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
“胡了。”
第一局刚刚开始两个回合,沈弦便把牌一推,胡了个清一色。
王宏有些傻眼,肉痛的将桌上的铜板推到沈弦面前。
“小娘子运气不错啊,接下来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沈弦轻笑一声道:“那继续。”
“四条。”
“幺鸡。”
“胡了。”
第二局没打几圈,沈弦又胡了。
王宏不服,他的牌技在赌坊里小有名气,通常赢多输少,所以没事就回来玩几盘。
眼下连连输在一个姑娘手里,说什么也要赢回来。
连着打了六七盘,在沈弦的放水下,另外两人各自赢了一局,唯有王宏一直在输。
很快,王宏便没了赌资。
“今天运气也太背了。”
王宏脸上有些挂不住,把输牌的原因归咎在运气上,颇为不甘心的起身,准备离场。
沈弦见他要走,便笑吟吟的嘲讽道:“刚刚大放厥词,我还道你是什么高手,原来就这水平?”
“啧啧啧,王宏,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不会忍得下去吧。”
胖胖的赌客平日里没少输钱给王宏,今天看他吃瘪,心里比自己赢钱了还高兴,顺着沈弦的话,刺激了王宏一句。
王宏表情一僵,恼羞成怒的看着沈弦,“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刀哥借点银子,非把你赢光不可!”
听到他要去借钱,沈弦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若是王宏一走了之,自己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片刻后,王宏写了条子,借了一贯钱,绷着个脸回到牌桌上。
“我们再来过!”
过了小半个时辰,王宏眼中泛起血丝,再次起身借钱。
沈弦看着面前的铜钱,心里“哼哼”一声,所为赌鬼就是这样,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盘,然后越输越多,这王宏算是套牢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经营赌坊的刀哥半眯着锐利的眼睛,“我说王宏,你已经借了五惯钱了,就你那点工钱,到底能不能还上。”
王宏额头渗汗,磕绊道:“刀哥,你再借我一贯,我肯定能翻盘!”
“滚犊子,等你把借的钱还上来再说吧。”
刀哥对王宏的跟脚清楚地很,再多借给他,只怕他卖了房子都不够还了。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三天之内不连本带息把钱还来,剁你一只手。”
“这这这……”
额头的汗水刷得一下流下来,此刻王宏心里悔恨交加,自己为什么要较这个劲,结果越输越多。
沈弦看着情况差不多了,缓缓起身走过去。
“王宏,你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还,但是你得替我夫君作证才行。”
“你夫君?”
王宏愣了一下便想到白天的事,眼睛一瞪,“原来你是故意坑我!”
刀哥看着两人,将手抄在怀里,饶有兴致。
“哼,你们欺负他痴傻做局害他,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你……你容我想想。”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一个月的工钱是一百文,五贯钱你要还将近五年,难不成你想卖了祖宅不成?”
王宏听罢心烦意乱,祖宅是肯定不能卖的,就算他答应,他老娘也不会答应。
可是这个钱如果还不上,自己有几条胳膊够刀哥剁的。
“好,我,我答应你!”王宏咬了咬牙,便答应下来。
“那好,我们立下字据,明日你帮我夫君作证之后,我便把你的银子还了。”沈弦眼角浮现笑意。
刀哥见二人谈妥了,便取出笔墨纸砚,以及红泥。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契约成。
叮嘱了王宏明日到县衙的时间,沈弦便起身离开。
只要明天王宏出面作证,便能将赵铁树接回来,而且还能制林仕洪一个构陷良善良的罪名,起码得坐上半年的大牢。
沈弦心中提着一口气,只要自己在接下来半年里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在村里获得一定的地位,就算以后林仕洪出来了,也拿她没辙。
沈弦走后,王宏出了赌坊,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一阵凉风迎面吹来,让他发晕的头脑清醒不少。
他脚步突然停下,神色挣扎,此次若是帮了沈弦,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林仕洪在村里颇有关系,将来恐怕会找自己算账。
“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干!”
王宏顿了顿,转身朝着林家方向走去。
林仕洪见王宏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宏一头冷汗的说明了前因后果。
“你这个狗东西,自己上了套,让本公子给你收拾残局。”
林仕洪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还不得不帮王宏换钱,只是这钱不能白花,既然沈弦这么不识抬举,就让她去牢里陪她的傻子去吧。
“这个钱,本公子帮你还了,但是明天你要正常去县衙。”林仕洪冷冷一笑。
王宏当即明白他的意思,陪笑道:“公子放心,小的明天一定打她个猝不及防。”
“走,去赌坊一趟。”
……
第二天。
天空泛起鱼肚白,阳光刚刚从云层撒下来,县衙门前的鸣冤鼓便累累作响。
“升堂!”
县官坐在审问台,两鬓黑白相间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他看着堂下沈弦,沉声问道:“你清晨击鼓,有何冤屈?”
“启禀大人,我夫君昨日遭林仕洪设计陷害入狱,民女也糟林仕洪威胁骚扰,今日特来此鸣冤,希望大人能为民女主持公道。”
又是林仕洪,县官眉头一皱,“你所言可有证据?”
“民女带了证人。”沈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堂外的王宏。
王宏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勾出不屑的笑容。
县官缓缓点头,高声道:“来人,传林仕洪过堂。”
等了不多时,林仕洪穿着一声鹅黄色长袍到了县衙,跪地行礼之后,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仕洪,此女状告你陷害赵铁树,威胁骚扰,可有此事?”
林仕洪两手抱拳高声喊道:“大人,此言实乃子虚乌有。”
说罢,他转头看向沈弦,沉声问道:“经过上次之后,我便一直在家反躬自省,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什么事都往我头上赖,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