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原本就是易碎物,在京书语接连三次使用高频率物件刺激之下,只听见“咔吧”一声,玉器在北倩茵的口中碎裂。
京书语神色如常地将手里的工具收起来,又看向跪了一地的太医。
“各位,这就不用我动手了吧。”
最前面的太医小心翼翼地抬头,继而赶紧起身上前。
“是是,微臣可以清理。”
京书语没有接话儿,她对着北稷凌施礼后道:“皇上,没什么事的话,臣女就告退了。”
北稷凌挑眉,对于京书语这般态度有些不悦。
不过,想到京书语刚刚救了北倩茵,他也就没有对京书语责罚。
京书语说走就走的架子,他还是要拿捏一下的。
“茵儿这边还没有处理好,你这就走了?”
北稷凌反问了一句,上位者的气势尽显。言外之意也明了,京书语暂时不能离开。
京书语面不改色,继续道:“皇上,公主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我义母此刻还在昏迷,而且刚刚诞下的弟弟太过于娇小,照应不当就会丢掉性命,臣女实在是不放心。”
“你说什么?齐氏她生了?”北稷凌没控制住表情,急切地问。
京书语做了简单地交代,将林酔染的事也说了出来。
“皇上,林酔染明明不可能看上我义父,她肯定是受人指使。”京书语气愤地道。
北稷凌揉了揉眉心,没有一天清净的。
“皇上,全都取出来了。”
太医此时跪拜在地,将刚刚取出来的玉器碎片端过来。
北倩茵也可以说话了,只是长时间被东西卡着,说话的时候嘴巴还有些不习惯。
“父皇,替女儿做主啊。”
北倩茵边说边跪下来,北稷凌没有言语。
跪地的太医抬眼一瞧,身形一顿,赶紧道:“微臣等都在外面候着。”
说完这话,众太医全都离开内殿。
慧嫔宫里的嬷嬷也带着宫女们出去了。
京书语也没犹豫,跟着最后一个宫女往外走。
她对于北倩茵往嘴里塞东西的原由并不感兴趣。
出了皇宫,京书语竟是没发现马车。
她懒得再回去找李信,干脆走着回去。
让京书语没想到的是,在刚离开皇城不久,就感觉到了身后好似有人跟踪。
那些人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杀气,不过,一直甩不掉,就很烦人。
京书语左拐右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
进去之后,她转身盯着入口,等着那几个人的到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是相当谨慎,她不出,对方就不进来。
京书语又等了片刻,这才朝着巷子另外的一个方向走。
就在即将要出巷子口的时候,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
京书语的脸色一沉,就要取用工具的瞬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能够从一开始就摸准了她的逃跑路线的人,想必对她相当熟悉。
她突然想要将计就计。
与此同时,首辅府书房内。
林酔染泪眼朦胧地站在南萧落的面前。
“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
在她要贴上来的时候,南萧落后退两步,“你的迷药是哪里来的?”
他之前派人查验过,那迷药非同一般,其中还有几味根本就不是大兴拥有的。
想来,之前应该是在他跟京书语离开后,林酔染趁着南首辅没有防备,使用了迷药将其迷晕了。
梁嬷嬷那些人昏迷,应该是另有人所为。
不过,南萧落之前派人搜寻过,府中并没有可疑人进出。对梁嬷嬷等人下手的,要么是功夫太高深,来无影去无踪的,要么就是原本就潜伏在了府里的人。
南萧落现下更偏向于后者。不过,查出来那人会有些困难。
眼下要紧的是,查清楚林酔染针对南首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隐约觉得林酔染的背后应该还藏着什么阴谋。
见林酔染不说话,南萧落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没功夫一直在这里跟你耗着。没有对你用私行,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
南萧落的声音冷厉,也带着烦躁。
林酔染却是一脸委屈,继而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黑血。
南萧落双眸微眯,“你、中毒了?”
“师兄,是我不好,我跟首辅大人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可是,我不这样做,我会死,我真的会死啊。”
“师兄,我一直心仪你,你应该能感受到吧?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去跟首辅大人呢。”
南萧落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他的困惑。
“师兄,你以为我这个公主是如何当上的?我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我有苦衷,但不管如何,我不会针对你。”
“不会针对?呵,你我已经不是同一路人。”
“师兄,我们还有机会的。只要,只要你去劝服首辅大人隐退或者追随公子……”
林酔染的话没说完,又立即闭了嘴。
南萧落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公子是谁?你们这是故意针对我伯父,或者是挑唆我伯父跟皇上的关系!”
林酔染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师兄,我们公子只是看中首辅大人。”
南首辅的能力有目共睹,大兴没了首辅大人,便是没了利爪的老虎,没有任何威胁。
南萧落沉默片刻,斟酌着“公子”这个词。
“九夏,在帝都。”
“什么?”林酔染的眸子闪了闪。
南萧落这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就说当初在南方时候,九夏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离开。
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在那次之后又开始筹谋帝都的事。
这一年来,大兴的哪一件事几乎都是他明里暗里挑唆起来的。
此次应该是想要让林酔染来,一则污蔑首辅,二则残害首辅夫人。
污蔑首辅成功之后,首辅夫人必然会惊了胎气。不足月生产、加上首辅夫人高龄,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一旦夫人跟孩子都没了,南首辅必然会无心其他。如此,跟南首辅退隐的区别就不大了。
朝中原本就没多少可用之人,加上那几个皇子不成气候。那时候,大兴真是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