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惊慌失措,平淡日子里的一菜一饭,被赵铁树护在身后的安全感,每天饭来张口的满足,厨房泥地上的‘我喜欢你’,羞愤难当的社死和无奈。
“娘子要是遇到危险,就吹这个哨子,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赵铁树曾经说过的话突陡然现在沈弦的耳畔响起,即将认命的沈弦猛地抓起核桃哨塞进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长鸣。
刺耳的声响划破长空,飞鸟惊散。
逼近的狼群一阵骚动,尖锐的声音让头狼发出低吼。
拼了命的吹尽肺里的最后一点气息,沈弦瘫软的坐在地上,这是她最后的信念了。
噪音过后,狼群也被激怒了。
食物当前,最先享用的自然是头狼,它在沙石上磨了磨爪子,发出去一声低吼扑了上来。
“畜生找死!”
一阵怒喝让沈弦心神一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阵短打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晃过神来。
“娘子莫怕,有我在这些畜生伤不了你!”
赵铁树出现的一瞬间,一记飞踢便落在了头狼的腰间,头狼如同炮弹一般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撞在树干上。
它挣扎了几下,后腰瘫软在地,口中血液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喷吐在地,一命呜呼。
剩余的狼群骚乱不止,它们眼睛倒映着赵铁树魁梧的身姿,仿佛又想起被支配的那个下午。
喉咙‘呜呜’几声,狼如同遇到天敌一般,居然群夹着尾巴往丛林里逃了。
见到危急解除,赵铁树这才收起架势,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媳妇,见她满脸伤痕,眼中里说不出的心疼。
“娘子……”
还不等赵铁树说完,沈弦‘哇’的一声扑倒赵铁树怀里,眼泪不要钱一般涌出来,转眼间便打湿了赵铁树的衣裳。
“你怎么才来,我都要吓死了,呜呜。”
小拳头不断地捶打着赵铁树的胸口,沈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见媳妇哭成这样,赵铁树手足无措,只知道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沈弦的手臂紧紧箍这赵铁树,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被人追了好久,金贵为了救我也死了,呜哇!”
趴在赵铁树怀里抽泣许久,沈弦这才抬起通红的眼睛,紧张兮兮的抱着赵铁树看了又看。
“赵哥,你没事了?你的毒解了?”
赵铁树见沈弦眼泪巴巴的关心自己,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睛。
“娘子放心,我没事了,不过……”
赵铁树话锋一转,面上出现了从未拥有的怒意,“不过,他们要有事了。”
他的眼神如鹰隼一般凌厉,盯着方才逵哥和马三消失的方向。
在上山的时候,赵铁树遇到了瘦猴,瘦猴并不认识,只当他是打猎的猎户。
为了不让赵铁树碍事,瘦猴拦着他不让他上来,结果赵铁树给他一顿暴打问清原因。
瘦猴不是个硬骨头,很快便招了。
得知沈弦遇到危险,赵铁树直接拧断了瘦猴的脖子,然后匆匆赶上山来。
沈弦衣裙破烂,伤痕累累,都是拜这些人所赐。
赵铁树心在恨不得手撕了他们,断然不会让他们逃走。
“娘子,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我去抓住那两个人给你出出气。”
沈弦见他这般动怒,心里暖暖的,谁不喜欢被人放在心尖上呢。
“那你小心一点,他们有刀,还有麻药,金贵就是死在他们手里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一听金贵死在他们手里,赵铁树火气如同火山喷发,杀意横生。
“娘子放心,在山上我是唯一的猎人。”
赵铁树目光一沉,透露出浓浓的自信,他弓起腰背,像猎豹一般消失在沈弦的视线里。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沈弦还是相信赵铁树的实力,更何况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金贵的仇不能不报。
然而沈弦没想到的是,她说的教训和赵铁树说得教训根本不是一码事。
小石山的悬崖便,逵哥和马三被逼的走通无路,不远处便是金贵的尸体。
逵哥额头青筋暴起,眼球都要突出来,左手的手腕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截面,心中恐惧不已。
他根本难以相信,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赵铁树砍去了左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马三也不好过,右手一整条手臂都不见了,鲜血染透了半边身子,此刻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赵铁树如死神一般从阴影中走出,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金贵’,语气冰冷的问道:“是谁杀了我家的狗。”
逵哥滚了滚喉咙,一脚将马三踢倒在地,“壮士,冤有头,是他干的。”
说完,逵哥毫无节操的跪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头,高喊道:“壮士,小弟实在不知道那位是您的夫人,不然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这个活啊。”
脚步声渐渐逼近,沉闷的声音如同敲在逵哥的心脏上,他头也不敢抬,语速极快的说道:“壮士,指使的人是林家公子,我们只不过是跑腿的。”
脚步声更近,接近五步以内,逵哥眼神陡然狠利,给趴在地上装死的马三使了个眼色。
马三脸色苍白,从袖中抖出一包药粉,哪知道刚刚有所动作,手臂便‘噗’的一声非起落在了峡谷里。
接着又是一阵柴刀入肉的声音,马三彻底闭上了眼睛。
逵哥吓得呼吸都不利索了,涕泪横流的说道:“壮士饶命,小弟上有老母下有儿子,求求你……老子跟你拼了!”
用仅仅剩的一只手,逵哥抓起一颗拳头大的岩石,高高举起,然后被一刀捅进心窝子里。
“老子……老子后悔了,害了……害了兄弟们。”
逵哥紧紧抓住刀背,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满足面无表情的抽出刀身,接连两脚将两人的尸体提下了悬崖。
虽然赵铁树觉得他们还算是有些骨气,但是害的媳妇伤成这样,死不足惜。
将柴刀擦拭干净,赵铁树捡起沈弦遗失的竹篓和柴刀,然后轻柔的将金贵的尸体放在竹篓里。
“走好。”
铁打的汉子露出悲伤的神情,发干的喉咙生硬的崩出两个字来。
崖壁的风呼啸的刮着,卷着几屡亡魂去了远方。
林家宅院里,林仕洪被一阵阴风吹了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仿佛看到几个鬼影从面前闪过。
“啊啊啊,杀了她,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