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闪烁着斑驳金光的火花圆圈,蔚等人眼前的光景瞬间发生了变化,前一秒他们还在光鲜亮丽的上城富庶之家呆着,下一秒,就来到了阴暗肮脏的底城世界。
众人不由对魔法的神妙,再度发出惊叹。
“这可真是……神奇。”
“魔法嘛,既然顶了这么个名字,当然得神叨一点喽。”
方觉摊摊手,解释的极为敷衍。
爆爆看着传送门随着火花一同凋零,满脸期待地问道:“骨魔,我得学多长时间,才能像你这么厉害?”
方觉摇摇头,轻声回道:“那没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大部分都是天生的,通过后天努力得到的那些东西,都被超级英雄们给弄没了。”
“你是超级英雄的敌人?”
蔚双眼微眯,拉着爆爆往后退了几步,言语中的防备,又加深了一层。
“是啊。”
方觉耸耸肩,他扫了一圈周围,嗤笑一声,接着道,“你们觉得,超级英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蔚沉声道:“专门打击坏蛋,拯救世界的人!”
方觉指着爆爆口袋里露出一角的黄金地板碎片,询问道:“那……蔚奥莱,你觉得,你是坏蛋的一方,还是英雄的一方?”
“我当然是……”
说到一半,蔚突然停住了,她看着爆爆口袋里那块碎片,看着麦罗他们手上端着的那盘红彤彤的麻婆豆腐,后续的话,被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她们底城人确实饱受上城剥削,深受权贵们的打压,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也谈不上正义,偷窃,终究是犯罪的行为,说到底,他们其实天生就站在了……坏蛋的一方!
“蔚奥莱,你知道那个超级英雄当时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吗?”
方觉转过身,抬头看向被浓郁的青色雾气覆盖的天空,他抬起右手,从远空摘下三颗恒星,分别用月光、无名黑雾、堕天使之翼为其编织成不同色彩的丝带后,串起缩小到玻璃珠大小的恒星,将新出炉的三颗星球吊坠分别丢给了麦罗、克莱格和蔚。
做完这一切,他挥挥手,将阳光又招回了人间。
“为什么?”
四人都竖起了耳朵,将注意力放在方觉接下来的话上。
方觉对着青色雾气,轻轻吹出一口气,轻柔的风在脱口而出的刹那,瞬间化作席卷世界的呼啸龙卷。
龙卷风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它却像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般,对除有毒深色瘴气外的一切,都秋毫无犯!
它沿着裂沟向远处回转,所到之处,污浊的色彩全都席卷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裂沟从未有过的新鲜空气和……温柔日光。
“因为我杀了所有的坏议员和坏执法官。”
日光如丝绸般从穹顶房屋的缝隙处坠下,轻柔地落在方觉“五彩斑斓的黑”的巫师长袍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麦罗从没收到过礼物,更别说“一颗星球”这么珍贵的礼物了。拿人手短,更何况他对方觉这个神秘的一直给他们送东西的人傻钱多的魔法师,观感并不坏,所以,他天然就站在了方觉这一边。
他质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方觉缓缓转身,“站在我们这些坏蛋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站在上城人,站在统治阶级、权贵阶级的角度来看,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所有的善恶好坏都是相互的,我觉得那些议员和执法官坏,是因为他们不为底层人们说话,肆意践踏他国的尊严和主权,为了攫取财富和资源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站在他们所属利益集团的角度来看,这些议员和执法官保障了他们财富的安全,保证了他们财富的增长速度,保住了他们的霸权地位。
哦,忘了说了,那位超级英雄是当地的首富,产业遍及全国,是横跨多个行业的绝对寡头。
所以喽,善恶也好,好坏也罢,说到底,都是利益纠纷问题。
我杀了那些维护他们利益的人,自然,我就成为必杀名单上的罪犯了……”
爆爆紧紧抓着那枚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硬币,沉声问道:“骨魔,你这么厉害,也会被打败吗?”
方觉轻叹道:“曾经会,现在,不会了。有时候,抛开人类那一套仁义道德的观念后,世间便再无可以击败你之物。”
克莱格插入了几人的交流,询问道:“那……那个超级英雄最后怎么样了?”
方觉回道:“哦,他成了我的使徒,现在正在帮我扩展神殿生意,算是所有使徒里,办事最积极的那一个了。
其实,他摸会儿鱼我也无所谓的,可是,没办法,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极致!”
蔚皱眉问道:“你洗了他的脑?”
方觉点点头,“嗯,差不多吧,不过,具体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一些。”
“如果我们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要洗我们的脑?”
方觉摇摇头,“不会啊,我之所以给他洗脑,是因为他切实的杀了我一次,我出于报复之心,才让他走上了与自己信奉的正义相背弃的道路。
但其他的信徒,我可没这么做。主要是……这么做太麻烦了、也太无趣了,我讨厌麻烦和无趣。”
说到这,方觉隔着裂沟,看向远处繁华热闹的上城,接着道,
“其实,你们选是或者选否,我都无所谓的,无非是换个人选罢了。
可是,对于你们来说,这却有可能是你们唯一一次可以改变命运,可以带领你们的亲朋好友离开暗无天日的裂沟,离开污水横流的底城的机会。
你们难道没有幻想过上城那样光鲜亮丽的富裕生活吗?难道没有想象过自己坐在飞艇里掠过蓝天的感觉吗?
现在,选择权都塞到你们手里了,你们却犹豫了吗?为什么要犹豫?
每个人一生中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许有很多,但是,能够自己选择改变命运方式的机会,却绝不会有。
抓住这次机会,成为我的使徒吧,我会赐予你们力量,赐予你们想要的一切,而你们要做的,只是为我修几座象征意义的无聊建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