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眼里像洇了寒冰。
“交,为什么不交?”
虽然,一切起因都因他自私、他作死。
可李彩云和乔佳宁所做的一切,却彻底斩断了他和裴知夏的所有可能。
因为乔佳宁和李彩云,他想,他永远都没法再拥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他知道他活该,他这样的人,大概,真的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是有灵性的,知道他内心如此龌龊,压根不屑当他的孩子。
吕颂唯认真看着他。
“老晏你想清楚,交了,你和你妈的母子情分,就真的全断了。”
晏漠寒冷笑了一声。
“母子情分?她如果真把我当儿子,就不该和乔佳宁一起算计我的孩子。”
“你知道吗?”,他眼神冷得瘆人,“她亲口说不会让知夏怀我的孩子,如果真怀上了,她就把ta踹掉。”
“无论是我们兄弟几个,还是我的孩子,都只是她用来巩固她晏家夫人、晏氏董事长夫人的工具。”
晏漠寒越说越觉得悲哀。
正是因为父母从小的熏陶,也让他,成了和他们一样丑陋不堪的人。
直到,他遇上了裴知夏。
他的良知渐渐苏醒。
而裴知夏替他受了所有的罪,他才成了今天这个三观正常有担当的男人。
裴知夏是他的救赎,而他,是裴知夏的劫。
吕颂唯明白他的痛,但俩大男人,多说矫情。
只沉默了一下,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才问。
“那是要今晚就给二叔吗?还是……”
“你跟敬尧说一声,守好那人,明天我带二叔一起去见她。”
吕颂唯点头,“行。”
俩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绪,这才没事人一般走出花园。
大伙儿都在等主角到来。
吕颂唯推着他一走出去,“嘭、嘭、嘭”的礼花从他头上飞洒而下。
而关越恒也被众人推到礼花下。
“恭喜晏爷/老晏康复出院,恭喜老关恢复单身,之后快乐走花路!”
花园里摆了烧烤架,有厨师在烤架旁专心烧烤。
各人想吃什么,说一声下个单,厨师很快就把烤得香喷喷的食物端上来。
晏漠寒之前被裴知夏夸帅气,心情很好。
进屋一趟,所有好心情都灰飞烟灭。
幸好,他是个擅长掩识情绪的高手,来参加庆祝派对的人,都觉得他开心快乐。
只有裴知夏。
她端了杯果酒,让厨师烧了海鲜和鸡翅,端到晏漠寒面前。
“怎么吃这么少?”
晏漠寒对她笑笑。
“中午吃得有点多了,还不饿。”
裴知夏才不信他鬼话,他胃口向来不错。
言情小说里的总裁病“胃病”“失眠”“神经病”三种大病,他除了神经病,前两项那是吃得香睡得好。
就算还在医院里,恢复饮食后,他胃口也不错。
她把食物放桌子上,拖了椅子坐了下来
没跟他废话,叉了只鸡翅递他面前。
“你得补充营养,不然,会影响康复。”
她送到嘴边了,他唯有接过来。
他沉默吃着,裴知夏示意佣人送了杯水过来,放在桌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一个月前,裴知夏还觉得只要自己想,就能和晏漠寒划清界线,撇清得干干净净。
但从他失踪到后来他养伤这段日子,她便明白,她家和晏漠寒代表的晏家、吕颂唯代表的吕家、还有关家、董家这些安城的名门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并不是她说断,就能彻底断干净。
对老爸来说,乔氏生物,是他的另一个孩子。
就算她不去经营管理,但往后要用的人脉和关系,她还是要去维系好的。
而晏漠寒,是安城甚至国内上流圈子里最核心的那个中心人物。
她和他划清界线,等于把未来的乔氏生物推离核心圈子。
这些,是她这段日子深刻体会出来的。
因而,吕颂唯把晏漠寒叫走再出来就心事重重这事,裴知夏没法坐视不理。
至于为什么别人都发现不到晏漠寒的异常,但裴知夏能。
大概,是因为她当了他三年特助,已经学会从他细微的一个动作或一个眼神,就能判断他的心情好坏了。
晏漠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
“颂唯家里的事。”
找到证人的事,他没脸跟裴知夏说。
而且,她今天心情不错,他不想坏了气氛。
裴知夏半信半疑看着他,更多的,是不信。
虽说吕颂唯是晏漠寒的发小,但她不认为,吕家的事,会如此明显地影响到他的心情。
这事,很显然,和晏漠寒自身有极大的关系。
但他不说,她便不好再问。
她低头剥着虾壳。
晏漠寒长手伸过来,把碟子挪到面前。
“我帮你剥。”
裴知夏要拒绝,他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剥好一只,递给她。
瞥一眼她那杯酒,问。
“这个酸梅酒,你爱喝?”
裴知夏嗯了一声。
“高度的酒我不能喝,这种淡淡的果酒,能适量喝一点。”
晏漠寒道,“那我明天让霞姐送点过去,不过,这终究是酒,度数虽低,也不能贪杯。”
裴知夏瞟他一眼,“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大概是裴知夏太久没在他面前有如此丰富的表情,晏漠寒神色微愣,像个愣头青似的,怔怔看着她。
院子的灯不暗,但晏漠寒背着光,裴知夏并没察觉他的异常。
只半嗔半怨地道,“你们呀,都喜欢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管着。”
染了红晕的脸蛋,漂亮的眼睛泛着氤氲水汽。
让晏漠寒的心漏跳了半拍。
如此娇俏的她,让他很想摸摸她。
但他手里还剥着虾,脏兮兮的。
只用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她。
“在二叔和我眼里,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裴知夏喝了些酒,思维比平时跳脱,也飘。
“我二十六了,还小孩?我都当妈了!”
晏漠寒眼里带了些笑意和深意。
“不说二叔,就说我,我十八岁成年读大学了,你还是个小学鸡,你说,你是不是小孩?”
裴知夏无言以对。
别的她还能跟他争辩,可年龄这事,她改变不了。
她瞪他一眼。
“那你明知比我大那么多,还总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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