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三个火葬场

凤凰小俏臀后知后觉自己的脑子里滑过了什么——

我疯了?

我诸天第一完美凤凰小俏臀凭什么要给死对头玩?

郑阴萝玩起来他还有命?!

在小天坛学院,她都把他迫害到什么程度了?连哥哥都知道他的“小名”叫珠珠了!

掉泪珠的那个珠珠!

这小母蛇丧心病狂,罪行累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赤无伤猛得抱住旁边的树干,咣咣咣撞了一番,直接把树给撞翻了。

蛇蛇:?

蛇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落井下石的机会,讥笑道,“怎么,那小婢女没给你泻火哪,你连树都不放过,你个淫凤凰!”

赤无伤恶狠狠盯她,“你以为小爷是你?连那魔种都下得了口,也不怕毒死你!”

郑阴萝返回神洲之后,不出半轮日月,登真仙朝那点儿破事传得到处都是,当时他那哥哥们还颇为奇异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小母蛇的第一次开荤,竟然不是我们家的傻弟弟,我们做哥哥的没鸟脸见人了哪。

???

赤无伤极其恼火。

这其实也是有一些依据,所谓龙凤呈祥,天作之合,昆吾与赤望虽然因为阴萝跟赤无伤的对立,时常发生摩擦跟斗殴,但他们两廷结合的婚契却尤为紧密,远远超过了其他两廷,被诸天戏称为床头打架床尾和。

别看他跟郑阴萝是死对头,但长辈们总拿一对小夫妻的眼神来框他们。

他们越是想要撮合,他就越是反骨,处处都跟郑阴萝对着干。

他才不相信什么龙凤传世,什么天生一对,那些老旧腐朽的命运,只有蠢货还会照着走。

赤无伤浓眉同样透出一抹恶劣,“哼!还说我是淫凤凰,你这才是蛇性放荡呢!还没到吟潮纪就发情!”

对于他们这些神祇来说,第一次并不如人间看得那般紧要,甚至都没有第一次修道破法来得让他们刻骨铭心,毕竟神族寿命漫长,时辰日月是他们最不重要的宝物,道侣也很少能做到从一而终。

所以实力进境是远远凌驾在贞洁情感之上。

有的长辈为了能让小辈更好地进入吟潮纪,还会特意为她们寻好了一些温柔的情人。

话虽如此,赤无伤难免有一些说不明的烦躁,他第一次被打,第一次掉珠珠,第一次穿女裙,第一次学会仇恨,幼年绝大部分第一次,都是郑阴萝的!

可这条小母蛇呢?

总是三心二意的,不是招了这个哥哥,就是惹了那个弟弟,她连长得美貌的雌兽都不放过!

如今更是把蛇生的第一次都丢给那个极恶魔种!

他胸腔涌出一些火浆,沸得滚烫。

阴萝同样插腰,“喂,臭鸟,你不会是嫉妒我开荤吧?”她肆意嘲笑,“就你这种挑食雄鸟,千年都吃不上一口热的!”

赤无伤堵着一口恶气,也拿眼撂她,“那天要

是你不来,我们就洞房了!”

蛇蛇呸了一记姑奶奶水。

赤无伤勃然大怒,匆匆躲避,“你又发什么疯呢?!”

“拿我的脸来洞房,那不就是让我来跟你洞房?她什么恶心玩意儿,也配让我的脸配合她洞房花烛?我呸呸呸!”

赤无伤噎住。

说的好像没毛病。

想到郑阴萝那张骄横跋扈的面孔,淹没在鲜红的绸缎里,唇珠软厚甜润,仿佛一盘爆浆的石榴,“你、你发什么疯!小爷,小爷我才不要跟一条小毒蛇洞房!”

他耳朵再度起火,扭过了半边腰。

蛇蛇:“?”

喂。

喂喂。

蛇招你惹你啦?姑奶奶我还不乐意盘一只多毛鸟呢!

估计亲一亲嘴里都是臭臭的鸟毛儿!

咿!蛇蛇嫌弃!

阴萝忽然瞅见了他耳后硬骨上的,附着的一粒相思子,她凑过去掐了一下,烫得像是要爆开,她的手腕被少年宽厚有劲的手掌当场擒获,他孔雀蓝缠金络的丝绦顺在一侧的墨发里,似一道蓝金溪流倾泻而下,剑眉高扬,眸光灼灼,搅动着一些浓重的光艳碎影。

“小母蛇,你摸小爷,你果真下流,惦记小爷是不是?!”

