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if线:回到三年前6

一曲毕。

姜岁抱着吉他下台,被人提醒了一句,才在掌声中回过神,想起手上这把不是他的吉他,是会所的。

他红着脸,说了句不好意思,把吉他放下来重新下了台,晕乎乎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下。

不过一开始姜岁精挑细选出来的角落已经不再是无人注意的地方,而是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端起来自己没喝完的酒杯,咬着吸管,慢慢把剩下的都喝光了。

调酒师特制的酒水多多少少都加了些糖精,味道偏甜,喝起来很像饮料。

姜岁对自己现在的酒量一点数都没有,喝完一杯,又端起了一杯,没注意到周围人不停往自己的看过来眼神,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那首吉他哼唱得太惊艳。

这还是联谊会,没有人可以不注意他。

好奇他是谁,带着善意的打量,心生好感的注视……

一开始端上来的酒水被包厢里的年轻人喝完后,很快就有酒保重新端新的上来。

姜岁又喝完一杯,他晃了晃脑袋,费力地把手机举到脸前,“……怎么,那么多字……在晃?”

有人好像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了什么。

姜岁没听清,“什么?”

那是名隔壁专业的大一新生,好像在跟他自我介绍,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重点上,在众人的起哄中,一大束玫瑰被塞进姜岁手里,“这是我刚刚冲下去买的,脑子一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

姜岁看了眼前的红玫瑰一会儿,把玫瑰花抱进怀里,现在就算给他什么,他都会往怀里抱,被酒精灌醉的头脑里隐约记得这是别人给他的,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浑然不知在他把花抱进来的一瞬,

周围起哄声更大了。

姜岁只觉得好吵,对方还在腼腆地问能不能加他的联系方式,他把自己的手机递出去,

很快,对方加上又递回来。

浑然不觉一旁的酒保看着冷汗都要冒出来的,他等这场热闹停了,连忙找到自己被吩咐要去请出来的目标身边,蹲下身道,“这位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姜岁有些晕,“谁啊?”

他室友坐在他旁边也警惕道,“你是这的工作人员吗?”

酒保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说您见到就知道了。”

姜岁莫名其妙,“我认识的吗?”

酒保立即应是,心中觉得领班给他的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困难,不能打扰、引起聚会里其他人的注意,把孟夫人带出来。

最后是室友陪姜岁一起出去了,除了包厢后,会所今晚的领班和总经理都在门外侯着。

姜岁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虽然看上去还算正常,但明显不太理人,“在哪啊?”

酒保扶着他,向跟着孟夫人一起出来的那位年轻人介绍了后,领着这两位客户从专属电梯一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里悄无声息地停着一辆纯黑色的迈莎锐改装幻影,有名的黑武士系列。

看见他们下来后,司机赶忙开车门下来。

姜岁辨认着来人,“叔?你怎么来了?”

是家里的司机。

室友见他认识,松了口气,“没事我走了?上面催我回去呢。”

姜岁点头,“我家里的司机叔叔,应该没事……你走吧。”

他脑袋还有些晕,迷迷糊糊地被酒保搀扶着一边往车边走,一边问,“叔,你怎么突然来接我了?”也没空去想为什么家里的司机知道他在这,而是说,“那个酒店……你把我送那,地址是……是什么来着,我房都开好了,不能不去,让我想……想想。”

直到司机帮他把车门打开。

姜岁醉意朦胧地俯下身,视线里却出现一身熟悉的黑大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酒保搀扶着坐上去。

听见车内响起低沉的嗓音,“开车。”

下一瞬,车门被酒保“砰”地关上。

姜岁蒙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手上还抱着一大束红艳的玫瑰花,身上都是混杂的劣质酒精味,脸上晕着醉酒的酡红。

