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犯错了的小刘,当即就朝着陆嘉沉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颤颤巍巍地自我反省着。
这里可是陆嘉沉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着多少机密文件,以及其他不能对外界透露的资料,他自然是知道的,却偏偏忘记了检查这里的窗户,就直接离开了,简直就是犯下了死罪。
“检查一下所有的保险柜,并且查看我离开期间的监控,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来过。”
本来应该深究此事的陆嘉沉,最终并没有降罪于小刘,只是淡淡地这样说道。
小刘对此自然是感激涕零,就差没有直接给陆嘉沉跪下来,以表示感谢了。只见他再次鞠躬后,就立即就转身跑开了,马不停蹄地前往监控室去调取监控画面,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了。
容错率很低的陆嘉沉,之所以会给小刘一个更正错误的机会,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对程殊曼复杂的感情。
因为姚薇薇的出现,程殊曼的存在,似乎就成了一个很严重的漏洞,他尝试着想要去无视,但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去修正,和她好好谈一谈。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直接选择了逃避吧?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颇为自然地落在了一旁的相框上。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这相框是他专门让人从国外订购的,请的是最近在互联网上,因为个人色彩浓烈的作品,而大热的小众个人设计师,所进行的私人订制。光是这价格加上专机空运费,已经好几位数。
而这样贵重的相框里,被他放进去的一张照片,则是在外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罢了。
出现在照片上的三人,脸上都带着或平和、或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书本上所描绘的,盛夏里,透过叶子的缝隙,所看到的光照一样,美得让人一时忘了该要如何去留住这段记忆。
他的指腹最终落在了站在照片的最中央,笑意明朗的女儿陆曦曦的身上。
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往她旁边的那个人身上瞟,而那个人不是谁,正是眼下正身在国外的程殊曼。
她一身高贵端庄的民国风格服饰,盘起来、并且做了特定造型的长发,在水晶吊灯的光线下,显得那么的乌黑透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气质佳人的独特韵味。
但是,从前的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只是一味地,把心思都投放在了女儿身上。
“帮我预定一张最快飞往c国的机票。”
“是,总裁。”
不过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罢了,但这一次,他却真实地采取了行动,直接拿起了内线电话,对着正身处门外的女秘书吩咐了预定机票的事儿。
……
c国,w市。
告别了李云鹤后,程殊曼独自一人前往了旅游胜地,w市。
这里是一座旅游业较为发达的城市,即便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小巷上,也同样能感受到当地人的热情好客。
来到一处秀丽的湖边,站在那儿吹一会儿风,凝望架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大桥,在半空中飞翔的海鸥,一下子飞得很高、一下子飞得很低。
这节奏完全慢下来了的生活,似乎就是程殊曼早前所设想的。
此时此刻的她,手中正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百无聊赖地盯着闪烁的湖面看,偶尔抿一口好像有些太烫了的饮料,然后下意识地去感觉那微微发烫的舌尖。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摸索了好一会儿后,她可算是勉勉强强地赶在对方挂断之前,掏出了手机,动作看着多少有些别扭,那是因为她手里还拿着饮料杯。
打电话来的人,是乔寺忴。
“喂,殊曼,你现在在哪里啊?这么多天了,我也不见你给我打一个电话,该不会是因为玩疯了,所以都忘记了有我这个好闺蜜的存在了吧?”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到了那风风火火的声音。即使隔着屏幕,她好像也能切身地感受到,她在电话那头的激动心情。
“我在w市,之前去了q大,认识了一个朋友。”
程殊曼微微勾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打落在湖面上的阳光,就这么被反射在了她姣好的面容上,带来一种别样的美感,就像是她正身处在薄雾之中,笑意若隐若现。
“朋友?啧啧啧,你还真是会享受,我都后悔只给你一个人买了机票了,现在我自己也想去c国玩玩,不如你就在原地等我吧?我立即就坐私人飞机过来……”
听出了她语气中所夹带着的愉悦后,乔寺忴的声音就变得多少有些酸涩了,连连说着自己也要来。
“好了好了,你想来就来吧,我就在w市等你,我打算在这里周围转转,然后差不多就回国了。这里一切都好,符合我的想象,谢谢你了。”
程殊曼笑着回答道。
就在她挂断了电话后,突然听到了几声快门被按下的声音。
闻声看过去,她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逆光的位置,一时间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你……”
“很抱歉,刚才我实在是觉得这画面太美了,所以才情不自禁拍下了照片。”
就在她开口的那个瞬间,那人也着急忙慌地开始了他的解释,对方用的是一口十分流利的外语,大概是把她当成了是这边的居民。
说来也是,普通游客的话,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普通的湖边?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一定人流量大热门景点吧。
而且,她手上只是拿了一杯饮品,并没有随身携带任何大大件行李,确实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没事,您是自由摄影师吧?这边的风景的确很好。”
程殊曼微微勾唇,带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随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回了对方几句流利的英文。
也正是这个瞬间,那个她还没看清长相的人,再次按下了快门。
而后,他一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太过逾越了,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