阴萝撇嘴,“你我又不是没打过摸过,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啊?”

她以前都是直接上手揍的,有什么不对吗?

阴萝又想起一些老神灵的教诲,大约是成亲后的雄兽雌兽都不能乱摸,否则很容易会形成误会,她并不把丹参放在眼里,不过按照程度来说,这蠢鸟也算是私定终生了吧?是有主的?

得,那她以后少上手,直接用脚踢,总不会玷污他矜贵鸟身了吧!

她暗暗地想。

“这是天乾子,你懂吗?”少年皇子有些咬牙切齿,“你摸它就相当于——”

“相当于什么?”蛇蛇好奇睁大了一双纯澈猫瞳,她百无禁忌,“摸你那小唔唔唔!!!”

赤无伤双手交叠,欺身而上,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恼羞不已。

“郑阴萝你闭嘴啊啊啊!!!”

蛇蛇差点被这只臭鸟捂死。

小时候那两只短短胖胖的、凹着一汪奶窝的手,本该被阴萝欺负得只会擦拭珠珠,如今换了一副少年皇子的秀拔身躯,长出了少年的棱骨与力劲,仿佛一条条玉白绳索,勒得她脸肉绷紧。

他这么盖下来,又重又宽,阴萝除了额头跟一双眼睛,几乎被他盖得牢牢实实。

掌心里是潮热,是郑阴萝的呼吸,幼兽般细弱温热。

那一双猫瞳仿佛被他的动作惊到,瞪得圆溜溜的,松柏密林里参差落照,流光碎金,这瞳儿也被涂了一层琥珀色的闪鳞。

圆闪的,甜蜜的,似乎要流出甘甜水来。

他微微失神。

当初赤无伤无意闯入禁地凤凰台,看见的竟是郑阴萝长大后的那张脸,翠蛇瞳,白玉身。凤凰台

告诉他,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他会为这张稚艳的脸堕入至深的幽冥。因此在看见丹参第一面起,赤无伤就决定要跟她私奔,逃开凤凰台预言的惨烈结局。

如果说小婢女顶替的是主人,那郑阴萝才是他的凤凰天命……?

至始至终都是郑阴萝?

他还会为郑阴萝去死?!

这也太恐怖了!!!

仿佛被凿开了一层冻土厚石,他耳朵,心脏,身体,都尖锐地爆鸣起来。

它们都向他宣告——

是郑阴萝!是郑阴萝!他的全是郑阴萝的!!!

鼻尖热得溢出汗,与呼吸交缠,阴萝这一具躯体是普通的中庸,根本抗衡不了天乾的压制,她手指掐进他的指缝,如同一枚枚蛇牙,将他咬得鲜血淋漓。

她要逃?她要逃去哪里?

少年皇子恐慌无比,他用身体死死顶住她,手掌更是本能收紧,封住了她的逃逸气流。阴萝被他盖得险些翻了白眼,她伸腿狠狠一踢他膝盖!

砰!砰!砰!

赤无伤如梦初醒,猛地撤回手,往后倒退数十步,仿佛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萝:???

姑奶奶差点被你弄得去了西天,你怎么反而像个受害者?!

“咳咳咳——”

她扶着呼吸不畅的喉咙,没好气瞪他,“臭鸟你发什么疯啊?!”

却见他同样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汗珠顺着额头颗颗滚落,好像小死了一场。这死对头甚至不敢看她,就怕她发现,他眼尾被热得熏出来的水汽。

太、太逊了!

阴萝飞奔过去,狠狠踢了他屁股尖儿,以报刚才捂嘴之仇。

“让你捂嘴!让你捂嘴!差点捂死本祖宗我!”

赤无伤被她踢了也不吭声,只是耳朵的朱红又勾勒了一圈,他瓮声瓮气地问,“还有……谁捂过你吗?”

“有啊。”

他眸光倏忽一凶,如同太古悍兽,“谁?!!!”

他弄不死他!

