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剑咒激发之后，对马海源造成的打击是非常可怕的。
这是个灵品等级的一次性咒符，其催发的代价是很大的，江昀近乎于被抽掉了大半的灵力储备。
但它的效果，也是极为显著的。其所造成的破坏力，已经接近了化劲或者金丹层次。
这种程度的攻击，哪怕马海源严阵以待，全力应对，都没法抗衡得住，更别说他一开始根本没太在乎这道攻击。他当时的注意力，主要还是被江昀又一次召唤出来的多条水链给吸引了，他不想被缠住。
至于那向他而来的飞剑，他以为跟之前的一样，只是随手可以应付的而已。他前面已经不止一次的遭到了飞剑的袭击了，这种可以离手自行飞斩的武器，确实神奇，而且也具备对他的威胁，可只要小心应对，在其将近时，或是闪躲，或是猛力用灌注内劲的绣春刀猛斩，都能够应付过去。
可就是这一次，雷火剑咒爆发了。
然后他完蛋了。
马海源体内五颗内劲星，同一时间爆发，他已经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全力以赴来对抗了。然而，随着飞剑而来的雷与火，在一瞬之间构成的强悍打击，仍旧摧毁了他的防守。
五颗内劲星所形成的对抗力量，在一瞬之间被摧垮。马海源整个人都像是被洗礼了一番，满身焦黑的躺倒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身体还本能的、一下一下的抽搐。
江昀的脸色也略有一些苍白。
这张雷火剑咒，是天帝赐下的。他只知道，此物威力强大，但在亲身使用之前，他也不知道到底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
激发这枚剑咒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太多了，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先自己上手，试试水。但在发现了马海源实力过强，明气中段的实力，比自己高了四个档次，正常手段确实不可能去升了之后，他也就不再犹豫，抓住了个机会，就讲雷火剑咒给用了出来。
尽管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这种高级别的符咒，对于灵力的消耗会非常严重。然而，一下子抽掉了他的大半的灵力，还是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但效果也是斐然的。
马海源死定了，就算是他不动手，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位锦衣卫高官就会断气。
当然，补刀的重要性，他还是明白的。
他正要上去，彻底了结掉这个仇人时，他却听对方，嗫嚅着开口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他的声音是如此虚弱。
临死之人的言语，江昀本不应该多听，不应该搭理。
然而，让这人死的不明不白，好像有点不够解气。另外就是，江昀还真的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马海源。
“当年，江峥一族，为你所灭，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你是来为江家报仇的？没想到，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当初江氏只是协办查案，最多关押，为什么你带队要灭江氏全族？”
“哈……哈……”马海源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在笑，但是却笑不出连续的声音，“你让我想起了江峥那个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在高呼皇恩浩荡，说自己忠肝义胆，有什么用呢？忠臣干将，就不会死了吗……”
马海源的话音越来越弱。
不需江昀再动手，这位锦衣卫指挥同知，就已经断了气。
没能要到真相，只听了一半的话，但江昀已经无所谓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马海源的话，确实激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他的父亲，江峥，确实当得起‘忠臣干将’的称呼。小的时候，他总是会看到父亲努力工作，忧心国事。
可就这样一个人，死在政争之中了，还是被全族诛灭。
忠诚于皇帝，忠诚于国家，又有什么意义呢？皇帝也没能保住他一条命。
他仰头望向天。
天子不可靠，天，总归是可靠的。
……
不过两个时辰后，赵正清就已经来到了现场。
一位指挥同知，锦衣卫二号人物的死亡，这是大事了。
赵正清这位厂督，为此震怒。
到来之后，他仔细查看了马海源的尸体。
焦黑的模样，雷火洗礼过的痕迹，清清楚楚。
“义父……”赵卫法走了过来，惴惴不安的叫了一声。
“问清楚了么？”
“问清楚了。”赵卫法将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
从金花县城多个方向出现刺客的身影，锦衣卫大队被调虎离山，到马海源遭受突袭，四人从天而降，再到交手的细节……
听完之后，赵正清量就不语。
旁边的赵卫法小心翼翼的等候了许久，见义父始终没有开口，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炽热内劲，看描述很像是烈阳诀。”
“嗯。”
“是九阳侯杨家的人？好像也不对，他们全家都在浮阳，回不来的……”
“不一定。”赵正清说道，“今日刚有消息传回，在浮阳战场上，也出现了类似的人，帮助杨缙的军队作战。”
“这么说真是九阳侯所为？可这又为什么？他干嘛要杀胡永国和马海源？”
“我没说是九阳侯干的。”
“呃……”赵卫法挠了挠头，“义父大人只是觉得这两件事有关系？可惜，九阳侯当下危在旦夕，没法去问……”
这是一件远比朝内两位大臣被刺杀，更为令人头疼的事情。
前线事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解决方案。
此真乃多事之秋，身处中枢，又掌管天下情报大事的赵正清，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天下好像有要大变的意思。
赵卫法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那刺客，行动诡异，手段神奇。我搜查了许多卷宗，在一些积年老案上，也看到过一些类似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一股我们不了解的力量。”
“那你想去多了解一些么？”
“啊？”赵卫法懵了。
“这个案子，我会让密卫、内卫，配合锦衣卫一起查，三卫联合。不过，你不用参加了，去从各地、各部、各卫，记录下来的所有异常事件入手，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个世界上那些我们不了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又能不能为我所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