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的村里人觉得沈承舟和崔氏不像普通人,容貌气质都不像村里人。
有人猜测他们以前出身大户,也有人听传言说他们来自京城。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大家还是不相信他们出自京城。
对村里人来说,京城那是很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是高门大户皇宫所在的地方,普通人根本去不了。
他们觉得若沈承舟和崔氏来自京城,也不至于这么些年都待在杏花村辛苦种地。
之前他们都吃不饱穿不暖的。
所以大家觉得传言只是传言,沈家人就是村里人,顶多他们长的好看一些就是了。
“也是,这要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哪用得着待在杏花村,几年前村子里闹灾荒,没什么东西吃,也没见沈家出去弄什么吃的,不也要饿肚子。”
“可不是,也就现在他们家老三媳妇开了面馆店生意好,再加上他们做粉丝赚钱了,日子才好起来,崔氏也才舍得去镇上买点东西,以前她连买新布做新衣服都舍不得。”
“哎,要是沈家有什么身份,徐家那样的生意人怎么会瞧不起沈家老四,老四样貌能力都很出众,就是出身比不上徐家小姐就是了。”
“人家城镇的高门大户,根本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人。”
村里的妇人们坐在一起乘凉,聊的无非就是村里的一些事,聊一些八卦。
哪怕沈家从徐家回来什么都没说,但村里人都各自有亲戚,拐着弯的打探事情也就能知道点眉目。
再经过一番猜测,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闲来就会拿出来讨论一番。
村里人没什么坏心,就是喜欢聊家长里短,谁家有个什么事,不用一天,村里人就都知道了。
沈月瑶每次来杏花村,都会听到杏花村的村民们聊一些八卦。
她耳力好,从这些人身边经过的时候自然能听清楚她们说什么。
听着她们谈论的话,沈月瑶嘴角都抽了抽。
其实她也觉得爹娘来历不简单。
不过爹娘不说,她也不问就是了。
但是四哥的事情,从徐家受的委屈,沈月瑶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徐家不该那样羞辱四哥,也不该想着利用四哥从她这里拿到口红秘方。
沈月瑶骨子里护短,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胁。
徐家小姐如果真心对四哥,她就算是拿出口红秘方给四哥做定亲彩礼也没什么。
反正她不开口红作坊,也可以开药妆作坊,她脑海里有很多生意点子,也不在意这些。
可偏偏徐家利用四哥羞辱四哥,沈月瑶就不能忍了。
想着这些事,沈月瑶的牛车也到了家门口。
现在是晚上时候,大家都吃了晚饭在街上乘凉。
都是一个街门口的人聚一起。
沈承舟和崔氏以及沈少辰、叶氏都在街口的大树下乘凉。
轩轩还小,就乖巧的坐在叶氏怀里,叶氏一边听大家说话,一边用蒲扇给轩轩扇着蚊子,别让蚊虫叮咬他。
崔氏跟邻里之间关系好,一起说着事情,都说说笑笑的。
“崔妹子啊,你家种的那个金针菇真的好吃,炒菜做汤啊,味道都好,真是谢谢了啊。”
崔氏笑眯眯的道:“客气啥,都是邻居,金针菇啊,是我闺女买回来教我种的,你们要是想种啊,回头我给你们一些。”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嗨,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前你们也没少帮我们。”
村里人大多都实在,邻里之间有个啥事都互相帮忙。
因为在村里住,大家都明白,不可能关起门只过自己的日子,有个啥事邻居互相帮个忙都是正常的,我帮你下次你才会帮我。
一来二去的感情也就挺好的。
“以前我们做的那点根本不算什么,这次也多谢你用我家秋娘和春兰去作坊干活,村里人都羡慕来着。”
妇人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崔氏用她儿媳妇和闺女做事,对她闺女是好事,一个月哪怕只赚个基本工钱六百文,从十四岁攒到十六岁,那也至少十多两银子啊。
