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战清生辰的正日子,他说简单点，一家人就吃面好了。
高煜和高煊便系上围裙去揉面。程澜、杜娟、高灿负责下面。
其他几个孩子在读高中、读大学，都没有特地请假赶回来。
这天方真也破天荒的过来这个小院吃饭了。
庭院里,顾盼和悦悦、程程在抽陀螺,众人在小院一圈的屋檐下坐着看。
顾盼已经搬过来跟着太外公、太外婆住了。过两天会一起搬去军区。
他虽然挺舍不得奶奶和爸爸，但爸爸说奶奶年纪大了，不能那么受累。他们得空就会来看他。
林琅打电话给肖晚,“林爷爷今天真的不兴啊？”
“不兴，我就在四合院程澜姐都叫我不用去。说是有个‘做九不做十’的老规矩。”
“哦，那行。对了,姑姑有没有跟你闹海南的房子啊？”
肖晚笑出了声，“闹了啊，可是白纸黑字的她也不能不认帐。”
林琅也笑,“都变成咱们买入价的两倍了，好吓人！”
1400一平买的,现在2800了。
她爸和澜澜、杳杳买的更是一平赚1500了。
军区当初参与的人也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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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晚道：“我当时估着试点城市要涨,但也没想到能涨成这样。涨势太猛了！不过杳杳说，这是第一把火肯定最旺。没看香港一波接一波的都涨成什么样了。不过程澜姐好像还是顾虑重重的。樱花国的房价不是在开始跌了么,而且跌的势头也很猛。一上来就跌了十几个点！完全没有止跌的迹象。”
林琅道：“那是之前涨太狠了,完全泡沫化。咱们的，这才开始呢。对了,你是不是最近见过林墨和程杳。”
“是见过,杳杳要走了嘛。我同爱华就和他俩约着一起吃了个饭。”
林琅道：“怎么没喊我？”
“你们有家有口的人能说走就走么？程澜姐如今都经常被两个孩子绊住脚，而且高煜哥也回来了。我们连她都没喊。”
高战清生日后就搬回了军区。问起高濬和马理惠几时去杜娟家提亲的事。
马理惠看着从高煜相簿里找出来的那张照片，想起自己和高濬也是在军中相识的。一时沉默了许久。
他们还只是演习的时候认识的。
高煊和杜娟这是战时结识，共度过生死。那年月，运输兵死在运送给养、弹药的上山路上的也不少。
罢了,注定是她。两个人住在一起都四年了。
要不是杜娟还在读大学不能领结婚证，她怕是早都已经当奶奶了。
高煊今年也要33岁了，拖着不让他们结婚肯定不行。
再说，二十几岁的人里有几个能跟程澜比的？
杜娟中山大学毕业，回头七月份进了香港办事处工作，说出来也不错了。
相处不愉快，那就少相处。
但是，上门提亲的事她还是有些为难。
“我上次去见到过杜娟的父母，都不是太通情理的人。直接就说我们家条件好，要给杜娟的哥哥、弟弟安排工作、买房子之类的。甚至还说她的嫂子、弟妹也要安排到澜澜的会所去上班。这种人怎么跟他讲理啊？”
她之前和杜娟闹得不愉快也是因为这个事起的因。
杜娟自然也不肯让娘家人来当吸血鬼。但马理惠说他们的时候也太不给她留脸面了。
两人言语间门就难免有了些龃龉。
马理惠是真心不想和杜家人打交道。
“她逢年过节都不回家的。爸、妈，咱们只当没那门亲家不成么？”
吕芳道：“你自己说行不行？澜澜是真的娘家没有直系亲属了，但也有景东和淑芬出面。她六叔公、七伯、昕姐跟咱们也都有走动。杜娟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高濬道：“恐怕是不行。不然回头摆酒，杜家来闹实在是不好看。”
高战清道：“杜娟自己的意思是怎样的？”
杜娟和高煊这会儿就在楼下高睿家里，高灿也在。都在听程澜说高灵出事那天，找来找去找不到高灵藏了什么。
最后胶片在程程的迷你军大衣兜里翻出来。
三个小朋友这会儿也在这里玩儿。
高灿道：“你小子也太能找东西了。”
高煜摸摸儿子的头，小孩子好奇也是难免的。尤其当时大家都没想到高灵把东西藏在了这里。
大家都是帮着老爷子搬家回来，就顺道来军区坐坐。
二老把高濬和马理惠叫楼上说话，其他人就都聚在高睿这里。
高睿看看表，对舒敏道：“你打个电话跟小灶食堂订一桌席面。”
舒敏点头。吃一顿顶多一两百，如今对他们不算什么。反正多的都已经出了。
高煊和杜娟也估着是要说他们的婚事。
杜娟问高煊，“我能不能上去发表一下意见？”
按说这种事女方等着男方登门表示诚意就好。但她家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高璿道：“小杜，不按流程走么？”
他是单独回来的。两个小儿子在上学，由勤务员照顾。
他也有两个儿子嘛，还挺关心这事怎么弄。
杜娟道：“我怕家里人得寸进尺。所以我的意思，就学大哥和大嫂领证结婚就是，不用专门再搞什么仪式了。新事新办！”
高煜道：“这样有些委屈你啊。你大嫂当年我就挺过意不去的。”
程澜看他两眼，没看出来你过意不去啊。戴着大红花笑得一脸灿烂。