眼睁睁看着车内的隔音挡板渐渐升起。

车内有浓重的尼古丁气味和香槟味,一片沉静里,姜岁慢慢清醒半分,他咽咽口水,抱紧了手里廉价的玫瑰花。

塑料褶皱声在车内异常显眼。

他耳边响起一声标志的Dupnt火机翻盖声,余光隐约看见身旁人把燃完的香烟摁灭在盛着酒水的酒杯冰块上。

那截烟头混合着里边的烟灰漂浮在酒面上,随着车身行驶的晃动缓慢打转。

身旁人又点了一根黄金叶。

尼古丁的气味随着燃烧在车内越发浓郁呛人,烟灰被人静静抖落在酒杯里。

在姜岁的记忆里,结婚三年期间,孟从南从没有当着他的面在室内或者车内这种密闭的空间抽过烟,更别说是把烟头丢进酒水里这种格外失礼的举动。

这是第一次。

从始自终,孟从南都没下车,也没出面过,他只是传达了几句话,就查到了姜岁的地址和所有消费记录,连在会所包厢里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有专人来转告。

并且发送了一份实时的监控记录。

现在那份监控记录和酒店订单都被人发送到了姜岁的手机上,他看着置顶的那两个红点,点进去后就看见两样东西。

闻着鼻尖呛人的尼古丁味,醉醺醺的脑袋都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直到车子开回家,姜岁都没勇气挤出半个字,一路都像在被人凌迟处刑着,腿根止不住地发软。

隐约看见身旁人推开车门下车,外面清新透凉的空气涌进,尼古丁的气味微微消散。

片刻他这边的车门也被司机拉开。

姜岁没下车,他恨不得今晚就睡这车上了,跟大开的车门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下了去。

刚踏上地面就下意识腿一软,酒精让他的大脑过热,身体都有些分辨不清方向,甚至怀里还抱着那一大束玫瑰都没想起来。

幸好司机已经离去了,没人看见他出糗。

酒醉壮人胆。

姜岁晕乎乎的,连现在的状况都有些蒙,低着脑袋,快把自己的脸埋进抱着的玫瑰花里,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跟在他老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醉晕往前走着。

等大门开了,他跟着往前进时,毫无预兆地撞进孟从南怀里,还有些蒙,听见身后的门被人伸出手越过他关紧。

锁声在耳边清晰响起。

“我,我可以解释!”

姜岁下意识往后退,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顶着他身前孟从南从上往下投过来的视线。

没有开灯,他根本看不清他老公的视线,现在是什么神情,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讨好地上前一步,想踮脚去亲人。

匆匆忙忙的,脑子被酒灌蒙了一般,连那束玫瑰花还横在他和孟从南中间都浑然不觉,直到塑料被挤压的声音响起,才后知后觉,慌乱无措地把它往地上一扔。

你听我,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谁送给我的,我——☉[(”

“姜岁。”

姜岁喝了酒,听见这冷漠的语气顿时爆发了,“你凶什么凶?你居然凶我!”他还委屈得不行,“从刚才你就在给我脸色看,不是你做那么久,不听我的,我今晚也不会骗你。”

他推开人,“走开,烦死你了,你凭什么来质问我跟谁开房。”

姜岁当着推开了人,他仗着胡搅蛮缠挣出来的逃跑空间,立刻小跑着就想跑离人。

下一瞬,就被人拦腰抱起。

“呜——”

很干脆利落的一掌。

“凭我跟你领了证。”孟从南沉下声,他踩过脚下的玫瑰花束,抱着他夫人往楼上走。

姜岁在他怀里挣扎,“那我跟你离婚,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来,

又是一疼。

又是一掌。

姜岁眼泪掉出来,因为不算太疼,酒精作祟,他恶狠狠地闹着,“别人还会给我送玫瑰,我不要你,不要你——”

孟从南手下根本不留情,“我没给你送过?”

姜岁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离呜,我们离……”那个婚字他再没说出来过,他受不住地求饶,“疼,呜,真的,老公,别打。”

他怕自己掉下来,一手去搂抱着人的肩颈,半转过身,一手去往自己后边遮挡着。

后果就是连手心都没幸免于难。

孟从南横抱着他的膝弯到腿肉处,“岁岁,做错事要认错。”

姜岁近乎趴伏在他老公肩上,狼狈地抽泣着,“我错了,呜错了,不离婚,不离婚——!”

孟从南,“错哪了?”

