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号,程昕领着程杳去报了名。等到中午旺场忙过，母女俩又一起进军区去看程澜。
如果不是秦柳怀孕了，原本程昕把她负责的菜做了就可以走开的。
但如今秦柳怀孕还不到三个月,程昕自然得多承担一些事。
俗话说‘十合伙，九扯筋’，但她们两人还好。
主要两个人都是比较有分寸的，不管是利益分配还是干活都没什么大的矛盾。
而且还有程澜和林墨居中做情感纽带。
所以这一年多，合作还是很愉快的。
程昕和程杳都是登记过的、林家的访客,经常进出。
岗哨确认过身份就放她们进去了，从靠近将军楼的那个门。
程澜做手术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如今主要是休养。
她们到了才知道她现在住到林景南的房间了，这样省得楼上、楼下的跑。
最开始那几天,她是被林景南抱到楼上房间，成天都在床上。
肖晚在的时候会负责帮她送饭和药上楼。
她走之后，差不多崔阿姨也老实了。
这会儿母女俩来,林师长和林景东、闫淑芬都在上下午的班。
林墨很热情的给她们端酸梅汤、拿水果等。
程澜收那么多水果吃不过来，肯定是给程杳拿了不少出去的。
就连崔阿姨,程澜昨天都送了几斤给她拿回家给孩子吃。
一样拿几个就是几斤了。
这一次熬药、炖汤也是挺麻烦崔阿姨的,总得有所表示。
至于营养品,萧应送的燕窝、花胶崔阿姨炖了一些给她吃。
她预备回头送一些给大伯母、邱妈妈吃。
这些东西女性吃了都挺好的，就是贵得有点吓人。
所以她当时才玩笑地叫萧应不如折现给她。
其他的她准备整理一下,让拉货的司机帮她带回去给村里的老人、孩子吃。
她哪吃得过来那么多？
就算林家的人都在帮忙吃,也吃不过来。
嗯，这次她做手术的事应该是司机运货的时候顺口提了一下。
村里人也都大包、小包的给她捎了不少看病人的土产来吃。
光土鸡蛋加起来都拿了上百个。
这些东西城里她也会酌情送给不嫌弃的人家吃。
譬如马司令就非常喜欢七伯母做的地瓜干。
程杳她们进来的时候，程澜正在慢慢吞吞的整理这些东西。
这都不重！
程昕道:“你这都要怎么分,我来帮你弄吧？”
程澜道:“没事,我动一动也好。伤口现在不是痛,是痒！十分的痒。”
“那就是在好了。”
不过既然昕姐她们来了，程澜也就没急着收拾了。在房间的藤椅上坐下。
反正小叔的房间大，堆着也不会显得多杂乱。
程杳坐了一会儿，跟着林墨到隔壁他的房间玩儿去了。
昕姐道:“舒洁这次去广东也是要处理事情么？”
程澜摇头，“没听说。你和小地主不是七月份就已经分手了么？怎么，还藕断丝连啊？”
程澜对楚锦程在处对象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意见的。
所以，锦程哥也不喊了，又喊上了小地主、楚锦程。
舒姐确实去了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对于只是去熟悉的工厂拿货来说是有点久了。
不然她肯定早就来看程澜了。
舒姐的心思，其实程澜也看出来一点。
八月中旬舒姐说她也要去广东，可以一起出发的时候，那简直是昭然若揭啊。
不过，既然昕姐和小地主已经分手了，那就不存在第三者插足的情况。
程昕道:“没那么想。就是他们如果无缝衔接，我多少会感觉有些膈应啊。”
感情的事，取舍之间也没有那么干脆的。
不是从100马上就到0，会有一个过程。
尤其他们两个并不是因为两人本身有什么问题闹的分手。
程澜挠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不过，她会引以为鉴！不和家里人不喜欢她的人处对象。
程昕叹口气，她平常肯定也是和秦柳说说。不会来和根本没有感情经历的小堂妹说。
不过秦柳在开始有孕吐的反应了，程昕也就不好再拿自己的事去烦她。
她握着水杯道:“反正就是心头怪怪的。”
楚锦程隔的时间长一点，或者是跟她不认识的人接着再处对象她都不至于如此。
可无缝衔接，就感觉开始和结束都很随意的样子。
而且她跟舒洁日常就比较熟络。每天楼上楼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程澜道:“我不懂！人为什么一定要处对象呢？到该结婚的时候组织上直接根据你的个人情况给发一个，其实挺省事啊。”
不过，她得先有组织才行啊。
如果是像一开始想的以后做生意，那哪来的组织啊？
有没有什么工作既能享受有组织的好处，还能做生意赚外快的？
程昕道:“两个人过日子，要磨合的啊。要看双方对不对脾气，相处起来是不是轻松愉快。”
“组织上直接发，也是有这个过程的。”程澜坐在床边，手向后撑着。
程昕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处对象了吧？”
不然有什么好烦的呢？
“没有，不过有人想跟我处对象。”
哦，那正常！都十五六了，要是还没人想跟你处对象那才怪了。
她当年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村里那也是有很多人倾慕的。
干活总是有人暗中就帮忙干完了，养的鸡都比别人家的长得好......
