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苦主
众人先是一愣，就连哭泣的女人都停止了哭泣。
王本臻这半大小子白净的面容，加上手中拎包，背后背着一个老妪。
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你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人的事情不要瞎打听！去去去！”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朝着王本臻瞪眼。
“哼，我只是想好心告诉你们，那不是什么河神，而是一条鱼妖！”王本臻闻言，双眼一翻白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啊，我的儿啊，我就说，我就说哪里会有河神要云英未嫁的年轻女子的，我的儿啊~”曹三当家的再次大哭起来。
她的双眼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曹三，你管管你婆娘，如果你不管不了，族中帮你管！”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洪亮，清晰进入每个人的耳中。
听见声音，叶卿和王本臻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是一名武者，并且内力还不低的样子。
话音落下，一名身材壮硕，黑如铁塔的老者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哭嚎的女人看到老者，立时噤声，脸上露出害怕之色。
一名身材矮小，长相老实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将女人搀扶起来。
老者见状，看向王本臻和叶卿，随即对叶卿道：“这位小兄弟，祭河神是我们这一地方的习俗，两位还是要尊重些的好。”
“什么尊重，不过是一群被河妖吓破胆子的愚民罢了！”王本臻冷笑一声，“你们逼迫人家娘子献给河神，说什么习俗，真是可笑！”
想到水底那些包裹着血肉尸骨，王本臻便觉得一口气在胸腔翻涌。
他可不会害怕这老者，区区一个武者，除了叶福那小子，他根本不将武者放在眼里。
当然，那些拿着天子剑的武者例外！
“小娃娃，真是胡说，我们什么时候逼迫那些孩子了，她们都是好孩子，她们，他们都是自愿的。”一个男人开口，说到最后，男人声音哽咽，竟然落下泪来，“我们这边，有时候，有时候会出现常年的干旱，田地本就那么多，干旱下来，一村子一村子的饿死人，只有那河神能够施云布雨……”
说到此处，汉子呜咽口不能言。
“板岩，不要哭了，英子也是一个好女娃儿。”
“是啊，我们附近几个乡的女娃儿都是好的。”
“只是，只是可怜了……”
……
众人说了几句，便都不做声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家的女娃儿。
“小兄弟，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逼迫那些女孩子去的，哎！”老者长叹一声，“我又怎么会不知……”
不知后面，老者却是不说下去，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沮丧。
无论是叶卿还是王本臻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
那些女孩子真的是自愿的？
叶卿想到了那个女人，此刻想起来，她不过是妆容老了一些。
莫名的，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剑。
“你们可知五里之外的山洞内有着很多水？那些水足够你们吃上几代。”叶卿询问。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
他们看向说话的叶卿，只觉这人无比威严，比之自家的族长更让他们感到畏惧。
“那是河神所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有着很多水了。”一个胆大的村民开口。
说完，他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族长老者的身后。
叶卿微微仰起头，道：“你们怎知那是河神？”
“我们都看见过，那河神威严无比。”
“是啊，是啊，好多人都看见过。”
“又不止我们村子一个人看见过……”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好像都看见过，说的真的一样。
叶卿看着他们，见人人一脸笃定，再次开口问道：“你们第一次看到那河神，是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进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立时安静下来，相互看着彼此，默不作声。
无人回答。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那河神应该是六到七年前出现的。”老者回答。
六到七年前！
那好像是自己来这里的时间。
难道有别的通道可以通往这个世界？叶卿念头闪过，微微点头。
他环顾四周道：“我乃天子座下，四方巡守，名为叶卿。那河神乃是一鱼妖。既然它为祸乡里，在下职责所在，自然会将那河妖除去！”
众村民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叶卿。
“我师父替你们除去那河妖，到时候洞中之水就是你们的了，还不感谢我师父？”王本臻对众人的反应很不满意。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老者看向叶卿，他感觉这人不像是在说谎。
“自然，你们好生等候，我去去就回来。”叶卿点头，看向王本臻道：“你和婆婆留在这里等我。”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王本臻积极回应。
“婆婆和这乡民也需要照看，你留在这里。”叶卿开口。
想到那鱼妖的狡猾，王本臻只得点头应是。
叶卿转身准备离开。
忽地，那个女人从丈夫手中挣脱开，一步上前快步来到叶卿身边，眼中看向叶卿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
叶卿闻言，脸上现出迟疑之色。
不等他开口，王本臻率先开口道：“只怕难了，我看你鱼妖十分残忍，你那女儿……”
他不过是推断而来，如果那女孩真的没有死，师父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将女孩带回来。
女人闻言，眼中的光亮消失，变得木讷讷的。
叶卿注意到这点，心莫名痛了一下。
他出手果断，自然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出手。
可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苦主还在这里。
想及此处，叶卿竟然有种尽快逃离这里的冲动，这种情绪是他的人性，不想磨灭也不可磨灭。
骨剑飞起，叶卿纵身而上，脚踏飞剑离开。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呼，然后欢呼起来。
先前他们还有所怀疑，此刻看到有人真的能飞，立时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