姜岁呜咽着不说话。

下一秒,他身后一凉,两层布料都被人扒了下来,姜岁恨

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脸色潮红,憋得呼吸都滚烫了。

平生第一次,还是被他老公,被人扒下来光着挨批认错,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他哭闹着,“孟从南,我哪里错了!”

又是一疼。

孟从南低哑着声,“我哪里对不起你?”

姜岁哭,“你现在就对不起我……呜,痛。”

孟从南,“让你背着我去找别人。”

姜岁鞋袜都快踢蹬下来,他眼泪掉了满脸,受不住地把自己撑起来,硬气一阵软一阵,低头去胡乱地亲人,“我解释,我解释,老公,你听我,呜——老公。”

孟从南停下来,任他又亲又蹭了几分钟,推开卧室门进了去。

姜岁晕乎乎地还在亲他,下一秒,骤凉之下,他毫无预兆地哭出声。

孟从南的指腹有着常年握笔的粗茧。

他近乎是撑在人肩上绷紧了身,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痉挛着重重吐了口气,软下身歪倒在人肩上,生理性泪水硬是挤了出来。

孟从南抽出手,“不解释了?”

姜岁骤然收紧搂抱着人肩颈的手臂,惊声哭叫着,拼命地往前躲,“不要,不要打那里——”

他裤子早就踢蹬在地上。

一夹腿,腿肉就会吃一记疼,只能被迫分开来硬生生去挨着,从后到中间,无一落下。

他呜咽挣扎着不停,哈着气,“我解释,我没想骗你,呜——”

“我只是想气气你,别打呜我知道错了,老公,求你了。”姜岁硬生生再次痉挛地翻过了眼,泣哭着,因为醉了说话都含糊,“玫瑰,不知道谁送的,呜……我不应该骗你,还,还去开房,还收别人的玫瑰,我喝醉了,醉了不知道别人递给我什么才收的……”

孟从南,“继续。”

姜岁缓过来后,不管不顾地躲着都要往外逃,从孟从南的怀里挣扎着掉落在柔软的棉被上,慌乱无措地往远离人的那面逃走。

哭音都在发颤,顶着满面的凌乱巴掌印与不停溢出的滴落,眼泪不停地掉。

总算来到另一面床边,却撞上已经不紧不慢绕过来的孟从南,脸肉恰恰好埋进同等高度的炙烫里,被冰冷的皮带扣抵在湿漉漉的眼睑上。

孟从南用姜岁的手机屏幕贴上他的脸,“需要我念给你听?”

姜岁视线模糊,只能看见一晃而过的满满一大片新加上的联系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机给出去的时候加了多少人。

是以为他同意邀请的那位新生,最新消息是问姜岁明天什么时候有空,问他要不要去什么地方约会,还说自己已经买好了两张电影票,可以多多了解。

姜岁有口难辩。

因为挣扎,宽大的毛衣都快半滑落到他的肩头处,姜岁跪坐起来,真的怕了,讨好地用唇舌去亲人,眼泪口水都糊了过去,“我没想,呜……我喝醉了的,我现在就跟他说清楚,我真的没想出轨,没打算背着你找别人,真的。”

“老公,老公好不好?”

姜岁见他不说话,眼泪一把一把地掉。

自己漫出来的,自己解决。

他跪坐在床上,当着他老公的面认认真真地打字,给那个新生解释,说自己喝醉了,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玫瑰花也是不小心收下的,根本没有打算交往的想法,最后又说今晚的酒水场地消费都他来买单。

已经跟会所经理说了,他们今晚要玩多久都没问题,给人看了一眼后,老老实实地拉黑删除。

孟从南在脱身上的黑大衣,摘着皮带扣。

姜岁想跑,又根本不敢跑,慌忙道,“其他人我也删,我都删干净。”

他的联系人新加了几十个,光是没看的消息都有上百条,甚至因为有人把他的名片推送出去,申请加他为好友的陌生人直到现在还在新增人数。

姜岁删得手都累了,还没删完就被人抬起来,手机都掉到床上,毫不留情地进入。

孟从南把人揽抱起来,“自己把手机拿起来。”

