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业四个字让徐芸陷入回忆之中。
当年江浣也是鲜衣怒马入京城,想要匡扶朝政,实现抱负,结果却被朝堂倾轧弄得失意而归,蜗居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
徐芸目光幽幽投向喜堂,看着正在拜天地的赵铁树,心里感慨万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受出来赵铁树的学习能力极快,而且一副赤子之心。
可这直来直去的性格,是不能再波澜诡橘的朝堂站稳脚跟的。
许晚晴没好气的瞧着这对发愁的夫妻俩,“我说你们呐,人家小夫妻说不定只想在家过过小日子,你们就算想要传承衣钵,人家未必愿意呢。”
此话一出,江浣讪然一笑,“也是,也是,是江某杞人忧天了。”
沈弦家的院子本就不大,邀请了几位相熟的宾客之后,更显得拥挤,至于看热闹的人都只能在门外看看。
赵大娘忙前忙后,在自家院子架锅炒菜,然后又端到沈弦家的宴客桌上,亲眼看着两人拜完天地,露出朴素的笑意。
而作为花童的周品言,一边撒着花,一边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酱烧鸭,馋的直流口水。
礼成之后,江浣第一个起身,高声说道:“看今日桃花灼灼,新郎英俊像小生,新娘生美似花互,今年来请食甜茶,明年抱孝生相看。”
一句话包含了夸赞和祝福,博来一阵阵叫好声。
赵铁树和沈弦默契的行礼道谢,“多谢先生吉言。”
今日上了花轿,拜了天地,便是真真正正嫁为人妻,沈弦联系滚烫泛红,心里又开心又紧张。
“新婚之礼已成,请新娘入洞房。”
司仪一阵高喊,赵大娘手拍的啪啪响,起哄着将沈弦推入熟悉的卧房内。
而赵铁树则要陪着宾客饮酒,只能恋恋不舍看了小媳妇一眼。
院子里,一张圆桌七八个座位,来的都是熟悉的人。
江浣夫妻二人,许晚晴,周品言,赵大娘,几个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酒水饮了一杯又一杯。
房间内,沈弦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里有些痒,也想凑热闹。
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美滋滋的看着自己装扮的焕然一新的小屋,崭新的家具,红色的帘幔,桌上点的红烛,处处透着喜庆。
当她的目光,落在沈家送来的嫁妆上时,目光不由变得疑惑。
她上花轿前依稀记得,大伯家之准备了三口箱子,现在房间里怎么多了一口箱子。
三口木箱款式一样,都是四四方方的,看崭新的程度分明是一起打造的。
“有问题。”
沈弦目光渐沉,今日补办婚礼,她就已经做好了有人捣乱的准备,虽然江淑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难,但是沈秀可是一直不见踪迹。
当初沈秀大婚,沈弦可是当众拆台坏了她的好事,今日婚礼,沈秀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从床沿站起身来,沈弦对着箱子轻轻摇晃,有三口箱子或多或少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唯有一口箱子,十分沉重,很难晃得动。
“该不会是什么机关暗器吧。”
沈弦暗自嘀咕一声,放弃了打开箱子的想法,她觉得这个箱子肯定有问题,明天要给她搬到开阔的地方打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酒席渐渐停了。
江浣喝的脚步踉跄,被徐芸扶回家去,许晚晴也好不到哪去,喝的脸颊通红,被桃儿搀扶上了马车。
赵大娘没喝什么酒,笑呵呵的推着赵铁树进了洞房,然后外面关上里里外外的门回了自己的家。
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沈弦心慌意乱,当初被迫接盘,一直都没让赵铁树碰自己,如今自己心甘情愿的举办婚礼嫁给他,可不能和之前一样了。
可是……可是……听说很痛诶!
盖头底下,沈弦的小脸纠结成一团,触不及防的,盖头被掀开,露出一张目含秋水,似嗔似羞的脸。
“娘子,你好美。”
沈弦平日在家里仗着天生丽质,从来都是屋面朝天,今日精心施了粉黛,让赵铁树眼中满是惊艳。
“相……相公。”
沈弦羞羞答答喊出这两个字,然后慌里慌张的抢过盖头捂在脸上,煞是可爱。
而赵铁树的眼神里露出一种深深的欣慰,他温柔的保住沈弦,在她耳畔说道:“娘子,你终于愿意叫我相公了。”
他的语气有开心,又踏实,仿佛是了了一桩心事一般。
沈弦微微一愣,心中浮起些许歉意,她先前觉得自己并非原主,或多或少保持了一些距离,可对赵铁树来说,自己一直都是他的小媳妇。
“相公……我们圆房吧。”
沈弦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赵铁树的腰,头埋在他怀里再也抬不起来,发红的耳垂显示她的慌乱,这句话可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赵铁树眉头轻轻皱起,眼神中透着困惑,“娘子,圆房是什么?我们的房子是方的啊。”
“???”
这一番话,让沈弦顿时觉得脑子一晕,赵铁树居然不知道圆房是什么,怪不得之前都老老实实的。
细想之下,沈弦有觉的合理,赵铁树独自长大,这种事没人教他,这个世界又不想现代到处都有老司机带路。
可是……难道要我主动吗!
沈弦心中羞愤不已,但是看着赵铁树迷茫的模样,又不能让他这么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慌里慌张的放下帘幔,吹灭红烛。
……
清晨。
春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赵铁树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难得没有早起,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舍不得放手。
沈弦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觉到腰肢被紧紧抱住,脑海中闪过些许片段,顿时羞红了脸。
紧咬着贝齿,沈弦心里狂抓了半天,然后蒙着被子发出小猫发威的声响,看的赵铁树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