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春花所说,小桃这几天的状况有点不正常。虽然她平时就经常在鲁索的课堂上捣乱,但连笔、笔记本、课本都不拿出来就有点异常了。
鲁索之所以认为小桃本性不坏,有很大的原因是,虽然小桃会捣乱,但她平时上课是挺认真的,也取得了比较不错的成绩。然而最近,小桃连上课都不认真了,这令鲁索心痛万分。
与春花在鞋柜附近分别,鲁索走到办公室。他的座位已经有人坐着了,那是一名女性,穿着一套职业套装,包臀短裙下面是一双隐隐透出肤色的黑色长腿——一看就知道穿了质量较好的黑色丝袜。
“早上好啊田中。”
“鲁索。”
田中一脸疲劳的样子,弯着腰坐在鲁索的座位上,显得疲惫不堪。
“昨晚熬夜打游戏了?”
“你根本就不理解什么是打游戏吧?”
田中的视线有点扎人。鲁索并不知道什么是“打游戏”,只不过经常听学生们在说熬夜做这件事情,他就以为田中也是因为这个熬夜。
“起来,你占着我的地方了。你又不是没有地方坐。”
“你可以坐啊。”田中让旋转办公椅朝鲁索的方向转了过去,指指自己有黑色丝袜包裹的大腿说:“坐我腿上咯。”
“……真的假的?”
鲁索的样子有点为难,这真的是个困难的决定。
“真的。”
既然得到了对方的首肯,鲁索一屁股坐到了田中的大腿上。鲁索比田中高,腿也比田中长,产生了一种大坐小的怪异感。
田中浑身僵硬,甚至还从脸和脖子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任由鲁索将她当椅子坐。
“你这么紧张干嘛,放松点啦。”
鲁索整理着桌面和抽屉上的文件,为了让坐姿舒服点,还扭了扭屁股。
“……鲁索,你经常坐在女孩子的腿上吗?”过了好几秒钟,田中才缓过神来,她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可惜的是血液的绯红与奶白色的皮肤实在是差太远了。
“肯定没有啊。”鲁索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田中:“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坐到腿上的女人,所以我坐上来咯。”
说完,鲁索还不忘在嘴边勾出一个恶作剧般的微笑。
这个微笑瞬间击中了田中的心脏,让她平缓的血液流动变得奔腾起来。能肉眼可见地看到田中的脸变红,巧红嫣然,映若桃花。
如果是田中坐在鲁索怀中的话,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恋爱喜剧了吧。
但这种情绪只是维持了一瞬,田中马上恢复了冷静,因为一个令人诧异到恐怖的事实。
“……鲁索。我的腿没感觉有多少不舒服耶。”
“我的屁股也不硬啊,怎么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鲁索在田中的怀里回头翻了个白眼,加上他那张俊俏偏幼的容貌,还挺可爱的。但诡异的事情就是诡异,田中不由得发问:“我说你,鲁索。”
“怎么了?”
“你这个身高的成年男性有这么轻吗?”
“我?我就正常体重啊。不过我是比菲格尔、国见他们瘦啦。”
“……比较瘦就会这么轻么?”
田中并没有感受到鲁索有多重。即使她是一名女孩子,她的大腿也能轻松支撑着鲁索整个人的体重。田中看了眼鲁索的脚,虽然他的脚着地,但明显没有受力。
鲁索看出了田中对这个问题的在意与踌躇,于是他轻轻一笑,抬起戴着黑手套的手,抚着田中的耳边轻声细语。
“我的体重,是个秘密。这是一个魔法,一个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
鲁索的声音隐秘而轻柔,它化作一支毛茸茸的羽毛,钻进了田中的耳道,在那里翩翩起舞,让田中差点叫出了声。她连忙捂着耳朵满脸愤恨地瞪着鲁索,鲁索莫名其妙地回望着田中,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对田中耳朵的威力有多大。
“脸很红哦?”
鲁索表示不解。
“……别废话,给我下来,我要走了!”
不管鲁索,田中一边说一边站直,她捂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似乎对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没辙。亦或者说,在田中人生中,从来没有和异性发生过这种亲密接触的行为。
“田中,”鲁索坐回到了座位上,那里还有田中屁股的余温:“我猜猜看,你父亲逼你嫁人了?”
“……你还记得?”
田中刚想从鲁索的办公室走出去,听到鲁索的提问,停住了脚步。
“你上周不是说了吗?”
鲁索回想起田中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你说你的父亲想让你嫁阿兰特人嘛。”
“……嗯。”
“看来东京在嫁娶这方面和阿兰特差不多呢。都是要听从父母的决定……”
“不是!不对!”
田中突然间提高的声音令鲁索吓了一跳。田中也马上察觉到自己的音量唐突了,她降低声音,小声说道:“……大部分人都是可以自由恋爱的……只是我……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
“自由恋爱?”鲁索学到了一个新词:“有意思的概念。恋爱可能是自由的,但在结婚的时候,经常要父母同意。没有父母的祝福,是很难幸福的。”
“荒谬。”田中对鲁索的说法嗤之以鼻:“两个人相爱就足够了,如果还需要父母同意,那干脆让父母结婚好了啊。”
“……是么。”
不知为何,听到田中对自由恋爱的意见,鲁索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旋即他又用调笑的语气问田中:“你说是这样说,但你还在为自己的恋爱而烦恼吧?因为父母的干扰?”
“对啊……都是老爸他……就是旧东京人很顽固的那种思维,完全不考虑子女的幸福……”提起自己的父亲,田中的脸色都暗淡了不少。
“说实话,我完全不理解你父亲想你嫁阿兰特人的想法。我觉得你们东京人更加优秀,更加聪明,城市也更加繁华。”
鲁索毫不吝惜对东京的赞美。
但是田中有不同的意见:“我不这么觉得。这里的人野蛮、冷血,毫无同情心,有时候我觉得阿兰特的人更好。顺带一提,我一直觉得你是来自阿兰特的人。”
鲁索苦笑着说:“……阿兰特也有坏人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坚持认为我是阿兰特人,但我是个东京人,应该。”
田中学着鲁索的样子,给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