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嘉沉放下了陆曦曦后,程殊曼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
只见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重新出现了以往的淡薄和清冷,已经盈满了泪水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刚才她到底有多么的失态。
“抱歉,曦曦,妈咪刚才是做错事了,妈咪只是第一次犯错而已,你能原谅妈咪吗?”
一把将女儿拥入怀中后,她只觉得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似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瞬间就把她的内心给装载得满满当当的,感觉不到任何的虚无。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悯,那说话时微微颤抖着的强调,和那双紧紧地环着女儿的手,无时无刻都在显示着,她的女儿之于她而言,到底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我原谅妈咪!”
陆曦曦天真烂漫地回答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程殊曼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就像是家教老师每次都会对她做的那样,俩上也带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从那笑容中,程殊曼看到了陆嘉沉的影子。
是的,无可否认,这个让她无比珍视的孩子,身上所流淌着的血脉,有一半是来自陆家的,而那张完美地继承了陆嘉沉优异五官的精致小脸,是更为明显而不可忽视的证据。
这个孩子……真的能承受得了他们之间的离婚吗?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她看着女儿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了一抹一样的情绪。
“但是,我需要妈咪答应我一件事。”
不等她想要对女儿的宽宏大量,说出一句“谢谢你,曦曦。”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女儿提出了一个请求。
“当然可以了,亲爱的宝贝,无论你想要妈咪做什么,妈咪都会答应你的。”
“那……妈咪能和爹地一起去参加晚宴吗?爹地好像会很伤心……如果妈咪不陪他去的话。”
陆曦曦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悲伤地低垂下了可爱的小脑袋,一对肉乎乎的小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手心都被她握得出了满满的汗。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出来了父母之间关系的变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如此的不安。
如果程殊曼能答应陆嘉沉,那对于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来说,就是最好的,能证明“自己的父母仍然是相爱着的,他们仍然是爱着她的”这样一个说法的力证。
“听着,曦曦,我……”
“为什么不行呢,妈咪?”
就在程殊曼想要委婉地拒绝的时候,她的话才刚刚开口,就已经被女儿给打断了,紧接着,一只汗津津却绵软的小手,就这么紧紧地拉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看着女儿睁大了双眼,就这么呆愣地盯着自己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尽是求知的欲望。她那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就像她刚才保证的那样,她到底要怎么才能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上哪怕仅仅只是一句“不是”呢?
“曦曦刚才是听错了,妈咪想说‘我答应你’而已,我会跟爹地一起去的,所以……不用担心。”
程殊曼蹲下、身来,伸手轻轻地擦掉女儿眼角边漫出来的泪水,给了女儿一个肯定的完美答复。
果不其然,陆曦曦当场就活蹦乱跳了起来。
“爹地!妈咪答应了!妈咪答应了!”
不过只是在原地跳动了几下,她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被迫停了下来,但即便如此,从她那爽朗明媚的笑容中,其实不难能看出来,她确实是满心欢喜的。
在这样小的一个孩子的眼中,是她促成了父母的和好,所以她很开心,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成了无所不能的超人。
“那……我们上车吧?”
安顿好了曦曦后,陆嘉沉从曦曦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紧跟着他出来的程殊曼问道。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又突然在向前走着的过程中,就这么停了下来,这让一直跟在后面的程殊曼,好一阵应接不暇,结果直接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去。
“啊……”
“你没事吧?”
就在程殊曼伸手揉着额心,闷声吃痛地叫出声后,陆嘉沉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回头查看她当下的情况。
从那双好看的凤眸中,她看到了明晃晃的担心。
她曾以为,像是陆嘉沉这样的人,是不懂得如何去关怀别人的。
他生来就已经处在了金字塔的顶端,就像是那些一出生就已经生在了罗马的人一样,占尽所有优秀的资源,身在福中。
这样的人,最没有必要去学的,就是如何在意别人的感受。因为别人之于他来说,不过是可以轻易践踏的蝼蚁罢了,根本并没有任何的价值,只是累赘,和完全不必要的社交罢了。
那个如同冰山般的男人……居然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程殊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伸手挣脱开来,有些怔忡地后退了几步。
她仍旧处在巨大的震惊情绪中,在往后倒退的过程中,她刚好踩到了曦曦的玩具,直接一个趔趄,就朝身后的一张高级绒毛地毯上,就这么倒了下去。
“危险!”
陆嘉沉识别到了危险的信号,他一个飞扑过来,直接就牢牢扶住了她的腰身,两人双双地倒在了绒毛毯子上。
一时间,天花板上的灯所散发出来的光线,迷离了两人的眼睛,紧跟着带来的,就是那微微眩晕和完全失重的感觉。
还有……嘴唇上突然所接受到的柔软重量。
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好闻的淡淡薄荷香气,等到她觉得自己正身处清新薄荷的氛围中时,才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那双浅浅地合着的眼眸。
陆嘉沉的眼睛,从她所在的角度看过去,是偏向于平行四边形一样的形状,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她一时被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到此情此景,一旁的女佣立即小跑着上前来了,同时她也不敢擅自拉开两人,只是杵在那儿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