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温泉别墅六点钟,大家下车去吃晚饭。
中途有这么一个自己的地儿挺好的。
程澜问方真要不要一道去石家庄。
老太太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
回来了，好去香港看阿荣的电影啊。
舒敏倒是想去，她儿子要当旅长了呢。套四的房子,足够住的。
但高睿说最好低调一些，别搞得全家都出动了。
这次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去就好了。他们可以另外找时间去看看。
舒敏皱着鼻子嘟囔,“我都被两个小东西给绑住了，哪还有自己的时间？”
高睿道：“凭良心说，程程和悦悦更多还是兰草和晓华在带。咱们不过帮忙看着点。真要说起来，我妈当年带高煜，比你现在费心多了。你不能光想着这儿飞、那儿飞,到处去买买买。你还差澜澜200万呢,别儿媳妇不催，你就心安理得了。按说你这样中途要买回股份的，人家就是卖回给你,也会要求你尽快把钱还上。我那天路过,听到杳杳说起向澜澜借钱,一天千分之二的过桥费呢。”
舒敏咋舌,那一年岂不是要73？
这次元旦节假期,舒敏和高睿自己飞香港去玩了。
平日虽然有保姆,但孩子的三观等还是要长辈来塑造,言行也需要长辈规范。
他们起到的就是这个作用。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所以，儿媳妇不在家，他们也确实是不太走得开。走开也只能是轮换着来。
过节嘛，就飞去香港玩玩。
过海关的证件是现成的,过去住的地方也是现成的。
等他们玩几天回来了，再换老娘和儿媳妇去。他们继续在家看着孙子、孙女。
既然老太太不去部队，程澜他们三母子吃过晚饭略坐了坐，七点又出发了。
嗯，不去好，老人家坐三个小时的长途，虽然可以躺，但肯定没有火车的卧铺车厢舒服。
还能来回走动的。
半道程程就开始犯困了，坐在放倒的座椅开始打瞌睡。
程澜伸手轻轻的拍着他，他嘴里嘟囔道：“妈妈——”
“妈妈在、妈妈在啊，儿子。”
这一趟兰草和晓华都没有随行，她们也是很久没有休假了。
两人一早结伴飞海南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海边沙滩上玩耍了。
她们俩私下也攒了些钱。海南的房子大涨，也就舍得坐飞机了。
过去看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而且大冬天的过去玩几天挺好的。
程程睡着了，结果睡着、睡着哭了起来，“妈妈，不要离开我——”
程澜心头一酸，轻轻拍拍他，“睡吧、睡吧。”
这么小的孩子理解不了那么多。听说半岁起就会有分离焦虑了，担心被抛下。
等程程睡安稳了，她又收回手继续搂着悦悦，“你也睡吧。回头让爸爸下来抱你上去就好。”
“我想和妈妈多待一会儿。妈妈，那个要来的宁宁......她和你同月同日生啊？”
悦悦考虑了一下，不知道该叫阿姨还是姐姐，最后就含糊着没有叫。
以后见到了，就直接喊名字吧。反正也就差个五岁。
“是的，那天我在军区外头的蒸蒸饭店过生日，就锦熙姑婆请咱们吃饭那里。然后她妈妈也就是小墨舅舅的妈妈就发作了。当时萧应叔叔也在，是他借出自己的车给大外公，大外公开车把人送去医院的。”
悦悦皱皱鼻子道：“他们一大家子的关系好复杂哦。妈妈，你不要和爸爸离婚哦。我不想多几个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小墨舅舅和杳杳姐他们两个的家庭都太复杂了。”
程澜点头，那可不！回头苏珊要是生了孩子，程杳还能再当一回混血儿的老姐姐。
不过，就算她离婚，按照计划生育她也不能再生孩子了。
所以，悦悦的这个担心可以放下。
晚上十点，高煜收到电话，然后下楼来把睡着的女儿抱上楼。
程澜则抱儿子。
程澜走的前面，走到三楼她就停下了。
高煜笑道：“更上一层楼。”
程澜反应过来，她差点去敲人家新来的副旅长的房门了。
她就说马阿姨怎么没把门打开等着她们上来呢。至不济，人歇了，门应该也敞着才是。
高煜刚下去嘛，这里又不怕有人上门来偷。
到了四楼，门确实敞着，灯光明亮。
高煜道：“我让马阿姨先睡了。你去洗漱，我打水给他们擦擦脸和手脚。”
都十点了，肯定是要准备洗洗睡。
这儿自然是来过的，还挺熟悉。不过，里头的摆设全换了。
梁旅长调回去挺远的，家具、家电应该是折旧卖了或者送人了。
高煜的家具、家电四年前在程澜的超市买的。如今看起来都还是很新。
程澜抱着儿子，高煜给她指了个房间，然后先抱着女儿进去。
知道他们姐弟喜欢一起睡的嘛。
晚上高煜有点激动，一个是小别胜新婚，二个能顺利升职他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这可是男人一生的功业，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内心自然也是极高兴的啊。