更别说还有奖金。
这样给她闺女说婆家都好说。
而且她儿媳妇有这么个事情做,家里日子也就跟着好起来了。
她现在啊,心情舒畅,就帮着儿子儿媳看孩子,带孙子孙女,小闺女也能赚钱,现在哪怕十四岁,都有人来提亲,条件也都不错。
所以妇人打心眼里感激崔氏。
崔氏也没想到开个作坊,在村里的地位直接就提高了。
大家以前对她也挺客气,但现在她在村里走,碰到谁,大家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其实无非还是想讨好她,想着她作坊再用人的话,用她们家的人。
崔氏心里也有些感叹,果然闺女说的对,开了作坊用村里人干活,给大家发工钱,以后在村里有啥事,村民们都会积极的帮忙。
其实她不图这个,只不过现在村里人都对她们热情客气,她看着心情都好。
“其实都没啥,这些都是我家瑶娘想的办法,瑶娘教着如何做粉丝,我们才知道如何做粉丝。”
“要不说大家都羡慕崔妹子你,你看看,你儿子儿媳这么好,闺女也是个有能耐的,哪怕嫁了人都还想着娘家,关键是你女婿,那可是院试第一啊,案首,附近几个村里就出了他这么个学问好的人,这秋闱考试,肯定也是榜上有名,到时候就是举人老爷了。”
整个县里也不一定能出一个举人老爷。
成了举人那就可以当官了,士农工商,那地位自然不用说。
就是县令见了举人老爷的亲人,也要客客气气的。
妇人姓柴,柴氏说起这些来,也是羡慕崔氏的。
这以后崔氏有个当官的女婿,别说村子里的人了,就是县里的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或许县令过年过节都要来送礼。
而且崔氏的孙子轩轩一看也是聪明会读书的。
这有个姑父学问好,稍微指点一点,也能受益匪浅。
说起自己女儿,崔氏都满脸笑容,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色,道:“我闺女女婿确实都很好,尤其女婿啊,不但支持闺女做事还宠着我闺女,就连她婆婆啊都把她当闺女对待。”
“所以她想回娘家就可以回娘家,没人敢说她一句什么,就是我闺女很忙,忙着开作坊做生意。”
“对对,前段时间我表姨家的妹妹还专门来我这走亲戚,跟我说了,说她现在就在柳河村的辣椒肉酱作坊干活,说的可好了。”
其实柴氏的表姨也不是亲表姨,隔了好几层关系,能来看她,无非是打听着她跟沈家是邻居,想着来套近乎。
“她还说,她邻居家那个叫丁豪的,十六岁了,家里条件很辛苦,连饭吃不饱,没有爹娘,只有两个姐姐的,他大姐死了,他跟他二姐相依为命,他二姐病了,连看病买药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可人家现在在村里盖了大房子,还给他二姐撑腰,帮他二姐二姐夫分家了……”
“听说现在丁豪带着二姐二姐夫一起卖口红,赚了不少银子,穿着气质都不一样了,也没人敢欺负了。”
“崔妹子,你闺女真的帮了很多人,丁豪他二姐夫在后娘手里生活,本来分家,那边不同意,还是因为丁豪在你闺女手下做事,你女婿以后也是当官的,他们不敢得罪,这才让他二姐二姐夫分家,这些啊都是我表姨家妹妹说的……”
其实说了很多,很多人家都因为在沈月瑶那里做事,家里的日子都变好了。
听着这些,崔氏心中也有触动。
闺女不知不觉间真的帮了很多人。
有这样的女儿,崔氏也很骄傲。
就在他们说着话的功夫,沈月瑶到了。
远远的大宝二宝就脆生生的喊道:“姥姥姥爷,三舅舅三舅母,轩轩弟弟。”
听到大宝二宝的声音,崔氏手中闪着蒲扇的动作都一停。
她赶忙站起来,就看到过来的牛车,还有牛车上的大宝二宝。
崔氏激动的道:“哎呀,我外孙大宝二宝来了。”
崔氏很长时间没见闺女和大宝二宝了,此时看到了心里激动,赶忙上前去。
沈承舟也激动,就连沈少辰和叶氏也赶忙着站起身,身体先大脑一步,赶忙围上了牛车。
叶氏都顾不得抱轩轩了,上前笑着道:“妹妹,我们刚还在念叨你呢,我还想着很长时间没见妹妹了,都怪想的。”
叶氏说的是实话。
按说,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不好维护。
