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轩宇走远一些。
裴知夏才像泄了气的气球,浑身绷着的劲“扑哧”一下软了下来。
她端起酒,猛地灌了大半杯。
搁下,“啊”地长吐一口气。
晏漠寒放开她,黑脸看着她。
“裴知夏,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裴知夏擦一下嘴角,对他笑了笑。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很蠢。
她该装疯扮傻,配合乔轩宇,说那就是意外。
然后开开心心拿一大笔赔偿。
让乔轩宇放下戒心,这事就此揭过。
乔家从此放过她。
可她明知斗不过,还一腔孤勇。
为的,不过是要再试探一下晏漠寒的态度。
结果表明,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无论她怎么试探,他还是一样。
全程,他冷眼看着乔轩宇一副吃定了她的姿态,却不曾为她说一句话。
还骂她蠢。
她不止蠢,还傻。
假的就是假的,她再试一万遍,它也不会变真。
而她,居然妄想他会为她出头,替她说话!
她又端起酒杯,往嘴里灌酒。
晏漠寒按住她的手,厉声道。
“够了!你以为喝酒有用?哪怕你喝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裴知夏放下酒杯,偏头,冷眼看着他。
“晏漠寒,你和乔轩宇是加害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晏漠寒抓住她手腕,用力把她往怀里扯。
眼里带了些狠劲。
“我害你?”
裴知夏笑得满眼挑衅。
“对,你装什么无辜?”
“我俩明明分了,是你纠缠不放手,乔佳宁才会容不了我,乔轩宇才会要除掉我!”
晏漠寒捏着她下巴强迫她仰起头,阴郁地盯着她。
“你怪我?”
“呵!哈哈!”,裴知夏靠在他怀里笑得肩膀乱耸。
“我哪敢怪你?你救了我妈的命,你让我不至于家破人亡,我要感谢你才对!”
她竖起手指,在他胸膛上狠狠戳了戳。
“晏漠寒,我谢谢你过去救我于水深火热,但现在,你能不能放过我?”
晏漠寒皱起眉,不耐地道。
“裴知夏,你醉了!”
裴知夏确实有些醉,她把脸埋在他怀里。
脑海里,闪过从前的一幕幕。
几年前,她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菜鸟。
许多事,都是晏漠寒教她的。
包括工作上的许多博弈。
也包括在床上,那些原本让她羞耻、到后变成享受甚至沉迷的一切。
她承认,她对晏漠寒有点雏鸟情结。
所以,她私心里,是希望自己在他心里,也有点不一样。
可事实证明,她并没什么不一样。
他从前表现出来的温情。
不过是他要在她身上获取快乐,才愿意花点心思花点小成本哄着她。
权当是,逗猫时给点小零食,增加点情趣。
可哄她的成本变高,要让他得罪他大舅子及未婚妻。
那他,就连装都不愿装了。
她脸埋在他胸前有点久,晏漠寒似察觉出异样。
伸手捧起她的脸,便见她一脸泪水。
晏漠寒的心紧揪成一团。
“吓哭了?刚刚不是很勇?”
裴知夏狠狠抹一把脸。
屁个吓哭了!
她只是为自己的傻和蠢而哭。
幸好,她回头得早,才没让自己继续沉|沦。
“抱歉,让晏总见笑了。”
她恢复了一些理智,推开晏漠寒,拿湿巾胡乱擦了把脸。
“我去跳舞!”
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窜出去,蹦到了舞池。
音乐是个好东西。
她随着强劲的音乐用力晃头、恣意摇晃着身躯。
晏漠寒,狗男人,你去死吧!
她长得甜美,身材却妖娆,纯和媚集于一体。
即便她舞姿一般,只是随性扭一扭摆一摆,身边还是很快就围了好些男人。
这些男人的目光,或隐晦或大方,都往她身上瞥。
晏漠寒沉着脸,看着舞池里扭来摆去的她。
一个咸猪手大胆地摸上裴知夏屁|股,晏漠寒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伸手拉裴知夏入怀,挥拳打向猥琐男人。
男人鼻子喷血。
他仍不罢休,左右开弓,连打了男人几拳。
男人倒地,他一脚踩在男人摸过裴知夏的咸猪手上。
舞池里阵阵惊呼,有人吓得往外跑,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起哄。
有几个应是猥琐男人的朋友,撸起袖子要来帮忙。
老板陈郅贤收到风声,带了几个保镖急急跑过来,架开无关的人。
又扯开晏漠寒,劝道。
“晏爷,不好意思!这里我来处理,你回去喝酒吧!”
待看清晏漠寒搂着的人,有些惊讶。
“嫂子?蘅少也来了?”
晏漠寒又踹了猥琐男人一脚,抬眼凶狠地剜陈郅贤一眼。
“她是我的人!”
搂紧裴知夏,带着她离开舞池。
陈郅贤有点糊涂,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让人把地上的男人抬走,然后,悄悄给晏靖蘅打电话。
“蘅少,你哥和知夏在我这喝酒,他说知夏是他的人,怎么回事?”
晏靖蘅沉默了一下,闷闷地道。
“他说是就是!”
然后,挂了电话。
陈郅贤被这三角关系搞得有点糊涂,匆匆跑出去,以为招呼晏漠寒。
结果,人已经走了。
车上,裴知夏闭眼靠在座椅背上。
晏漠寒脸色黑沉,同样不说话。
等裴知夏睁开眼,发现车子往公司方向走。
“晏漠寒,我要回家。”
晏漠寒沉着脸,“现在就回。”
裴知夏在舞池里晃了几下,头晕得厉害。
言语抗争了几句,完全无效,索性不再多言。
晚些,她被晏漠寒带回公司附近一套大平层里。
很大,但没什么人气,像晏漠寒一般冷冰冰。
估计,他偶尔会在这住住,但不经常。
晏漠寒把她带进主卧,“你先去洗澡。”
裴知夏皱眉。
“晏总,我住客房。”
晏漠寒冷着脸。
“没客房。”
裴知夏不信邪,跑出去把全屋看了一遍。
发现除了主卧有床,别的房间,或是书房,或是健身房杂物房,要不干脆空着。
屋子大是大,但能睡人的床,只有主卧里那一张。
裴知夏走累了,干脆在沙发上一坐。
“那我睡沙发。”
晏漠寒似看穿她心思,眼带嘲讽。
“裴知夏,我没你想的那么饥不择食。”
裴知夏并不信任他。
刚在一起那会儿,他几乎天天弄她,一弄,就到半夜。
裴知夏无从比较,但从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什么一分钟两分钟的数据来看。
晏漠寒算持久且需求极大的人。
而乔佳宁会提出三人行那样恶心的建议,亦间接印证了她这一猜想。
只是,她没有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的习惯。
她嫌脏!
“晏总,希望您说话算话。”
晏漠寒深深看她一眼,扔下她,回了卧室。
俩人仇人一般,谁都不给谁好脸色看。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进门就用指纹锁了门。
铁了心,要把她留在这里。
裴知夏不得不留了下来。
专卖店的人专门送了全套衣物过来,晏漠寒开门拿了进来。
裴知夏看一下尺码,从内到外,全是她的码。
裴知夏脸微红,有些意外。
平时不声不响连撩骚都不会的男人,没料到,却挺细心挺闷|骚。
裴知夏拿着衣物到洗衣房里洗烘。
洗衣房外,是晾晒衣物的露台。
门没关,她出去透透气。
露台上,几件女性衣服,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