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已经对穿越的过程很熟练了。
每次即将到回归的时间,他就会自觉来到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服下各种魔药,等待邓布利多为他施加多种魔法,准备充足得像是要去下副本一命通关。
这一次稍微多了点步骤。
“关于制作魔杖的步骤,你记清楚了吗?孩子。”邓布利多问。
“都记住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实验。”路明非挠了挠头,“而且最难的其实是寻找到制作魔杖的对应材料吧,邓布利多教授。
那些红木、楠木之类的木头倒是好找,但在魔力环境中生长的树木和普通的应该会有所差别,更别提需要神奇动物心弦或肌腱、羽毛的,具有魔力的杖芯了……”
“孩子,你认为你所在的那个世界,会没有这样的东西吗?”邓布利多淡淡地笑着问。
“有是肯定有,毕竟我就是其中之一不是吗?”路明非叹了口气。
“你自己?”邓布利多的手头动作一顿,“你要用自己身上的材料来制作魔杖?”
“不,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变成龙,那我的世界应该也有类似龙的其他东西。”路明非连连摇头。
“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心弦来做,那不就死了吗?听上去有种临死之前为主角做贡献的既视感,我才没有那种觉悟咧!”
说起来路明非就觉得有点幻痛。巫师界似乎对龙身上的材料情有独钟——龙血可以制作药剂,龙皮可以制作手套,龙心弦可以制作魔杖杖芯……基本是除了龙肉之外全都利用起来了!
以至于有些时候路明非都有点担心自己掌握了变成龙的能力之后到底要不要变成龙,万一被误认为是野生的击杀剥皮取血,那岂不是成了超级冤大头?
听上去就觉得是能够上反面教材的例子。
校长办公室里一时又安静下来,直到邓布利多停止为路明非施加魔法。
“我为你再次加固了大脑封闭术和古代魔法,孩子,这样一来可以让你在可能出现的沟通中占据主动。你可以通过《净心神咒》主动越过这层屏障,但那个男孩不行。”
“谢谢你,邓布利多教授。那个男孩……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了,甚至都让我怀疑是不是幻觉。”路明非有些无奈地说。
“这说明他也有一定的‘权力’不见你,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让他觉得紧张。”
邓布利多说,“根据你上一次的转述,我认为他可能对我们,尤其是我存在一些误会。而误会是最难消除的,只能等待时机。”
“这么说来我还得说服他?”路明非顿时觉得有点麻烦了,倒不是说那个男孩难以沟通,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过“说服别人”的经验。
“哦,我认为是他会试图说服你。”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说不定等你一回去,静念《净心神咒》,就能见到他了。”
……
不得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因为事情真的如同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发生了。
眼睛一闭一睁,熟悉的,堂弟路鸣泽家的天花板出现之后,路明非确定时间就是自己上一次离开时的下一秒,没有像霍格沃茨那边那样发生时间跳跃,就静心凝神,熟练地默念起《净心神咒》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突兀的风吹拂在脸上,带来另一个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哥哥,你要当道士了吗?”
路明非睁开眼。
不再是之前所见到的祭坛、王座,此时此刻自己和那个男孩正在一座石亭中的石桌两边对坐,身上穿着道袍,就连头发都梳成了道髻的样式。
“如果哥哥你要当道士的话,那我也当好了。”男孩说。
他的长相乖乖的,穿上道袍就更分不清男女了,只给人一种很有灵气的感觉。
“道士能娶媳妇吗?”路明非用一句烂话成功将气氛搅乱。
“能,正一派可以,全真派不行。”男孩竟然很认真地回答了路明非。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两人便一时沉默。山风拂过,鸟语花香,路明非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见到“心魔”的紧张,反倒是觉得惬意与放松。
也是,谁家心魔是长成这样的?再怎么样也得是酒德麻衣那种级别的身材加上衣不蔽体的服装吧,一个小男孩能心魔个什么呢?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路明非成功将自己开始发散的思维止住。
“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男孩不知从哪掏出一壶茶,倒上两杯,茶香四溢,“哥哥你转头就把我的警告告诉别人了,真是让人伤心。”
“你竟然知道?”路明非一愣,旋即震惊万分,“大脑封闭术和古代魔法都没能封住你吗,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不,他做到了,但你越过来了。”男孩说,“那个什么大脑封闭术和古代魔法合在一起,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厚厚屏障,但当你主动过来,你所想的东西,我就能够知道……他们没告诉你吗?”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在犹豫要不要狠狠砸下自己的脑袋试试能不能立刻清醒过来。
“这里是你的灵魂,内心深处,比心还深的地方,哥哥。”
男孩有些无奈地将茶推到路明非面前,“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能在这里,知道你的想法呢?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你连自己都信不过吗?”
“所以你真是我的心魔?”路明非不急着跑了,因为反应过来跑也没用,还不如多问点有用的信息。他端起茶喝了口,苦得皱起整张脸。
“心魔?他们是这样说我的吗?”男孩忽地冷笑。
“你这是什么茶,苦得要命啊!”路明非把茶放下。
“是‘伤心’啊,哥哥,我为你承担了所有的难过,而你却听别人的话把我当成‘心魔’,我怎么能不伤心呢?”男孩站起身来。
“不过没事的,哥哥,我会帮助你。一时不察,他们夺取了你的信任,但是时间会证明,我才是那个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我会等待你的呼唤,一如既往。”
“听上去像是什么病娇的苦情发言!你这样很让人害怕的我和你说。”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男孩没有再说话了,路明非抬头望去,发现两行眼泪正无声地划过男孩的面颊。
路明非慌了,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捏住。此时此刻巨大的悲伤从男孩的身上喷涌而出,将他覆盖,强烈而让人畏缩。
“你……你别哭啊,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路明非努力转移话题。
“路鸣泽,哥哥,”路鸣泽轻声说,“我叫路鸣泽。”
“路鸣泽?”
“啊?”
一声有些粗的,明显属于路明非认知里的那个堂弟路鸣泽的声音响起,路明非猛地睁开眼,等等……睁开眼?
他有些茫然地转动视线,聚焦在有些困惑的,最近似乎又胖了些的路鸣泽脸上。
“没,没事……做噩梦了……”路明非反应过来,找了个借口。
堂弟路鸣泽:“……”
什么叫做噩梦了,做噩梦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很过分啊!
路明非没有在意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堂弟路鸣泽带来了多大的心理伤害。他从床上下来,来到窗边,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微风吹拂,树叶哗啦啦地响。
男孩的话似乎在耳边萦绕不绝。
“哥哥,我会等待你的呼唤,一如既往。”
“真有点病娇小言吧……我可是纯正直男啊喂……”路明非低声嘀咕。
PS:昨天那章最后为什么有说拿芬格尔心弦做魔杖的?废柴师兄在哭啊!
我琢磨了半天,参考了《汉尼拔:做人的艺术》,觉得……可能兄弟们是想说芬里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