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富贵险中求
无用的蠢货!
赵靖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松公公忿忿的朝地上之人看了两眼,与书房里‘侍’立的小太监一道退了出去。
“起来吧!”赵靖琪叹了口气道。
“谢皇上!”崔瑾辰显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太后懿旨,皇上需得批完当日奏章,方可去玩耍!”
“那你与朕说说话!”
“回皇上,‘侍’读不敢。要是说错了话,回头让太后知道,‘侍’读便是这大莘国的罪人!”
“那你与朕说说北边的事!”
“回皇上,‘侍’读更不敢。太后‘交’待,不可与皇上说些对朝政无用的事。需得时时刻刻规劝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
“你……崔瑾辰……你大胆。”
赵靖琪终是失了耐心,大怒道:“如此跟朕说话,当心太后未治你,朕便先治你一个不敬之大罪!”
“‘侍’读惶恐,‘侍’读有罪,皇上饶命!”崔瑾辰颤悠悠跪了下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崔瑾辰,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朕不过是念着你有高才,将来是莘国的股肱之臣,心中不忍罢了!”赵靖琪咬牙。
“回皇上,崔家祖训,再有高才,也不得入朝为官。皇上若真看‘侍’读不顺眼,就请给‘侍’读一个痛快吧!”
“‘侍’读,‘侍’读,你他妈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点别的!”赵靖琪拿起御案上的奏章。劈头盖脸的朝崔瑾辰扔过去。
“朕哪点对你不好?处处护着你,顺着你的心意,朕不过是从小没个兄弟,看你与朕相差无己,把你当兄弟看罢了。你还倒来劲了,瞪鼻子上眼。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崔瑾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
“三儿,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次入宫,是劣势。也是优势。崔家百年来,没有一人简在帝心。据为父所探,此次你三叔被禁,是先帝亲下的诏令。倘若你能与新帝处好关系,让他相信崔家无不臣之心,那么你三叔早晚有被解禁的那一天。”
“父亲,如何处好关系?”
“三儿,百年前。天子自称为孤,也是孤家寡人的意思。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莘国皇室。只得新帝一人,无兄无弟,比着其它帝王,更加渴望亲情。就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个时机。”
“父亲,你的意思是……”
“三儿啊,你要记得。皇帝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帝王。人吃五谷杂粮。怀七情六‘欲’,总有弱点。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话,你好好悟一悟。”
……
父亲临别的叮嘱,犹在耳边,关切之意,历历在目。四个月的布局,今日也该收一收了。
崔瑾辰长吸一口气,抬首正言道:“皇上,我心中有恨!”
赵靖琪微微一愣:“恨在何处?”
“恨身不由己,恨身在异乡,恨亲情牵绊,恨亲情相隔!”
“朕知道你恨,却无能为力。父皇遗命,朕不得不从,你只陪伴朕三年,三年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此话当真?”崔瑾辰稍一思忖。
“君无戏言!”赵靖琪言之灼灼。
“如何相信?”崔瑾辰俊眼一抬。
“这……”
“打一架如何?”崔瑾辰挑眉。
“打一架?”
“皇上肯舍下身段陪我打一架,我便相信!”
“好,打就打,朕未必打不过你!”赵靖琪被挑了兴头,豪情万起。
“皇上小心,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
松公公无趣的‘侍’立在‘门’口,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心下犯困,两个眼皮直打架。
正强撑之际,却听得御书房里有了响动。慢慢的,响动越来越大。
松公公浑身一凛,睡意全无,忙侧着耳朵倾听。这不听则已,一听吓得两条‘腿’直打颤。
这……这……崔‘侍’读大胆……居……居然……敢……
松公公不及深想,一头撞了进去。只见腥红的地毯上,崔‘侍’读把皇帝压在身上,拳头高举。
松公公三魂立马掉了两魂。
大胆啊,果然是大胆啊,连皇上也敢压在身下,这……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大胆崔瑾辰……”
“滚开!泄‘露’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松公公呆了一呆。
“皇上啊!”
“滚!”
一声暴怒,松公公扑通跪倒在地,哆嗦了几下。
说话间,地上两人翻了个身,皇帝把‘侍’读压在了身下,拳头毫不留情的往崔瑾辰身上招呼。
就在松公公心头一松时,这两人又滚了几下,换了个身位。松公公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妙字还未出口,形势起了变化。就这样滚过来,滚过去。十来个回合后,两人体力不支,纷纷倒地。
皇帝修长的身形,呈大字型,气喘吁吁道:“痛快,痛快!朕活了这么大,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皇上,皇上,有没有伤着……”
松公公爬到皇帝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后,掏出帕子给皇帝擦汗。
赵靖琪一把推开。
崔瑾辰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未起,人又倒下,索‘性’瘫开了手脚,咧嘴一笑,自嘲道:“我瞧着皇上身形单薄,哪知很有几分蛮劲,这拳头砸上来,还真疼!”