姜岁哭得快哑了声,他说话都说不全,指心都在颤着,在视线一片晃动地模糊着把自己可以用推送名片的加友方式关掉了。

然后一个接一个,手抖着将那些申请添加好友的陌生人全部拒绝。

通常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点错成同意了,孟从南进深的一下就会让他哭着退出去,重新拉黑删除。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久,

才成功解决这个麻烦。

姜岁喝下去的酒精都在作祟,让他头晕脑胀,他老公让他干什么,摆什么姿势,都乖乖照做,只是兀自哭着,“我,我想不出来了,我不知道还有,还有哪里错了。”

他抱着自己的腿,鼻子眼睛都红了。

孟从南,“和谁开的房?”

姜岁张着唇齿,说不全字,“没有……没有谁,我自己开的,不打算……”

孟从南,“先开好,看中合适的再一起进去是吗?”

姜岁摇着脑袋,“没有,我没,我想自己,睡一晚,晾着你,没打算和别人,真的没……”

孟从南把人抱起来,进深了。

姜岁泣哭着,“我原本打算,八点就走的,然后在酒店睡,自己睡一晚,只是喝醉了。”

孟从南,“还有。”

姜岁实在想不出来了,他囫囵话说了一大堆,都没让人停,甚至哭喊着说自己酒喝多了,也只是被人把着抱到了洗浴间。

对着让人把喝进去的酒水都逼了出来。

快要失声时才灵光一闪,姜岁用手背捂着自己的眼睛,别过脸,不敢看前面,崩溃道,“我不该跟你提离婚,说,说要去找别人,我知道,错——”

他哭得说不下去。

直到现在,孟从南俯身下来,给了他今晚第一个吻,“下不为例。”

姜岁拼命点头。

孟从南低吻着人,半无奈道,“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姜岁感觉到他的攻势变缓了,乖乖地张开嘴让人亲着,他眼泪都哭进嘴里了,满嘴咸涩,慢慢让人吻走。

直到现在他才有缓了过来,骤然松了一口气的后怕感,开始理直气壮,委委屈屈地质问人,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你还凶我,孟从南,我怎么可能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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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公一个就让他半死不活了。

姜岁推开人,不让他亲了,“不做了,不想做了。”

孟从南低下声,“岁岁,我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姜岁嘟嘟囔囔的,“两个月怎么了。”

“你一开始很抗拒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转变了对我的态度。”孟从南吻他,“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岁岁,别骗我。”

“我已经当真了。”

姜岁的酒差不多醒了,他不知道孟从南把什么当真了,他说的自己梦见了三年后?还是他说自己现在很喜欢他的话?

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站在孟从南的视角下,要信他,却很不容易,可以说是个正常人都会质疑梦见三年后的说法。

姜岁又去想,刚刚孟从南连把他从同学聚会里抓出来,都没亲自出面,而是低调地让酒保去请他。

已经给了他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的,都不会闹大的余地,也没向他同学表明自己的身份。

不然有人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今晚来加他的人也不会那么多,更不用提聚会都结束了,加他的人还什么都不清楚地邀请他去约会。

甚至是在明摆着那么多证据的前提下,孟从南也没有那么做,直接走进他的同学聚会,表明身份把他带走那么做。

“我改天就把你介绍给他们……我没有想瞒着我跟你结婚的意思,没想骗你,只是这些天一直跟你在一起,没去想其他的……才会有今晚的意外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没骗你。”

姜岁去亲他,“对不起嘛。”

感动是一回事,初衷他也没忘。

刚刚的眼泪还没干呢。

“我以后说‘停’,你就要停好不好?”

“我保证我肯定不会闹脾气一开始就说停。”

孟从南注视他片刻,答应了。

姜岁身后还有些隐隐作疼,舒服是舒服的,但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他抿抿唇,“但是你误会我,不能就这样过去。”

孟从南低下声,“你想做什么?”

姜岁又开始打坏主意,他现在才十九岁,刚成年没多久,他老公和他领了证,就该预料到他会有闹的那一天。

“我要把你绑起来。”

“你只能看着我,不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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