当兵的，谁还没个将军梦了？
第二天一早出门前，程澜帮他整理衣服，一脸温柔地道：“我们在家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自家男人的高光时刻，她肯有福同享，很高兴的。
高煜点头，“中午你带孩子们一起来小灶食堂吃饭。肯定要留领导吃个工作餐，顺道也和新来的秦百韬副旅长和他的家属袁姣芬同志认识一下。”
“好！”
昨晚高煜已经告诉了她，秦副旅长和他爱人的来历。
秦副旅长是从南京军区调来的。今年39岁，他爱人37岁。两人的爷爷辈也都是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
秦副旅长的爱人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随军，安排在附属的高中当主任。下学期开学才走马上任。
孩子有12岁了，刚上初一，也会跟着转学过来。不过暂时没过来。
目前住在外公、外婆家，这学期期末考试完，下学期过来。
高煜说如果他代职没过关，这位大概就是第二个来做代旅长的。
不过那就拖不到这个时候了，估计国庆就来了。
秦副旅长同样是79年上过战场，87年也去过的。当过几年兵，军中考上国防科技大学。
高煜就是77年恢复高考第一批大学生。
比他年长几岁，如果不是工农兵大学生，就只能是后来才参加高考的。
说起俩人家比资历、学历各方面还真不比高煜差什么。之前海湾战争后学习，两人也当过同学。
而且秦副旅长算是高职低配，人家也是副师级。
说起来平调过来似乎更合适。
亏得高煜军职之外，还有卧底的那几年。他是那几年稍微耽误了在军衔上的进步。
后来上头再捋，高煜进大学后就跑去云南边境执行缉毒的一些特殊任务了。
左加、右加，他的资历就不比秦副旅长低了。
要说秦副旅长比高煜少了哪段经历，应该就是79年从越国回来去国防大学深造的那一年。
那一次全国就不到30个名额。
南京军区的名额没轮到他。当时他全须全尾的就回来了，机会给了受伤的同志。
程澜当时听了就有些疑惑，“干嘛把你俩放一起啊，一山不容二虎？”
而且你俩这个年纪差距才四五岁，拉不开代差。这竞争关系也太大了！
之前的梁旅长，年纪上和高煜相差15岁，明显是有个代差的。这种不存在太大的竞争关系。
还能老带新，帮扶一把。给自己在军中也留个香火情分。
“也不能都是听招呼的，那不成我一言堂了？我估计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一待，回头哪有了正职的空缺就会调走。应该也不会一门心思想着我给他腾位置。反正先尽量团结！人是前两天来的，他媳妇儿我没接触过，但据王嫂子说有些不接底气。”
程澜点点头，跟秦嫂子接触的任务自然是她的。
而且人家是刚来，她还该主动些才是。
今早马阿姨做了清粥小菜，两个小的也蛮吃得惯的。
悦悦和程程也吃好了，两人站在程澜腿边道：“爸爸再见！”
高煜摸摸他们的头，“再见！”
等爸爸走了，程程和悦悦便参观起了这个新家。
悦悦还记得这是以前的梁伯伯一家，程程不记得了。
他只是觉得家里好像多出了一个房间来。但是多待了一阵又觉得，好像本来就要多一个房间。
他连以前住三楼，现在住四楼都没感觉。
但是看到浴室里去年冬天载着他在结冻的河沟上玩的大浴盆他立马有了印象。
立即拉拉程澜的裤子，“妈妈，滑冰。”
“走吧。”
其实就是把人放到大浴盆里，外头套一根又长又结实是绳子。然后让人拉着浴盆往前跑。
有点像去雪山时玩过的人拉雪橇。
程澜打电话喊了昨天开车来的司机过来，在冰上拉着程程跑。
程程坐在里头咯咯的笑。
“姐姐，你也来啊？”
悦悦摆手，一年比一年大了，他们姐弟已经挤不下一个盆了。
一开始，司机没敢使太大的力，怕把程程拉翻了。所以跑得有点慢。
小家伙拍着盆子喊道：“叔叔，快点——”
后来发现他还蛮有分量，轻易翻不了，司机这才慢慢加大力度。
而这会儿一行人正要从招待所往大礼堂里走，为首的一个五十出头的人肩头扛着麦穗。
他远远听到程程的声音看了过来，“那是谁？”
“哦，首长，那是高旅长的爱人和儿女。里头坐在浴盆里那个就是他的小儿子。我们这边的孩子都喜欢在那结冻的河沟上玩。”
负责来请首长的王政委道。
旁边确实有几个起得早，穿着溜冰鞋再上头溜冰的小学生。
元旦放假嘛。一个个早上不用大人叫就爬起来了。
他们活动的区域和小壮士这样的小孩儿隔了一段距离，互不干扰。
“我是说，那个拉着盆子跑的人是谁？”
王政委赶紧重新看了一眼，“是程老师带来的司机啊。”
“她带来的司机，不是军区的人？”
“不是。”
其实今天放元旦假，团部有些普通士兵也没穿军装。
所以，不认识的话一眼看过去也分不清楚是不是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