赵靖琪喘了两口粗气。抬一头,松公公会了意,忙道:“那是皇上天生龙威,自幼拜名师练过。哼,自不量力!”
“我不服!”
崔瑾辰大吼一声:“下回再比过!”
下回?
松公公心头一颤。心道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下回,看我如何……
“比就比,朕不怕你!”
“皇上……”松公公急道。
“滚开,备汤水,备晚膳。朕要沐浴吃饭!”
“老子也要沐浴,不要吃饭,要吃‘肉’!”崔瑾辰很是不客气对松公公道。
“你……竖子无礼,居然敢自称老子……”
“住嘴,按他说的做!此事要泄‘露’一个字。朕让你身首分离!”
松公公吃憋,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几下呈死猪状的崔‘侍’读,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一言不发的躬身退了出去。
……
“皇帝这会在做什么?”
李太后一身正红‘色’五凤吉服,华贵而夺目,手中的鱼食轻轻的撒在大缸里,引得鱼儿争相竞食。
‘春’阳在一旁笑道:“皇上这会应该在御书房里批奏章。太后若不放心,奴婢陪您瞧瞧去。”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李太后摇头道:“皇上都十六了。难不成还像以前那样,让哀家一日跑几趟。”
‘春’阳笑道:“皇上便是六十了,太后该跑的。还得跑。奴婢瞧着皇上这几日又是读书,又是朝政的,脸上清瘦了不少。”
“嗯,回头吩咐御膳房,多‘弄’些皇上爱吃的。”
“是,太后。咱们进殿吧。外头起风了!”
李太后身形未动,淡淡道:“逍遥侯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回太后。奴婢听说逍遥侯前几日便出京了。”
出京了?
李太后心下一动,展颜笑道:“着人传个讯。让那几个孩子进宫玩一趟,陪哀家说说话。”
“奴婢一会就派人去。”
“最近崔家那小子,听不听话啊?”
“回太后,暗中派人盯着呢,听说还是那副样子,‘阴’死阳活的,整天唉声叹气。”
李太后冷笑连连。
“崔家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孩子也不过如此。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便一撅不震,能成什么大气候?想当初,哀家被先帝藏起来,一藏便是十五年,日子如何熬?不就这样熬过来了吗。忍不得一时之痛,何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春’阳微微沉‘吟’,笑道:“崔家小子如何能跟太后比肩?别说是他了,放眼天下,能像太后这般聪慧,隐忍,又与先帝琴瑟合鸣的‘女’子,奴婢瞧着,也只太后您了。”
话音刚落,却见太监夏东打着秋千,匆匆而入,‘春’阳低语道:“夏公公来了,太后进去吧!”
李太后会意,扶着‘春’阳缓缓入了宫殿,坐定,挥退众宫‘女’。
夏公公行过礼,正‘色’道:“回太后,秦国夫人府想与高相府上结亲,听说连媒人都请好了。”
“噢?”李太后挑眉。
“秦国夫人,这个老妖婆怎么又出来蹦跶了。”‘春’阳转首打量太后脸‘色’,冷笑道。
李太后手轻轻一抬,‘春’阳自知失言,忙垂下头。
“说的是高府的哪一个啊?”
“回太后,说的是高府嫡出的大少爷高子瞻。”
夏公公顿了顿,笑着上前一步,又道:“听说是走的高府老太爷的路子。”
李太后轻轻一叹,脸上不怒反笑道:“他们是见不得哀家如今高高在上,想给哀家添些堵吧!”
‘春’阳眼‘波’一转,嗤笑道:“太后,容奴婢多句话,秦国夫人怕也是知道以后的日子难过,这才想着法的与高府结亲。”
夏公公揣摩太后心思,笑道:“高府百年世家,钟鸣鼎食,秦国夫人府不过是杖着先帝厚爱,才封了府邸,这‘门’第上,可不般配啊!”
李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确是这个道理。你们见高相其人,文采斐然,‘精’明能干,长得又是一表人材,其子必不会差。不仅是‘门’第上,连相貌品‘性’上,也差得远了去。”
‘春’阳笑道:“太后这样一说,奴婢倒想起一人来,与高家大少爷颇为相配?”q
近日‘阴’雨纷纷,天气渐寒,书友们好好保重身体。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