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跟他对视,嘴边也挂着笑,两个人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时间就在孩子们的青葱岁月里飞逝。
王思含感觉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子京子安就大学毕业,工作好几年了。她家里的一对双胞胎,亚楠亚柏也长大了。
兄弟俩和两个弟弟都进了程鹏的公司,除了亚楠是行政管理人员,其余的全都干了科研。
程鹏的公司越做越大,囊括了很多行业,成为全国最大的企业,跻身于世界百强。
高国强的职位也升到了国家安全局的最高领导,高老爷子前两年去世了,按照他的遗愿,骨灰送回了海城老宅,跟他的妻子合葬在一处。
这些年家旺达超市也越做越大,在全国各大小城市开了不下百家分店。王思含还在京都大学任教,公司的运转有自己的经营团队操作。
根本不费她什么心思。
空间也很少启用,为了她的安全,程鹏几乎不让她启用,就怕被有心人抓住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乐得自在。
王家良这些年跟着程老爷子没少四处跑,国内国外都跑遍了。尽管两个人加起来快二百岁了,身体素质非常好,爬山过水,全没问题。
特别是程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扛过抢,打过战,加上一直运动,营养均衡,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哪怕王家良比他年纪小,有时候也不如他的身体抗造。
走路爬山这些的还行,两个人差不多,不相上下。有一回玩跳伞,立马现出高低来。
程老爷子背着伞包就敢往下跳,血压什么的都很好,落到地面也没啥症状。王家良就不行,腿软不说,还血压飚高,心脏骤停,把人家工作人员给吓的差点没哭出来。
之后就再也不敢让他们去玩什么刺激的项目了。
怕被大孙女,(孙媳妇)知道要说他们,两老头还央求人小战士保密,不能吧这事说出来。
不然就给他调走,倒霉悲催的小战士没办法,只能缩着脖子装鹌鹑。
好在回家来也没谁仔细盘问,见两位老爷子全须全尾的程鹏和王思含都懒得去问那么多。
怕问多了两老头子要恼。
刚从高原地区回来的王家良睡在床上特别感慨,感觉那地方的天是真的蓝,蓝的跟用水洗过似的。
那地方的云是真的白,比棉花团还白。
满地的野花真好看,要不是高原反应严重,他其实很喜欢那里,太美了。
这辈子托大孙女的福,后半辈子活的很开心。
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见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惜老婆子死的早,没那福气享受这么好的日子。
以前说吃顿肉就是过年,如今这日子只要你想,天天都可以吃肉,天天都是过年。
这么好的日子,他赶上了,偏生老婆子没赶上,多少替她惋惜。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王家良自己都觉得奇怪,近段时间,总爱无缘无故想起老婆子来。其实他们夫妻间的关系也没多好,候茶香凶悍的很,自两个人结婚以来都是她一个人独霸天下。
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要敢反驳,不但骂他个狗血淋头,还会举手就打。
弄的他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人人都说他窝囊,连婆娘都管不住。
其实是管不住吗?也不是,是不忍心。
他这个人老实,心软,觉得女人活着不容易,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就是这种忍让,婆娘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家里的儿子娶媳妇全都是她一手安排,要没有她,也娶不到刘春香,更不可能给他生出这么聪明的几个孙女。
所以说,候茶香这个人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至少在娶刘春香这事上是做对了。只是后来贪图白荷花家的钱财,又把刘春香给折腾走了。
可几个孙女争气,都考上了大学。
大孙女更是不得了,开了那么多家的超市,就连国外进驻来的超市都竞争不过她。
想着如今的好日子,王家良脸上带着微笑,慢慢地睡着了。
梦里,他去了一个云雾翻滚的地方,那里很空旷,雾蒙蒙的,一个人都没有。
王家良感觉奇怪,四处走四处看,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老头子!你怎么来了?”候茶香脸上笑的很温和,从没有过的温和,“你是来看我的吗?”
梦里的王家良不知道候茶香已经死了,见了她很高兴:“是呀!我是来看你的,你还好吗?”
候茶香突然收起笑容,冷着脸抱怨:“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你呢?你好吗?”
“我?很好啊!”王家良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我住在大孙女家里,跟程老哥住一屋,我们两个天天没事去外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大孙女给我们卡,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不知道多好呢?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有趣的东西。”
瞪着王家良,候茶香的脸色很难看,说话的语气也凶:“是,你倒是日子过的舒坦,怎么不回家去看看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很冷清的吗?上次你回去了都不去我家里坐坐,也不跟我说话。老头子!你好狠的心。
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们怎么说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你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怎么能狠心不去看看我呢?
领着一帮儿孙热热闹闹地吃呀喝呀,怎么也不想想我呢?我是对你不怎么好,可你对我不也一样?一出去好几年,回家都没把我想起来。
老头子!你是不是早把我给忘了?我以前有一万个不是,那不都过去了吗?为了家里的几个儿子,我苦心巴力,结果还没落半点好。
雪妍回来看了我几次,你们心最狠,回来了也不来看我。老头子!你就没想过跟我走吗?我想把你带走,跟我住一起。”
闻言,王家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心底一阵后怕。
老婆子这是在怨怪他?那年回家过年的确没单独去她坟上看看,她这是不高兴了?
披衣坐起来,一个人在黑暗里默默地想着刚才梦里的事,还有老婆子说的那些话,感觉奇怪极了。
候茶香来托他的梦,是要表达什么?大限将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