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个暖阳,一个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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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夕梦略微一愣,点头道:“小女子花夕梦,车公子请坐。”

“多谢姑娘。”那公子微一施礼,在她对面坐下问道,“姑娘也是来以酒会友的?”

“谈不上,只是听闻这坊中今日有美酒佳酿,自然要尝试一二。”花夕梦道。

“姑娘倒是不同寻常。”车明楼点头赞许道。

“公子过誉了,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花夕梦试探问道。

于花夕梦来说,她自是盼着能少一个对手。只是面前之人她虽看不到对方容貌,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总让她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闲来无事,消遣罢了。”

车明楼这般回答,花夕梦却并不尽信。她心里总觉得对方有所隐瞒,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不过她也懒得管那许多,若对方果真是与她竞争之人,她也不怕再多一个对手。

“我瞧姑娘不像是本地人。”车明楼道。

花夕梦点头道:“公子好眼力,我自长华山而来,初到此地一月有余。”

“姑娘可知这举办酒席的是何人?”车明楼问。

花夕梦留了个心眼,摇头道:“不知,公子可知?”

“是洛家。”车明楼道,“姑娘是第一次来这清音坊吧。”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我初来此处,日前听闻这清音坊内酒香浓郁,特来一品人间佳酿,谁知正好赶上洛家办这酒席。”

“姑娘不知,这洛家设酒席名为招待好友,实为准备洛家家宴。”

“家宴?”花夕梦故作不懂。

“没错,从在场众家酒肆中选取一家来为其提供酒水。”车明楼随意一指楼上开着门的小隔间道。

那只手骨节分明,只手心处覆了一层薄茧,想来应是长年使用兵器而成。

花夕梦顺着车明楼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二楼每个开着门的隔间外都挂着一盏明灯,等下缀着一方木牌,上书各家酒坊之名。

烛火轻跃,虽不似阳光般夺目,却胜在数量繁多,倒叫这清音坊亮如白昼。

“那些厢房内来的,俱是京都各家各户的酒馆、客栈之人。”车明楼解释道。

花夕梦起身走于窗前,便见二楼一圈的雅间内坐满了人,亦有那好奇之人,如她这般四顾张望着。

“少爷,你在哪?少爷?”焦急的声音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阵推门与道歉声响,“对不起,对不起。”

花夕梦见车明楼一听那声音顿时便站了起来,几步行与门前,刚想开门,便听“砰”的一声,门开了。

花夕梦一激灵,转身一瞧,是个约摸着志学之年的书童。

那人一身淡青色粗布长衣,焦灼的眸子在瞧见车明楼之时登时微张起来。伸手擦了一头的薄汗,气喘吁吁道:“少爷,可算找到你了!”

“姑娘莫怕,这是在下身旁的书童寻之,”车明楼道,“寻之你来做什么?”

“见过姑娘,”寻之有礼道,“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

“何事?”车明楼问道。

“大少爷见您久久未归,特着属下来寻。”寻之道。

“人你也看到了,回去告诉大哥,就说我这还有些事,过几日便回去。”车明楼道。

“大少爷说,若是寻到您,便留在您旁边,也算有个帮衬。您无需急着回去,只是别误了正事便可。”寻之道。

车明楼点点头再未多言。

正巧此时,楼下厅堂里,乐声戛然而止。几人站于窗边,向下张望着。

自台下走上来一个年轻后生,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手持一把锦扇,巍然而立。

眉目幽深,神色温润,叫人见之舒适。

花夕梦不知怎得便想起了慕青轩,这两人倒是两个极端,一个温润似水,一个寒凉如冰。

“一个暖阳,一个坚冰。”花夕梦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

身旁车明楼眸子一缩,当即问道:“你说什么?”

花夕梦并未见他眼中怪异的情绪道:“这公子倒是与我店里的一个伙计不同,一个隆冬,一个酷暑。”

“哦?竟有如此之人。”车明楼来了兴致,悄无声色地站近了一些问道,只是话里却带了些戏谑之情。

花夕梦一门心思扑在楼下男子身上,自是未曾听清车明楼的问题,因此便也未曾细想身旁之人的不同之处。

“他也是初来我那酒肆,想来还尚不习惯吧。”花夕梦道,“我会不会对他太苛刻了些。”

“这便要看姑娘如果做想了。”车明楼道。

“罢了,管他呢,他欠我银两之事又不是作假。”花夕梦摆摆手,仍是向下看去。

此时那男子已在台上站定,双手合于胸前微微一礼道:“各位乡亲们,在下洛书渊,字子晞,大家唤我子晞便是。

“今日承蒙众位厚爱,特来清音坊一聚。洛某见今年比去年又多了些新面孔,欣喜至极。

“熟悉洛家的人都知道,每年夏季,洛家都会举办一场家宴,以此庆祝家妹的生辰,今年亦是如此。

“只是今年家宴相较于往日会稍有不同,需得各位多做准备才是。

“不过众位都是善酒之人,想必定难不倒大家。今日我们就以酒会友。”洛书渊道。

“好!”

四周喧哗起来,花夕梦好久未曾与人饮酒比试,此时正是兴头上。

洛书渊继续道:“今日共三轮行酒令,每轮决出三位胜者,这第一轮行酒令便是‘酒’字!”

洛书渊话音刚落,周遭便沸腾起来,无不相互争抢着:“我先来,我先来!”

花夕梦亦同那些目带红光的男子一般,双手撑在凭栏上,轻点足尖,仿佛下一秒便要跳将下去。

车明楼见她那般跃跃欲试的模样,眉眼含笑地瞧着她,与她一同欣喜。

一旁寻之看着车明楼满目都是花夕梦的模样,口中小心嘟囔着:“少爷这是陷进去了。”

花夕梦未听得声响,车明楼却是听力极好,面具下的眸子往那处一瞪道:“寻之。”

寻之当下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往花夕梦身后躲了躲,再不敢多言语。

花夕梦自然未注意到二人神色,心神只跟着行酒令而动。

“酒”字行酒令并不多难,然今日宾客众多,待耳熟能详的语句一句一句被悉数道出,无形中却增加了难度。

花夕梦自小长在山上,跟随方荣学习制酒的技艺,倒也认过字,然到底腹中经纶有限,她所熟识的那几句诗早便被前几个人说光了去。是以轮到她时,她竟是愣在了原地。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花夕梦还未待想出诗句来,旁边男人竟张口就来。

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花夕梦道谢:“多谢公子,小女子欠你个人情,便许你一个愿望。”

说起来,若非车明楼出口相助,花夕梦今日非得挂在楼上不可。

“姑娘此言当真?”车明楼道。

“这是自然,”花夕梦道,“商人最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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