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总共进行三天。
到最后一天,裴知夏失踪接近48小时。
警局那边依旧毫无头绪。
晏漠寒把峰会所有事务推掉,和陈局长及另两位专业人士把所有线索重新捋一遍。
但整个案件基本找不到什么疑点,线索亦是少得可怜。
“晏爷,我怀疑她是不是有隐身术。”
陈局当然是在开玩笑。
晏漠寒却笑不出来。
就在案件分析再次走进死胡同时,酒店经理打来电话。
“晏总,裴特助找到了,在杂物间里。”
晏漠寒这两天就住在这酒店里。
挂了电话,便和陈局长匆匆赶到杂物室。
晏漠寒拔开众人,便见裴知夏脸容惨白眼睛紧闭躺在担架上。
他的心,像被锤子重重砸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裴知夏!”
酒店的医生伸手拦着他。
“晏总,放心,她只是晕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裴知夏被送到医院,验血结果很快出来。
证实她因吸入过量甲醛而晕倒,并无其他伤势。
医生给她打了几支针,很快,她就醒了过来。
她先是茫然看着晏漠寒。
晏漠寒现了些焦躁,脸凑近些。
“裴知夏,你还好吧?”
裴知夏盯着他好一会儿,目光才找准焦距。
“晏总?”
晏漠寒嗯了一声,“是我!”
裴知夏顿了顿,片刻,才长吐一口气。
“我没死?”
她以为,她死定了。
乔家人,确实狠。
晏漠寒盯着她。
“你没死!”
一旁的陈局长凑过来。
“裴小姐,你为什么会在杂物房里?”
裴知夏便把自己按立牌指引换了道,遇见小男孩求助的事经过说了。
听她说完,晏漠寒与陈局长,对望一眼。
“裴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和晏总去医生办公室拿你的检验结果。”
医生办公室里,医生如实告之。
“鉴于她吸入过量甲醛,甲醛有致幻性,所以,她所说的,你们可以当参考,但可能无法作为主要证据。”
酒店那边的监控,从头到尾都没有小男孩的踪影。
而发现她的工作人员说,杂物房从来不锁,发现她时,门也是一拧就开了,不存在打不开的情况。
晏漠寒和陈局离开办公室。
晏漠寒若有所思。
“只要找到那个小男孩,就能证明她不是幻觉。”
陈局长眉头紧皱。
“可我们这两三天的询问里,从没出现过小男孩,监控上也没有。”
俩人回到病房。
裴知夏急急说道。
“陈局长,出事之前,乔轩宇找过我。”
她刚刚醒来时,脑子晕得厉害,以至于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晏漠寒神色平静。
“乔轩宇找过你的事,在你出事那天,他就主动跟陈局说了,我和陈局都认为,他没有嫌疑也没有动机,那里是他的酒店,出了事,他不仅要负责,还会影响酒店声誉。”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
裴知夏突然觉得很冷很冷。
她心里,基本认定,这整件事,是乔轩宇有计划有预谋地对她实施打击报复。
但晏漠寒轻飘飘一句“他没有嫌疑”,就把乔轩宇摘了出来。
倒显得她,是在刻意栽赃。
她心头凄然。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乔轩宇是他未来大舅哥,他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外人,而去得罪未来老婆一家。
她脸容惨白,视线转向陈局长。
“那我提供的那些线索呢?有用吗?”
陈局长不想打击她。
“这个我们需要再去求证,只要找到那个小男孩,就有用。”
他的属下去了解过,那个杂物间在设备房后面,只放置废弃物品,平时鲜少有人出入。
因而,那一长段围着设备的走廊,从来没监控。
她说的那些,无从查证真假。
裴知夏听出陈局婉转表达的意思,一时间心灰意冷。
她重新躺了下来。
“那麻烦局长好好查查尽快还我一个真相,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这个无妄之灾,让她更加清楚。
自己于晏漠寒而言,只是个毫无份量的玩物。
被无视了一路的晏漠寒,盯着她双眼紧闭的惨淡脸容,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
但他从来不擅长安慰人,只好道。
“那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出院。”
裴知夏没睁眼,轻应了一声“好”。
隔天,晏漠寒来接裴知夏出院。
陈局长那边依旧没新进展。
裴知夏还得工作,不可能在这耗着。
便和晏漠寒一起,乘飞机飞回安城。
一路上,裴知夏或闭目养神,或睡觉,全程和晏漠寒说不到三句话。
回市区的路上,裴知夏跟司机说。
“刘哥,麻烦一会载我到灏泉小苑。”
晏漠寒的视线从笔电屏幕挪开,偏头打量她。
“你现在不适宜到处跑,我会安排保姆照顾你。”
裴知夏摇头。
“不用麻烦晏总您了,我闺蜜最近休假,我到她那住几天,她会照顾我。”
她说完,又闭上了眼。
晏漠寒觉得她是在逃避他。
“麻烦别人多不好,保姆照顾人比较专业……”
裴知夏掀开眼皮看他。
“我闺蜜大学时兼修了家政专业,她该比保姆更懂照顾我。”
她是病人,晏漠寒不好和她拗。
“刘哥,先送她去灏泉小苑。”
裴知夏下机就给许泳儿发了信息,并开了位置共享,车子停到楼下,许泳儿就跑过来。
裴知夏一下车,许泳儿便心疼地抱住她。
“知夏宝贝,你今年这倒霉事一件接一件,一定是遇瘟神了,等你好一些,我们找佛祖拜拜。”
裴知夏跟车里的瘟神本尊挥了挥手。
“晏总不好意思,耽误您宝贵时间了。”
贴心地关上车门,到后备厢拿了行李,挽着许泳儿便离开。
到了家门口,许泳儿拦住她。
“你站在这,别动!”
裴知夏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站定。
许泳儿打开门,从里面拿了一枝柚子叶,从她头发一路拂到脚。
“行啦,瘟神全部被赶光啦。”
裴知夏进了门,笑道。
“我怀疑你刚刚在楼下是在内涵晏漠寒。”
许泳儿气哼哼。
“不用怀疑,我就是在内涵他!”
昨天晚上,裴知夏已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许泳儿说了。
在电话里,许泳儿已经骂了晏漠寒一万遍。
裴知夏却很想得开。
“没必要,对他来说,乔佳宁是他未婚妻,我是外人,他要是向着我,才奇怪呢。”
许泳儿知道她一向想得开,也不好再往她伤口撒盐。
“对,他就是个外人,我才是你内人。你赶紧去洗个澡,我熬了老火靓汤,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许泳儿有家政上岗证,不是裴知夏吹牛。
裴知夏吃食本来就不挑,许泳儿的厨艺又着实一流,裴知夏一吃,就吃得有点多了。
吃完,就在沙发上瘫了一下午。
裴知夏以为,她住许泳儿这里,就可以避免被晏漠寒骚扰。
但她想错了。
傍晚,晏漠寒大大方方进了门。
然后,没半点客人的自觉,坐沙发上看邮件。
顺便,等开饭。
裴知夏中午吃得太撑,便跟泳儿说,今晚凑合弄两份沙拉上来就行了。
晏漠寒眼看着餐桌上摆着那两份水果沙拉,问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家政专业毕业?”
裴知夏为了能留下来,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呐,有图有真相!”
她中午在朋友圈发了条状态。
附了几张照片。
除了几道大特写的菜肴外,还有许泳儿和她对着满桌的菜比耶的照片。
晏漠寒看完,脸色更加不好看。
裴知夏不明就里。
“晏总,这下您放心走吧,我在这过得挺好。”
晏漠寒死死盯着她。
“你朋友圈,屏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