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禹州大旱诅咒的真相,众人一阵沉默。
人性中的贪婪引起嫉妒、憎恨,最后反噬于自身。
我问君羽,“那……这个诅咒可有破解的办法?”
君羽说,“这是诅咒不是妖法,外力破解不了。诅咒已成,除非王晓肯原谅众人,否则,就算大罗金仙降临也破不了这个诅咒。或者,禹州百姓德行高尚,诅咒自然失灵。”
可是,今天已经是接连三年大旱,可见,这方百姓德行并不足以破解诅咒。
呈牧补充说,“这其中有处蹊跷,我们在幽冥并未找到王家三位千金和那个高黎还有那个孩子的魂魄。按理说,他们都是横死,魂魄都应该留在枉死城才对。”
一直沉默的念恩说,“也许,他们都被封在了常乐山。”
众人都看向二殿下,等他说出常乐山发现。
念恩接着说,“今日,我在常乐山探查,果真发现了一个阵法,便是先前猜想的匿灵阵。可是,阵眼并非常见的昆仑山玉兰,而是人魂。”
呈牧惊讶说,“人死后魂魄皆归地府,就算是游魂野鬼也不会离开怨念之地。没有怨念支持,不吸地府之气,人魂很快便消散。他们如何能做阵眼?”
我在头脑中快速寻找布阵知识,被我吸纳的那本天书迅速翻动,终于我眼前浮现了这样的解释:能为阵眼者有镇物、元神和仙体。
确实,没有用人魂做阵眼的记载。
念恩说,“呈牧方才所说乃是天书上记载。可别忘了,还有魔界。魔界术法向来稀奇古怪。那个阵眼确实是三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一个男孩的魂魄。”
君羽思索片刻,才说,“如此说,确实像王家姑娘和姑爷。明日,我们一同进山,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泽说出了众人疑问,“他们做这个匿灵阵就为了藏匿那几个树妖?到底是谁饲养了树妖?目的何在?”
一般妖精为了增加修为或者为了贪图口腹之欲会害人性命吸人精魂,他们或者自己亲力亲为,或者操控傀儡来引诱被害人上钩,可这常乐山的树妖,显然也是被封印在匿灵阵中动弹不得,等着有人来投喂。
养树妖绝对不是为了好玩或者当灵宠,一定有着更为隐秘的目的。
君羽接着白泽的话,也说了自己的发现,“自毓灵山一路行来,虽见不少荒芜之地,百姓生存艰难,可是,却几乎未见多少难民,即便富庶如镐京,还有个难民集中的西城,可大家注意到这禹州了吗,街面上见不到乞丐、见不到难民……”
我回想一路所见,君羽所说确实不合常理。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出现,我说,“难道,那些外乡人和无家可归的人都被常乐山里的妖物害死了吗?”
呈牧和白泽也说,“这一提醒我们也想起来了,探查龙脉几乎走便了大周疆土,所过城池不下千余,确实极少见到乞丐。”
此时的大周明明很多地方民不聊生,那些逃荒人呢?很多人去了镐京,但也不可能悉数去了镐京吧。单看镐京西城的难民,数量便惊人,那么,整个大周呢,数量不可想象。
君羽吩咐,“念恩,你明日回天庭,秉明天帝,多争取些人手,即刻调查各处民生情况,重点查那些旱灾、瘟疫和洪涝灾害地的百姓,都是如何生存的,或者他们逃难去了哪里?尤其是灵脉被毁坏处,山林湖泊都要查,看看像常乐山这样的匿灵阵还有多少,禹州这样的诅咒之地还有多少。”
二殿下也觉察出严重性,起身说,“念恩即刻动身回天庭。此时乃多事之秋,一丝一毫异样都不能放过。”
君羽点头,“也好。我明日亲自去常乐山一趟。龙脉损坏、国势颓废,大地灵气便枯竭,妖邪之气自然会大盛,不得不防……”
自秘境出来,众人散去。我和君羽回到房中,他依旧心事重重。君羽做事一惯做的多说的少,又很少表露为难情绪,如今他这样,可见,事情的严重。
熄灭烛火,我亲了亲他紧锁的眉心,又轻轻顺他难以舒展的双眉,心疼说,“不烦了,先好好休息,就算有天大的阴谋和麻烦,还有天帝陛下在,还有众仙……”
君羽捉住我的手,亲了亲,才说,“我知道,烦也解决不了问题。但不担心是假的。鑫诺天帝的神魂之力已经十分虚弱,而扶苏太子的仇恨未消弭,一旦他冲出法阵,势必会带领魔族再与天族开战。”
“被封印这么多年,扶苏太子的法力不会减弱吗?”我十分好奇,神仙也有寿命,天帝灵力都耗费殆尽,难道扶苏的灵力不会衰竭吗?
君羽说,“魔以六界怨念为灵力之源,怨念不断魔便不会消亡。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魔界在各处筹谋,好像在策划什么大的阴谋。一旦阴谋得逞,他们便会获得巨大能量,到时候营救出魔尊不是问题。”
天魔之战殃及六界,好不容易平息后太平了这许久,难道又要动荡了吗?
我抱着君羽,无不担忧说,“君羽,如果……我是说如果,天魔势必再有一战,势必再有人去封印扶苏,会是谁?谁有那个能力?”
君羽说,“当年,漫天神佛,不乏有大法力者,可你知道为何是天帝要以自身元神封印扶苏吗?”
“难道是没有人愿意去,或者根本不是扶苏的对手吗?”我也奇怪,漫天神佛之力就对付不了一个魔尊吗?
君羽摇头,说,“之所以是天帝,因为,天帝不忍心扶苏灰飞烟灭。他自己困住他,也只是想困住他,不会伤害他。给他一个自我反省的机会。若是换了别人出手,要么扶苏魔尊当场陨灭,要么被封印后慢慢被法力炼化,总之,不会活下来。不管怎么说,扶苏是天帝的儿子,他不忍心……”
原来,看似降服了魔尊,却是留给他一线生机。
“不知道,被困的扶苏能不能体会到父亲的苦心……”我说。
“至亲之间,爱恨交织,本就错综复杂,绝对不是爱和恨能简单说清的……若魔尊再现于世,最好的结局便是以爱消弭仇恨。”兴许是太累了,说着话君羽沉沉睡去。
我的指尖轻抚他的眉头,却依旧紧紧的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