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玦回到家里的时候,黄庭正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死气。
看着玉玦进门,黄庭翻了个身,把脸冲向里面。
玉玦看着黄庭这样,眼神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他把袋子放到桌上,对黄庭说道:“过来吃饭。”
听到玉玦的声音,黄庭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叫我,我已经对这个世界索然无味了。”
玉玦脸上毫无变化:“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我遭受到了背叛,别管我了,就让我这样无牵无挂的腐朽在这里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玉玦说道,“你慢慢腐朽,三文鱼加水煮土豆的晚餐只能我替你享用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又充满了爱和光明。”
“那还不过来吃?”
“来啦姐夫!”
黄庭从沙发上下来,蹦跳着走过去。
他就这样满血复活了。
把袋子里的食物装到盘子里,又给黄庭准备好了水和刀叉后,玉玦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问道:“没有进我里屋的书房吧。”
“没有,你都上锁了我咋进。”黄庭抱怨道,他对玉玦之前做的事还有些怨念,“不过姐夫你也忒不厚道了,把熏鱼鸡蛋奶油饭给我姐吃了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反锁在家里!?”
“怕你出去乱跑。”
“我又不是狗,怎么可能会出去乱跑?”
玉玦没回话,他打开里屋的门,在确定黄庭没有乱动他的东西后,转过身对他说道:“我进书房一下,你先吃,吃完记得出去洗漱。”
“噢。”
“今晚你就先睡我床上吧,另外”
玉玦顿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有事,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然后他进了里屋,来到了书房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扭开了挂在上面的旧锁。
伴随着碰的一声,一切归于寂静。
“切,好像谁愿意看似的。”
黄庭撇撇嘴,对玉玦防备自己感到不满。
他没有再看进入里屋的身影,而是专心的开始对付眼前的食物。
黄庭没有注意到,在他眼神收回来的瞬间,里屋的书房门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
然后,再轻轻的关上。
-------------------
所谓的书房,其实不过是里屋一间放杂物的隔间改的。
再确定黄庭没有注意到这边后,玉玦划亮火柴点起煤油灯,然后把灯挂在了墙壁的钩子上。
黑暗退散至角落,橘黄色的灯光占领了大部分区域,给人带来了一种诡异的温馨。
玉玦坐在书桌后的一张廉价木椅上,半边脸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部分,沉默不言。
他把怀里的雕像和笔记本放在桌上,看着它们静静的思索。
【诡异事件】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麻烦。
下午的新人考核中,玉玦其实并没有成功杀死那个女人。在倾泄了加特林里5000发的弹药后,女人脸上虽然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但实际上并没有受什么伤。
子弹打到她身体后并没有血液溅出,而是被她身体悉数吞没,宛如硬币丢入深渊一般不见响。
不过那个女人还是退却了。加特林5000发子弹都是玉玦用他自身能力形成的,在玉玦冷却读条期间,女人没有攻击玉玦,而是留下了几句狠话,然后化为烟雾消散。
可见,女人虽然免疫伤害,却并不免疫伤害带来的疼痛。
玉玦不是没有能力把女人留下,但那没有任何的好处。巨大的动静会惊扰【冬眠】,同时又会让自己的底牌过早暴露。
想到这里,玉玦拿起桌面上的笔记本,开始阅读。
【我信你,创造时代的主,我信我主怪异,伟大的独生子。因圣灵感孕所生,在天真的人类手下受难,被封印在此,羞辱,讽刺,死于罪责,第三天从死烈焰里中复活,升天,坐在全能之主的右边,将来必从那里降临,审判活人死人。我信不死者,我信伟大之创造,我信神圣相通,我信罪得赦免,我信身体复活,我信永生。伟大的,不死者!】
【那千年的辛秘,伟大的,万能的,永久的,旧约时代的创造者,璀璨而辉煌。被误解的,冤屈的,扭曲的事实,谁能得起覆灭而重生。千年龙的荣耀,借助着东方之火燃烧自己带来光明。退却的怪异臣服,你因此神圣而伟大】
玉玦的目光在东方两个字停下,眼神逐渐深邃。
笔记本记载的内容似乎是某种宗教祭祀语,从文字里得出的线索来看,玉玦推测,祭祀的对象应该是白天多莎娜提到过的罗伦斯·哈尔,那个从东方带来力量,以此击退怪异的怪异之主。
血污掩盖了笔记本后面大部分的内容,不过玉玦也没兴趣看了。他随手把笔记本扔到桌上,然后看向了桌上的雕像。
联想考核时桌面的阵法和笔记本记载的内容,玉玦用脚丫子都知道所谓的【深陷者】到底是怎么深陷的了。
祭祀什么不好,偏偏去祭祀一个怪异。
这也难怪【冬眠】会对这次的考核判断出错了,因为这次的【诡异事件】直指怪异,根本没办法用诡异事件原本的考核等级来进行划分。
那么,问题来了。
木屋里的那个背着肉团的女人跟这场事件又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玉玦的手指开始敲打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良久后,玉玦在心中有了猜想。他站起身,起身走到角落,拿起了一个放置已久的木盒。
吹去盒盖上的薄灰,玉玦把盒子放到书桌上,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的,是整整18捆的竹卷。
灰尘和黑暗渐渐散去,在灯光的照耀下,盒盖上逐渐显露出了三个字。
山海经。
玉玦展开其中的一捆竹卷,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掌盖在了上面。
透明色的能量在他手掌浮现,似乎是回应一般,竹卷也逐渐的散发出了能量。
玉玦收回手掌,看着摊开的竹卷。
上面记载的一个名字正发出浓烈的亮光,好似要从竹卷中脱离出来一般。
看着那个发出亮光的名字,玉玦的眼睛深邃起来。
要想推动自己的计划,就必须要翻动自己的一张底牌。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光亮逐渐散去,竹卷也恢复了正常,但房间内闪过了一丝陌生的气息,就好像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样。
几道光开始往角落凝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影。
玉玦没有理会角落里正在形成的人影,他收起了竹卷,把盒子放回了远处。放回原处后,玉玦掏出了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那个用血划的法阵并不复杂,玉玦基本上看一眼就记住了。
玉玦在自己的书桌上画上了跟考核时自己见到的相同的法阵,然后把雕像放到了法阵上面。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笔记本,开始念上面的祭语。
祭语念到一半,玉玦就感觉到困意涌上脑顶。他靠在椅子上,借助最后的清醒和力气,对着角落说道:“拜托你了,天狗。”
然后,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光芒黯淡下去,九尾狐站在角落,一脸懵逼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已经闭眼的玉玦。
这家伙刚刚叫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