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沉看了一眼被放在了办公桌上的定制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这个阿拉、伯数字。
整整齐齐码在了他面前的这些文件,都是未来一周需要处理的,今天全都处理完之后,他会直接回z市,在那里陪程殊曼一周的时间。
虽然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工作按时完成了,会议也都开完了,但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自己还有一些事没做完。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陆曦曦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容甜甜的,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分外讨喜,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惹人喜欢的孩子。
对了,曦曦……他倒是把女儿给忙忘了。
想到这儿,他给管家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每次他打视频电话回去,都是找女儿来接的,久而久之,管家也就知道了这不言而喻的规则,会直接把手机给曦曦。
“爹地,你还在工作吗?你工作到好晚啊……妈咪还在睡觉吗?为什么她都不需要工作?”
电话一接通,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双好看的眼睛,让人不过光是看了一眼,都有一种喜悦而欢快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快乐瀑布一样。
对于其他人来说,兴许不是如此,但对于陆嘉沉来说,却一直都是这样的。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有了曦曦,他总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所向披靡了,即使面对更加难缠的客户,也还是能游刃有余地去对付。
“妈咪还在睡觉,你怎么不睡觉呢?爹地听说,好孩子已经在九点半睡着了哦,你是不是又缠着管家爷爷,让他给你看你喜欢的卡通片了?”
陆嘉沉温柔道。
要是让他手底下的员工听到了,他居然还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怕是会被完完全全地惊讶到。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工作上的他,向来都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能够用一个字就能表达清楚的,绝对不会用第二个字。
但面对曦曦时,他甚至还用了和小孩子说话时,所使用的语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对于其他小孩子,也不会这么温柔,只是在面对女儿的时候,才会这样。所以,他应该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女儿控”而已。
“少爷,我现在就安排曦曦小姐去睡觉,您今天晚上回来休息吗?”
大概是被爹地说中了自己的心事,陆曦曦逃也似的跑开了,直接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去,不一会儿,就被管家给拿起来了。
“我会让小刘连夜载我回z市,他现在还在补觉,大概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我们就会出发。”
陆嘉沉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对管家道。
“好的,您注意不要过于劳累了,您要是不注意身体的话,到时候少夫人醒来了见不到您,她肯定是会着急的。”
虽然心中还是希望陆嘉沉能够回家歇息一下,哪怕只是一两个小时也行,但最终,管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然地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已经在陆家工作了这么多年,管家自然知道,有些话,即使是他劝了,也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陆嘉沉在生意场上,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说服的人,到了私人生活这一方面,他更是这样,基本上,他一旦确认了什么,就坚决不会放弃自己所做的决定。
电话挂断了以后,陆嘉沉身子稍稍往后仰了一点儿,让自己的整个人,都倚靠在了椅子的椅背上,从而可以得到彻底的放松。
一直埋头工作,让他的脊椎和后背都不怎么好受,就像是卡住了一样,长时间在办公室工作,很容易会导致各种各样的慢性疾病,所以他已经预约了过来帮他按摩的医生,预计会在十一点三十分的时候抵达办公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过去着,这时候的他,尚且还没意识到,那个即将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熟悉的医生的面孔,还是他最不想要在这种时候见到的人。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累了,他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一下旁边的监控显示屏,只是冷冷地冲着门口回了一个字,而后就转移到了在办公室旁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里只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立式台灯,台灯的光线是泛黄的,给人一种颇为温馨的感觉。
他一如既往地趴在了按摩椅上,脸从特意做空的位置露了出来,可以让他在按摩的过程中,也呼吸顺畅。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他熟悉的女医生。
虽然应该都是同样一款鞋子,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和之前他所听到过的,都不一样。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抬头看一眼的,但在两座城市之间连轴转,还工作了一整天下来,他已经再没有任何气力了,只能继续趴着。
紧接着,伴随着打火机的开关被扣响的声音响起,好闻的熏香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一种很能舒缓神经的味道,他个人也是十分喜欢的。
只是……在看到做这些操作的人之后,他估计就会大发雷霆了。
因为,那个一身专业医生打扮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陆嘉沉熟悉的女医生,而是姚薇薇。
本来,她对此是很没有信心的,而且,她心里清楚,要是被陆嘉沉识破了这件事,她到底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鼓足勇气去做了。
事情的进展,到目前为止,都是出乎她意料的顺利,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来到赌桌前,却押对了赢的那一边,紧接着,就是真金白银到手的瞬间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将这个按摩继续进行下去,然而,都还没等她想着,到底该怎么使用这些按摩仪器,耳边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陆嘉沉已经入睡了。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睡着的,但他被劳累彻底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