阴萝奇怪瞅他,“我哥。”

“喔,大舅——咳,那没事了。”

他又狼狈撅过了臀。

阴萝懒得理他,又揪起了那一只太平鸾鸟,“你是说,你才是九皇子李燕嫣?”

赤无伤:“?!”

就那么一小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蛇蛇仿佛能知晓他的想法,扭头笑了一句,“谁让你不好好做功课的,万鸟语才学了一千九百种,丢脸。”

以为她闲得慌吗还玩鸟。

他顿时很不服气,“分明是你欺负我,害我没学得好!而且你学得好是你的功劳吗?分明是神主一口口把你喂会的!”

要知道郑阴萝玩心特别重,最开始的时候,每次小天坛功课都是垫底的,被祭酒公开点名她任性贪玩不认真,还老爱雕一些桃子屁屁,最后呢,这小母蛇还不是被她哥摁在腿上,一卷卷给认完

万鸟潮语的!

他都在窗边看见了!

郑阴萝还发脾气,摔了那一架珊瑚笔洗,被她哥骂了几句后,那蛇泪珠噼里啪啦掉下来。他看得都不带眨眼的,就是为了记住这姑奶奶掉了多少颗珠珠,日后他也要用她的珠珠磨墨!

姑奶奶吸气,更不服输,“我哥喂会我又怎么啦?你也有哥,你叫你哥喂你啊!”

“我,哼,我长大了,才不要我哥喂!”

“那我不长大,我要郑夙一直一直喂我!略!”

“你,你怎么这样!”赤无伤有些急了,“谁长大了还让哥哥喂的啊?你知不知羞的?”

阴萝烦他,推开他的脸,“我们兄妹俩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你滚一边儿去!”

她又开始审问鸾鸟。

太平鸾鸟抖着湿淋淋的羽翼,悲愤无比,“我被山匪截道,本来吞下假死丸想避过一劫,等我醒来我衣裳没了,脸也划花了,半截身体都入土了!幸而得太平救我魂灵,如今我住在太平身躯里,勉强苟延残喘!”

他之所以飞回李国,也是想要禀告父皇,“我敢肯定,那个冒名顶替的,绝对是划花我脸的假货!”

阴萝挥了挥手,“淡定!这都是那小婢女的基操了!”

九皇子愣了愣,“……什么?”

“喔,我的意思是喔,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脏活啦,她那前一世还活着哪,正是顶了我的脸,要跟一个蠢鸟成亲,那蠢鸟还傻傻信了,哧哧,笨哪。”

蛇蛇又踩了死对头一脚。

太平鸾鸟觉得这一对儿怪怪的,怎么好像披了一层比他还可怕的皮,他趁着俩人说话的功夫,挣脱出阴萝的手。

阴萝眼冒凶光,“肥猪!叼它!”

“牙!”

牙豚张嘴就啃。

“轻点!别弄坏它羽毛!这可是寿礼!”

赤无伤生了一会的闷气,见郑阴萝不搭理他,咬了咬牙,纡尊降贵开口,“你要献鸟给那老头子?”

阴萝反问,“为什么不呢?”

所谓的运道,就是一步一阶石垒建的,穿书女万佳欣那个小废物,对自己没有半点逼数,非要搅合进这场运道潮势来,还两次观潮失败,跌破缸底,她第三次必须要锋芒尽露,步步威逼,才有翻身时机!

然后阴萝听这死对头说,“太急了,用心太过,老头子会怀疑你别有意图的。”

阴萝怪异看他,“原来你脑子没被那丹参吸坏?”

说话竟然这么有条理?

???

赤无伤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啊,我,我又没亲她,怎么会被吸坏!”

阴萝喔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上。

赤无伤:!!!

可恨!他向这小母蛇解释做什么!

凤凰台定是骗他的!什么天命!这条小毒蛇怎么会是他的天命!

阴萝给太平鸾鸟强行喂了一些符水,笑眯眯地说,“九弟弟,现在我

可是你的主人喔,你要乖乖听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你放心,等时机合适,我会帮你报仇雪恨,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

阴萝以为自己拿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权谋剧本,结果旁边忽然飘来一句——

“小爷不是李谋的种,跟你不是亲兄弟。”

???

是把柄!送上来的把柄!

蛇蛇当即爆闪蛇瞳,“大皇子也不是大姬的种吗?!”