“谁想跟你处对象啊？看你这样子，还挺困扰。这大院里的子弟啊？”
程澜比了个‘二’，“有两个，就都还挺熟的人。不过，一个家里人挺喜欢我的。还有一个家里人不喜欢我。”
程昕忙道:“你还是好好读书吧，正是该读书上进的时候呢。我就是书读少了，如今才只能开餐馆。哎，你喜欢哪个啊？还是两个都不喜欢？”
程澜道:“其实我两个都挺有好感，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哪个。又或者这种好感，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处对象的时候，准备把这个事先搁下。”
程昕盯着她看了看，看她一点为情所困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压根还没怎么开窍嘛。对，你先搁着。你压根还不懂呢。哎，是哪两个人啊？着的哪门子急啊，法定婚龄都推迟了。不会是知道对方的存在吧？”
程澜没说，“我以后准备处对象了再告诉你。不过小地主那里你想好吧，如果还要他就不要把他推给别人了。省得以后后悔！但如果你要他，就得接受他的父母、姐妹。他不可能割裂和家里人的关系的。”
程昕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道:“你说得对，他没法和家人割裂关系的。而我也不想以后什么时候就被人往我伤口上戳。”
说着摇摇头，“算了，分都分了，他就是真的跟人无缝衔接也同我没有关系了。反正他肯定是要再处对象、结婚，以后还会生孩子的。好了，我回去了。”
两人走出房间去，结果没见到程杳同林墨。
问崔阿姨，说是他俩拿着乒乓拍出去打乒乓球了。
程澜道:“昕姐，不急的话，你就再坐会儿吧。”她把电视打开。
电视上还是放的引进的片子，因为华国截止目前还没有一部自己拍的电视剧呢。
程昕确实不急。而且现在才两点，再待一阵好了。
程昕道:“我听......说香港那边的电视剧产业已经非常发达了。”
“是啊。”程澜想起过年的时候小地主借给高煜那身西服、礼帽配黑色呢子大衣的打扮。
据说就是那段时间香港热播的电视剧《上海滩》里的扮相。
不过香港的片子要引进也需要一个过程，想看还得等等。
其实小地主前两天也给程澜打电话了，据他说深圳那边现在逃港的都还是很多。
两边差距几十年的感觉。内地差得年头就更远了。
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回闲聊，方奶奶说她50年代去过香港，真的很发达。
程澜其实很想去看看，就忍不住问她去干嘛。
结果方奶奶回答她，“去抓特务！”
两姐妹随意看着电视，等林墨和程杳回来。
程昕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之前说如果北京的分数比成都低，可能会去北京读书是吧？”
她有些想离开成都了。
但单独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放弃月入400的餐馆生意又有些舍不得。
不过如果小堂妹要提前去北京买房子的话，她也可以去踩踩点，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等秦柳生了孩子，她就可以打主意卖了股份去北京了。
程澜摊手，“北京的分比成都的还高十几分。我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上学，不去想钻空子的事了。你的事情你也好好想清楚，别冲动。”
等了半个小时，两个小的都没回来。
程澜便陪着程昕慢悠悠的走过去乒乓球桌台那边。
他们两个还有孟家成以及另外几个大院和旁边家属区的孩子正排队打得起劲呢。
程昕招手，程杳还不太肯走。
“走了，下次再来吧。”
第二天林墨就开始上课了。
他吃早饭的时候对程澜道:“程澜姐，我一会儿骑你的车去上学。我帮你把发的新书都放在车篮里带回来。”
“我已经拜托康广峰了。”
程澜个子高，肯定还是坐后面。两人说好继续做同桌。
林景东道:“老老实实走路去，才十几分钟的路程。”
“那上中学也还是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又要去外地。我什么时候才骑嘛？”林墨嘟囔道。
程澜低头喝豆浆，“你周末可以骑，如果我不用的话。”
这是反应过来之前说这车以后就归他了，是忽悠他的了吧。
这车确实利用率不高，但她周末要骑就图个方便。
不然每次不是问大伯借、就是问大伯母借还怪麻烦的。
两百多块钱而已。
“嗯，好吧。”
八点前一刻钟，大院里的中学生、小学生除了请病假的程澜，就全都背着书包往子弟校走了。
程澜听到有人道:“总算是是开学了啊，还是关在学校里清净些。”
另外还有两个准大学生马丹阳和徐懋宁，还写一些大学生也没去上课，大学要晚一点开学嘛。
程澜给马丹阳打电话，喊她过来看电影。
“有新片子啊？那九部都反反复复看了好多回了。”
“有，萧应马上拿过来。”
“就来。”
马丹阳过来的时候，徐懋宁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在窗口探头问道:“丹阳，去哪啊？”
“程澜招呼看电影，说是萧应马上送新胶片过来。”
还不只徐懋宁，还有几个在家没事的阿姨也过来了。白天就在室内拉上窗帘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