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你要带我跑到哪去？”
苏晓樯猝不及防之下，被路明非抓住手带着跑了老远才反应过来，眼看跑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忍不住停下出声。
她倒不是担心路明非色胆包天对她做些什么，而是觉得越往偏僻的地方去就越容易撞见一对一对的情侣。
仕兰中学是贵族中学但终究是个学校，明面上还是响应号召禁止早恋的，于是许多青春懵懂的少年少女向来会在“小竹林”这等类似属性的地方卿卿我我，以免被教导主任搅了心情。
可她和路明非在一起去那种地方算是怎么回事？没名没分的，被误会岂不是冤枉死了？
“没，没打算去哪！”
路明非也反应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抓着苏晓樯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他没有放开，反倒是两只手一起抓了上去，然后靠近一步双目诚恳且情真意切地看着苏晓樯。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三四十公分，属于那种再上前一小步就可以开启【教导主任发出尖锐爆鸣】环节的程度，苏晓樯略有些不自然地想向后靠，却贴上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干嘛，耍流氓啊！”
苏晓樯只好愤愤地瞪了路明非一眼，大概是觉得自己竟然在路明非面前表现得这样弱势丢了面子，只是不知何时浮起的红晕完全破坏了话语的愤怒和警告，导致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只是苏晓樯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瞪向路明非的时候直视了路明非的眼睛，第一时间竟然觉得……路明非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不对，似乎不只是眼睛？
苏晓樯细细地打量，好到让人不敢相信竟然是男生可以拥有的皮肤状态，恰到好处的五官，双眼皮也勾勒得十分完美……这明明看上去就很顺眼的脸竟然以前一直都没注意到？
这里必须强调一下路明非同学的造型体态——他向来留着长度足够盖住眉毛，遮住一点眼睛的刘海，平日里还喜欢耷拉着脑袋弯着背，以至于很多人对他的相貌根本没什么印象。
苏晓樯好奇之下伸出手去够路明非的刘海，试图将其撩起来看看好像从来没见过的眉毛，光是这样看就很顺眼了，要是眉毛再长得好看一点，搭配起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喂喂，你才是在耍流氓吧，”路明非警惕地后退两步抱住自己，“我……我卖艺不卖身的啊！”
“切，谁乐意对你耍流氓啊！”苏晓樯的手停在半空，很快缩了回去，不自然地垂在一边，“还卖艺不卖身……你倒是卖个艺给我看看啊？”
“卖艺，要给钱的！”
路明非说些烂话，目光忍不住往苏晓樯的大腿处瞥，心里估算着在这个距离跪下去刚好能抱住求饶……
很难说他到底是想占便宜还是想求饶，或许二者皆有吧。
……
“我原本以为接下来要度过的是和平安详的休假生活，每天只需要待在别墅里吃吃喝喝再训练一下那只变异小白兔！”
凌厉的刀锋划过，覆盖着鳞片的脖子被整个切断，一只如果被发现报道将会引起无数恐慌的，狰狞可怖的生物眼中的黄金瞳熄灭，倒在地上。
酒德麻衣潇洒地挥舞手中太刀，将其上石油状的血液甩去，对于这种场景表示云淡风轻不值一提，“但我实在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我还要来国外出差跑项目……”
“没办法啊，花了那么多钱总得找点方式补回来，这几个墓我盯好久了，股票基金什么的也不能一直割，得让它们再长长才行，不然被割怕了，以后不长了怎么办？”
仍然坐镇别墅的苏恩曦将薯片扔进嘴里。
“而且我不是让三无妞也和你一起去了吗，双人配合加速解决，很快就回来了。”
“说起这个，明明是让三无妞攻略变异小白兔更重要吧？我总感觉再加把劲就拿下了！”
酒德麻衣说，“我们的变异小白兔正在做什么？因为暂时失去日薪两千美元的兼职而黯然神伤吗？”
“让我想想……”苏恩曦瞥了眼一旁的监视器。
“一大早就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然后不小心放了个之前我们见过的和‘炽日’类似的言灵被班花发现，又被初恋邀请详谈后一刀两断斩断联系，现在正在和班花打情骂俏……”
“该死，这个渣男！”酒德麻衣反手将一只死侍砍断，“姐姐们在外奋力拼杀就是为了给他在那岁月静好的？三无妞你放心，下次训练我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通讯频道里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不过两人对此早已习惯，这种闲着没事侃大山的环节，要是零出声，那意味着要么任务已经结束，要么就是出大事了。
“正常啦，谁还没一个青春懵懂憧憬美好爱情的时候？”
苏恩曦继续炫薯片，语气淡然，内容却相当的冰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在一起，虽然结局注定是悲剧，但至少开端和过程是美好的啊……”
“噫，你的话让我想到电视剧里常见的恶毒女配！”酒德麻衣吐槽。
“所以就说少看点韩剧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苏恩曦拍了拍手，将空了的薯片袋子卷起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件事后她的视线再扫过监控屏幕，她的面前大大小小的屏幕足有四五个，分别显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不同内容，而她却能一个人轻松处理。
本来已经扫过监控屏幕的视线忽地顿住，返回，定格。
苏恩曦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眉头皱起，伸出手去，手指触及屏幕，而后又缩回，捻了捻，原本慵懒的面色忽地严肃起来。她的手指落在键盘和鼠标上，连续切换了几个画面后又回到路明非那里。
“不对！”
“什么不对？”酒德麻衣迅速回问，火辣姣好的身子伏低，谨慎地做好准备。
距离她不远的三无妞，也就是零，也做出了类似的警惕动作。
“不是你们那边的不对，是我这里，路明非！”苏恩曦语气急促。
“他那里不对劲，监控画面上突然显示一层雾蒙蒙的，不知道从哪来的雾气，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厚重。
现在外面气温三十七度，空气湿度28%，这雾气能从哪来？信号也在变得不好……”
通讯频道内保持静默，酒德麻衣和零都知道，苏恩曦这不是在征询她们的意见，而是在分析式自言自语。
“而且他四周的几个监控都没有类似的情况，这种现象只有几种可能……”
“轰！”
霹雳炸响的雷霆打断了苏恩曦的话，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望向窗外那天际席卷而来的乌云，暴雨阶梯式地倾盆而落，雨滴之间似乎没有空隙。
“现在只有一种了。”
苏恩曦低声说。
“放弃任务，你们迅速回来，我给你们安排飞机……希望来得及。”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酒德麻衣和零跃起，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战利品，按照撤退计划的方向离开。
一秒钟后，苏恩曦的回答通过耳麦抵达她们的耳膜，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她们全身一寒。
“尼伯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