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凤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信你一次!”蓝衣公子还觉得不放心,又道:“若是家兄今日出了什么问题,凤小姐可要一并承担!”
听到这话,凤昔颜不由蹙眉。
治病救人自然是她的本职,只是医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治不好就赖医生的,算什么本事?
那么多医闹事件之所以会发生,不就是因为这种心态?
“我只能保证自己尽力而为,若公子心有疑虑,还是换别人来吧。”凤昔颜瞬间冷了脸,脑海中晃过曾经不好的记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凤昔颜自认不欠谁的,不是非要出手不可。
“我都说我信你一次了,你听不懂吗?”眼看时间越拖越久,蓝衣公子逐渐不耐,而世家公子向来说一不二,如今对上凤昔颜,也难改脾气,直接指着凤昔颜道:“你今日必须治好家兄!”
凤昔颜深吸一口气,本想出手,如今却不乐意了:“公子还是另寻良医吧。”
萧拾州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心道有趣。
方才凤昔颜分明已然准备出手,却忽然冷了脸色。
这事的确是他带来的人先出言不逊,然而萧拾州关注的点却是,这风昔颜果然有几分傲气。
他今日总是不时想起凤昔颜,心中好奇,这才寻了个借口上门,方才本也是想在大统领府中走走,兴许就能撞见凤小姐。
然而,凤昔颜这般,在蓝衣公子眼里却是无理取闹了:“你搞什么啊!你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救人,我方才来时请了附近的神医,马上神医就能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蓝衣公子话音刚落,就有小厮领着人来了。
那蓝衣公子顿时变了脸色,彻底不用赖着凤昔颜了,语气冷嘲热讽:“凤小姐,既然您金枝玉叶不愿出手,那便还是让神医来救人吧。”
萧拾州听了不由拧眉。
“陈公子,慎言。”萧拾州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看着儒雅,却无人敢忤逆他的话。
先前那些话他已然觉得不妥,只是想看凤昔颜的反应,这才未能及时制止。
凤昔颜毕竟是女子……
萧拾州目光悄然移到凤昔颜的身上。
凤昔颜闻言正巧看向他,四目相对,她愣了下,下意识摇头,表明自己不在意。
她前世见过无理取闹的家属多了去了,这蓝衣公子还排不上号。
那蓝衣公子看萧拾州发话,也顿时收敛了些,看向神医道:“麻烦神医了。”
“好,老夫这就为公子诊治。”神医鬓间白发苍然,眉间神采奕奕,确有神医的架势。
凤昔颜如今只见过凤府的药房管事,还是个半吊子,倒是有些好奇这里的神医治病救人与现代中医会否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于是扭头,对柳儿小声叮嘱。
“这……奴婢这就去。”柳儿犹疑片刻,点头应下。
不多时,柳儿就搬着个小板凳,送到凤昔颜身侧,顺带捧了一兜的瓜子。
凤昔颜心满意足地坐在小板凳上,准备吃瓜看戏。
这番动作,引得萧拾州刮目相看,愈发觉得这凤小姐还真是个妙人儿。
分明方才是被气到了,如今却又能神色淡然地围观。
而神医则是望闻问切,按部就班地诊治。
由于是急症,神医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不时便要问一问蓝衣公子平时的情况,好方便判断。
“这位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忌口?”
“家兄不爱韭黄,其余倒是没什么。”
过了会儿,神医又问:“这位公子之前可有过类似情况?”
蓝衣公子轻微皱眉:“这是第一次,若不然我便不会提前没个准备。”
如此来回几次,凤昔颜听着,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神医未免太啰嗦了些,她并未亲身接触过病人,因而如今还不敢断然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心中却已有几分猜测。关于如何治,心中也有大致的思路。
这神医这么久了,还能也同她一样,还在揣测究竟该怎么治吗?
“神医,家兄这急症,你可有法子医治?”蓝衣公子被问得多了,自然也有些心急。
神医只得轻咳一声,眉头紧锁道:“令兄这情况属实有些复杂,需要慎而又慎,不过公子放心,老夫已然有几分思路了。”
蓝衣公子这才松了口气。
而凤昔颜却神色不复之前的随意,慢慢挺直了脊背坐着,目光紧紧盯着那犯病的公子。
而这时候,神医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自己的针灸带,细如麦芒的银针被夹在指尖,微微闪着光。
看神医开始施针,蓝衣公子显然放松了些,而凤昔颜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忍不住开口:“神医,心悸的病人不可这么治吧?”
她毕竟是学医的,若是看不出便算了,既然看出了问题,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毕竟,病人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