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儿不肯休息,楚云只好由着她。
就在楚云犹豫着要不要夜伴佳人时,陈祥回来,带回个拇指大小的瓷瓶,说是那老太所给,要他喂给李媚儿。拔了瓶塞一瞧,里头黏黏糊糊,就像还没凝固的血旺,腥臭的很,李娇儿大摇其头,不准给妹妹服下这种恶心东西。
然而,没过多久,昏迷中的李媚儿,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刚开始几人还以为她要苏醒,可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呻吟声逐渐变成惨叫,肉眼可见她脸上的血红,竟向着脖颈蔓延。
陈祥脸色煞白,哆嗦着又将那瓷瓶拿了出来,捏住李媚儿下巴,将瓶中物给喂服了下去。
李娇儿终于没再阻拦,眼泪又像断线珠子似的纷纷坠落。
李媚儿很快安静下来。
这时,屋外传来老婆子不满的拍门声:“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年轻人多为老人想想成吗?”
楚云没去开门,应声道:“对不住了老人家,我朋友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了,不会再吵着您和老爷子了。”
“什么病要到这来看……”老婆子絮絮叨叨,听里头真安静了,才慢吞吞回了自己屋。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李娇儿默默流泪,陈祥愣怔发呆,楚云看着这场景也一阵头大。
好好的一次游玩,竟出了这种事,作为发起人,楚云难辞其咎。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几人如今对那老太投鼠忌器,走不得杀不得,难道真要遂了那老太的愿?
楚云不敢想。
“那什么蛊,你们可听说过?”
沉默中,李娇儿开了口,楚云闻言摇了摇头,看向了陈祥。
陈祥想了想,沙哑着嗓子道:“我倒是曾在医经里看过,说是有一种巫医,就是用蛊虫治病,曾经在南疆越州那边盛行……哦,我想起来了,我听程冲喊那老太的叫法,倒真像越州的。”
李娇儿顿时来了精神,道:“既然他们来自越州,那边一定有人懂这个,媚儿岂不是有救了。”
楚云听得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明儿就雇辆马车,直接转道越州去。”
李娇儿皱眉:“瑾州那边……”
楚云截住她话头,道:“什么劳什子云泥擂,缺了咱们人家又不是办不下去,媚儿才最要紧。”
李娇儿没了言语,一双眸子幽幽望着楚云,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陈祥见他们二人说得有板有眼,苦涩道:“南疆巫医盛行,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后来因有巫医操纵蛊虫,挟持武者,为祸一时,早已不容于世,现如今即便去了越州,又该找谁?”
李娇儿大失所望。
楚云不死心的又问:“难道一点办法没有?”
陈祥摇了摇头:“我去求她。”
…………
第二天,陈祥又跪在了老太门前。
第三天,依然如故。
……
第六天,陈祥带回那瓷瓶时,还捎回来一句话:“那老太说,七日内要是还不同意,再不将媚儿唤醒,媚儿……媚儿会变成活死人。”
陈祥声泪俱下,痛哭着问:“我没办法了,我该怎么办?”
李娇儿几欲晕厥,楚云赶紧扶住,将她搀着送到隔壁房里躺下,虽然借了这屋,李娇儿还是第一次进去休息。
武者身体虽然远非常人能比,可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楚云再回去,陈祥已不在屋里。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陈祥的哭喊,像是跑出了村子,响应他的只有村里几声此起彼伏的犬吠。
楚云叹了口气,委实没料到陈祥有如此重情的一面。
楚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道灵气,陷入了纠结。
倒不是他舍不得几块灵玉,掌心空间的灵气一向很给力,但有没有祛除蛊毒的能力,还真不好说。
按那老太的说法,这玩意中了两边症状都一样,单独解除一个李媚儿,靠谱吗?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边给李媚儿动手术呢,做到一半,配型的程冲没来,后面还玩不玩?
蛊毒这玩意,听着像毒,楚云觉得又像降头似的诅咒,要真是,灵气又不是符文,能有啥用?
想起陈祥带回来老太的那句话,貌似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当下陈祥李娇儿又全都不在,楚云咬了咬牙,心下一横,拼了。
思索了会,楚云将右手掌心,按在了李媚儿的额头。
心思笃定,催动灵气,楚云忽地睁大了眼睛,面露狂喜。
准备好一次挥霍完的几块灵玉,只是才催动少许进入李媚儿体内,只觉一股汹涌如汪洋般的灵气洪流,竟是被牵引而回,尽数纳入楚云掌心空间之中。
楚云估计,这一波,堪比几十块极品灵玉。
什么叫一夜暴富,这就是。
来不及高兴,李媚儿已有了反应,看样子很难受,楚云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千万不能有事。
李媚儿干呕几声,楚云赶紧将她翻转身子,头悬着趴到床沿边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干呕,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楚云心急,生怕闹出个好歹,朝着李媚儿后背“啪啪啪”就是几掌。
“你在做什么?”
李娇儿进来,看到这一幕,声音里带着愤怒。
楚云没空解释,道:“快来按住她。”
李娇儿懵懵懂懂,不过还是依言照做。
楚云瞅准时机,眼见着李媚儿又要张嘴,双手抱拳,朝着她后背猛力一下……
“哇……”
随着李媚儿的这一声,恶臭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李娇儿忍不住捏住鼻子,待看清楚李媚儿吐在地上的东西,更是忍不住“啊呀”一声,跳上床去。
李娇儿的反应一点不夸张,楚云也瞧得懵了,那呕吐之物简直让他头皮发炸。
李媚儿连吐了十几口,一滩又一滩,几百上千条红色虫子,细细小小的身子,长着尖锐的口器,粘液里还有才长出了头的虫卵,密密麻麻数量更是不知凡几,虽然这时都成了死物,但一想到这东西竟是在人体里繁殖,哪个能不毛骨悚然?
“你们在干什么?老天,这到底是……呕……”
被吵了觉的老婆子,又带着满腹牢骚过来,见到地上这一幕,话没讲两句,已经吐了个昏天黑地。
就在这时,村子里忽然响起老太凄厉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