要是真的,她一下子就可以清出三个竞争对手!

“小爷怎么知道。”赤无伤被她看得别过头,“小爷又没有趴大哥床底的习惯。”

明面上,大皇子李长治跟六皇子李降戾都是继后所生,也被视为夺嫡热门。

阴萝随即又警惕起来,“你告诉我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臭鸟,这是你非要告诉我的,我可没有什么给你的。”

想占蛇蛇的便宜?门缝儿都没有!

“你以为小爷是你吗?成天眼里只有——”

赤无伤跟她在一起,总是忍不住心火旺盛,他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你只需知道,小爷跟你不是亲兄弟!小爷堂堂正正,才没有玩乱/伦的嗜好!”

他翻身上马,策鞭离开。

蛇蛇第一次吃到了马蹄灰,气得破口大骂。

等等——

阴萝憋气,“这臭鸟是不是在内涵我哪?!兄控怎么啦?他凭什么瞧不起兄控!”

太平鸾鸟不敢吭声。

他是你的死对头,你的青梅竹马,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发的是哪门子的暗骚?

等阴萝带着太平鸾鸟返回主营的毡毯坐席,却发现天际掠过一道流光溢彩的虹光,出现了另一只太平鸾鸟,鸣玉而唤太平。

有人抢先了一步。

朝臣们纷纷惊呼。

“是太平鸾鸟啊!是太平来了!”

“快!快唤主上!”

“我们仙朝果然受上天庇佑!”

早早回到的皇子们则是似有若无看了眼阴萝。

站在长兄旁边的李降戾单手刨了一下鬓发,冲她竖起了四根手指,指向颇为明显。

阴萝:?!

大活人变飞鸟,不要命啦,跟姑奶奶玩这偷梁换柱的一套?!

她环顾四周,迅速敲定狙杀招数。

“听闻宴督主箭法高超,不知瑶功可否见识一番?”

宴享低头看着这一张凑过来的奶蛇脸,满瞳都写满了天真傲慢,不是请求,是命令呢。他哂笑,指骨套着一枚白骨玉戒,冰凉地蹭过阴萝的耳尖,“殿下想通了?竟主动往奴婢这个小阉狗怀里撞?”

“对对对,我想通了哪,督主快射吧。”

阴萝都把一副巨弓塞他怀里,敷衍地催促。

血红蟒衣如妖海一般将她围起,宴享抽起一支羽箭,夹进阴萝的指缝里,逗弄得很愉悦,“那,殿下,想要奴婢射哪里呢?”

“当

然是——”

阴萝并不满足,又在侍卫的愕然目光中,唰唰抽出三根,覆住这一双比她蛇鳞还冷的手,开弓,拉弦,箭尾被手指挟住,一气呵成抵着脸肉,压出一道深刻的重印。无害的眉眼弯弯地荡漾笑意,却在松手的那一刹,陡然变得阴戾冷血。

“这天穹至高处!”

抵赖我的猎物!烤我的小乳猪!现在还敢抢姑奶奶的头彩!这么会抢看来是真的不要命了!

去死!!!

“嘭!嘭!嘭!”

冰的,幼的两指同时松开,三箭如流星齐发。

“唳——!!!”

鸾鸟胸腹与双翼齐齐中箭,喷出一片血雨,从天穹坠落。

众皇子眼神巨变。

“怎么回事?”

仙皇李谋从金顶帐篷里走出来,就见前面涌成了一片乌海。

这正中心的,躺着竟然是奄奄一息的老四,而他的老七跟老九各占一边。

老九李燕嫣哭得稀里哗啦,还不住用手推着老七。

“你走!你走!都怪你!把四哥射下来!”

老七李瑶功哇的一声,眼泪颗颗滚落。

“我,我不知道啊。”

众臣侍卫都感觉怪怪的。

七殿下哭得也很凄惨,就是吧,感觉每一颗泪珠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恰到好处停在了唇珠上,照得亮莹莹的,纯澈通透,“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四哥会装成一只鸟在天上飘着呀,我也不知道四哥这么爱表现,没有太平鸾鸟也要给父皇装一个!”