她道：“娟子，一般村里的人都怕村干部。要不，回头提亲、婚礼都把你们村的干部叫上？在广州那边办一场，北京再办一场。”
杜娟家的情况和她说过。潮汕一带确实宗族观念很强、重男轻女。但村干部应该也不是吃素的。
至少，表面上是不能讲封建的那套的。
哪怕村干部其实就是以前族长一支的，但在哪山就得唱哪山的歌。
而且，杜娟嫁给高煊，对老杜家应该也是一件大事。
有他们压着，杜娟家人总不能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
高璿点头道：“我觉得澜澜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大面上至少是过得去的。”
程澜道：“村里都是这样的，尤其是一个大姓聚居的地方。有时候讲的反而是老规矩。”
马理惠和高濬听了也觉得这么安排不错。
生活还是需要点仪式感的。
而且，谁说程澜和高煜没有仪式啊。他们的仪式最正式了。
马理惠对高煊道：“行了，就按你大嫂这个办法操作。你就安心先回去上班，我找找有没有那附近的熟人。”
“妈，你熟人满天下啊？”
“各地的军医院都要派人到301来实习的嘛。这不就认识人了？也不用关系多好，别的科室的也可以。反正都是一个大系统的人，见面还是有三分情的。”
而且高家的背景摆在这里，广州军医院的军医肯定乐意帮忙牵线搭桥。
他们本地人要找关系和老杜家的人搭上线就容易了。
马理惠继续道：“不过提亲高濬肯定去不了。大嫂，你最近是不是要去广州啊？你陪我一起去吧。”
舒敏道：“可是我听着你这亲家一家有点难缠啊。我到时候万一说错什么话怎么办呐？”
她十一二岁就参军了，然后就一门心思跳舞。社会上很多事她真的不太懂。
反正有高睿在，她都听高睿的就好。高睿不在跟前，她听婆婆或者儿媳妇的也行。
马理惠道：“你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我怕到时候看不懂、会错意给你帮倒忙。”舒敏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这话一出，连高战清都忍不住笑了。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啊。
高睿倒是精明强干。但没有小婶子和大伯子一道去提亲的道理。
去三个人，那又显得太重视杜家，把高家放得太低了。再是低头娶媳妇也不能太过了。
马理惠摆摆手道：“那算了，干脆我一个人带高煊去。广州的宴席，就在澜澜的会所办。请你俩在广州的亲朋、战友、领导等。届时我和高濬飞过去，家里人得闲的也可以来搭把手。时间门就商量后再定。北京的婚宴也放在澜澜的四合院，宴请咱们北京的亲朋好友等。到时候杜家可以来几个代表。来谁，咱们去提亲的时候就约定好。嗯三月底提亲，七月一号党的生日当天摆酒你们俩看如何？”
她知道程澜计划暑假带俩孩子去漂亮国。而且她二月过去刷了一下绿卡，八月之前确实必须再去一趟。
高煊看看杜娟，然后道：“没意见，欢迎家长包办婚礼。”
马理惠白他一眼。反正就是娶谁老娘管不着，但婚礼得替你管了。
杜娟点头，“嗯，就听阿姨的安排。”
马理惠点头，“那就先这样了。”
既然决定七月一号摆酒，那就要尽快打电话知会亲朋了。等提亲之后，知会一声亲家她就打电话。
不然人家可能会做出其他安排。至于喜帖就六月份了再去发。
马理惠对悦悦和盼盼道：“到时候你俩当花童！二叔|舅会给你们发红包的。”
两个小的喜笑颜开的点头，“好！”
程程忙抬起头，示意还有他。
马理惠轻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的任务更重要。你得给二叔、二婶坐床、滚床。也有红包拿的啊！”
程程也不知道听得懂不，但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点头，“好！”
马理惠转过来看向高灿，“你的任务就是跟着你哥去接亲。小姑子接嫂子，这是老规矩。”
高灿忙问道：“有没有红包？”
“有的、有的，忘不了你那份。”
程澜看二婶处理起事情来很是麻利。也不愧感慨这果然才是老爷子当年按照当家主母的标准选的儿媳。
不过，她其实和杜娟一样，更喜欢糊涂一点的婆婆。
婆婆和儿媳都太精明，就容易针尖对麦芒。
至于做事情，她不怕能者多劳。反正她从来没指望过高煜他妈能担什么重担，只要不找事儿就行。
接下来很快就是程澜的生日，27岁生日。
同样是没有声张，就在家吃寿面。
除了回来的人都留下来，林琅、林墨、肖晚、马丹阳、邱鑫泉、楚锦程、曾清嘉、萧应还有秦瑞、刘权、孟世超、高翔、唐欣然等人都来了。
晚上，程澜搂着悦悦道：“好快哦，你都回国三年了！马上要五岁了呢。”
她们回国的时候，杜娟还在准备高考。
一晃眼，马上要毕业了。
悦悦道：“是啊，马上读大班了。”
“那我离30岁是越来越近了啊！”
高煜在旁边伺候儿子吃辅食，听了这话道：“你还不舍得不成，我年底都要34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