苍寒的声音很低,可每一个字又那么清晰,“只要夜神点头,苍寒粉身碎骨也将助殿下得登大位!”
润玉神色未动,只用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苍寒。
“玄灵仙上真是十分有志气,不知你又想从润玉身上得到什么?”
被润玉这样看着,苍寒恍惚了一瞬间,可是立刻又清醒了过来。她直视着润玉的双眼,目光中透露出刻骨的仇恨,一字一顿。
“天后荼姚,倒行逆施、树敌无数、残害生灵,即使她受千刀万剐之刑,在轮回井中为畜为奴,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她身死神灭,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