可叶氏跟沈月瑶的关系很好,两个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相处都非常融洽。
说话也能说到一块去。
就连轩轩都很喜欢他们姑姑,也喜欢大宝二宝哥哥。
沈月瑶之前让人周桐打造的积木,也多打造了一套,给轩轩带了过来,可以让轩轩玩。
还有图画书,苏雪衣帮忙临摹了几本,大宝二宝可以看,轩轩也可以看着识字学习。
沈承舟和崔氏还有沈少辰叶氏都抢着抱大宝二宝。
大宝二宝乖巧的在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月瑶笑着道:“爹娘三哥三嫂,你们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那住个几天,我也带你们看看我那边建的作坊如何。”
崔氏道:“现在家里忙活的很,倒不出时间去你那,作坊刚开没多长时间,粉丝都不够卖的,估计过几天又要招人干活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沈少辰帮着妹妹将牛车赶进院子里。
一家人顾不得乘凉了,都进了家说话去了。
在门口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还在乘凉的人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羡慕感叹。
“沈家无论儿子闺女都孝顺。”
“可不是,谁家闺女能说想回娘家就回娘家的,更别说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不知道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说着话,柴氏跟旁边一个妇人悄声道:“瞧着吧,那刘少磊和邹氏又有的闹。”
“哼,他们只敢在他们家关起门来闹,可不敢在崔妹子眼前闹,都不是一家人了,闹有啥用,只会让村里人笑话。”
“他们可真是蠢,以前只想着占便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有那样的身世。”
“主要是当初沈家条件也不怎么样,叶氏还没开面馆,沈丫头那夫君腿还断了,所以刘少磊和邹氏才敢闹,仗着沈承舟和崔氏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哼,后面他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沈家所有东西都跟他们无关。”
“老大沈少硕和董氏还算聪明一些,知道收敛,也知道讨好沈家人,可再如何,事情弄到明面上去,沈承舟崔氏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沈少硕和董氏了。”
“要不说,他们蠢到家了。”
村里人讨论的确实是实话。
邹氏在自己门口乘凉,听到动静,起的拉着儿子和刘少磊就回了家。
关上门后,邹氏就破口大骂道:“看看,都怪你,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整天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不说,还要被比下去。”
“要是当初不闹腾,那沈月瑶拿的东西,也该有我们的东西。”
邹氏气的胸膛不断起伏。
她就是看着沈家条件好了,看着沈月瑶大包小包往家带,有些眼馋。
她就想,如果跟沈家还是以前的关系,她去一趟,总能弄点好处回来。
现在光是看着,心痒痒的却什么都弄不到,她能不气才怪。
刘松茂八岁的孩子被邹氏教导的就爱占便宜。
“娘,我去问爷爷奶奶要,他们最疼我了,肯定要给我东西的。”
以前松茂就被她娘教的不断去老房要东西,老房做点好吃的,他闻着味就能去。
弄点吃的不再话下。
可这段时间,松茂发现他每次要去爷爷奶奶那里,门都会被关紧了,他进不去。
他也很生气。
在家里闹腾了几次,都被他爹娘打。
“就是,那两个老东西心软,让松茂去磨一磨看看,他们总不能对松茂狠心吧,八岁的小孩子,他们难不成能豁出脸皮说难听的话?”
邹氏开始钻牛角尖汲汲营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