“呜呜,四哥对不起,早知道,早知道你这么有孝心——”

七殿下的喉咙仍在发出幼兽悲泣的鸣声,却在下一刻咧开嘴角,红蛇蜿蜒,邪恶舔了舔唇珠凝着的一颗泪珠。

“我就多射两支箭,成全四哥的孝心啦,嘻嘻。”

众人:“?!!!”

阴萝在李四染血的耳边附声,“毕竟,只有死去的太平鸾鸟,它才是真的太平鸾鸟,才不算欺君,你说呢。”

“好。哥。哥。”

李四鼻梁高挺,落下小块阴影,整张脸都纹丝不动。

啧。

人是黑的。

泪是咸的。

蛇蛇噘嘴。

果然自己的眼泪不好吃,还是别人的眼泪甜。

李燕嫣被阴萝变脸这一句惊呆了,她哭着,瞪着眼,不自觉打了奶嗝。

蛇蛇差点被熏到。

此时全场寂静,她这一声奶嗝又重又冲。

李燕嫣红了脸。

阴萝既然发招,当然不会让文武百官被这一声万人迷的奶嗝倾倒,这群没见过女扮男装世面的男人哪,被一头倾泻而下的青丝,以及一根束胸就给迷住了,看来得给他们一点小震撼。

联招!冲啊!

阴萝当即转变方向,朝着仙皇李谋拱手,掷地有声,“父皇,方才儿臣在外巡看,发现这太平鸾鸟直

冲您的营帐,您尊体崇高,怎么能被外物冲撞?儿臣就想把它射下来,献于您的足前,无奈儿臣射艺不佳,便请了宴督主相助!”

宴享笑着没有反驳,不就是被当了一回肉牌么?

无妨,占了他便宜的,他会在那一身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里,慢慢地讨回来。

“没想到呢,四哥竟然为了夺得头彩,竟然投机取巧,佯装鸾鸟来贺。”阴萝痛心疾首地拍胸,“四哥为人正直凌悍,又是最像父皇的榜样,弟弟我是再佩服不过的,想必此番主意,定是有那小人汲汲营营,这才让四哥中了招儿!”

“父皇如若信得过我,我定将四哥的幕后之徒,查得清清楚楚!”

阴萝毫不避讳扫过了众皇子,竞争的硝烟味甚是浓重。

“扼制这钻营取巧的邪风!还我仙朝一片郎朗乾坤!”

气氛陷入凝滞。

大皇子李长治低下眉眼,“父皇,老四也只是一片孝心,并非七弟——”

他的胳膊被旁边的弟弟恶狠狠掐了一把。

大皇子李长治:“……”

先前老六跟老七不是都快要打起来了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仙皇李谋扫了一眼八风不动的内相宴享,心里掠过一番思虑,又缓沉开口,“纵然孝心可昭,仍是欺君不敬,且回府自省,这北道大行台,便由七儿接管吧。”

夺职!禁足!

文臣武官们心头一颤。

“是,谢大庭开恩。”

李四幽幽转醒后,不顾重伤之躯,曳着一道血浆,膝行到李谋面前,跟阴萝同排跪倒,愈发谦卑恭谨,“不过,咳咳,北道护着的,乃是我皇阙天下,咳咳,事关紧要,儿臣怕七弟一时片刻,统御不了,不如让三哥辅佐,也好守望相助。”

蛇蛇当面笑嘻嘻,背后恨不得将这笑面虎射个稀巴烂。

李三也不是个善茬,他是宠妃所生,又喜欢出风头,嚣张气焰仅次于那只臭鸟。

便见他也跪在阴萝的身边,跟李四一起,将她单薄的躯体夹在中间。

“准!”

寿辰大戏落幕,诸力仆搬山回宫。

阴萝连眼角的泪痕都没擦,转头就扬起一对笑涡,“哥哥都快被我射死了,还想着分我的权,可真是操劳呢。”

李潜声容色峻冷,声音因为疼痛而透出几分模糊的嘶哑,“七弟,兄不想抢你风头,无奈阵营如此,我不争,我身后,同样更会血流成河。”他双眸里竟然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对阴萝低声提点,“别太靠近宴享,他是恶狼,没有链子能栓得住他。”

“你所得到的,必当比付出还多。”

那一段血海蟒衣轻轻飘落在阴萝的脸颊旁,似乎要将她拖进欢海深处。

“殿下们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阴萝当然是有仇当场报,毫不犹豫捅了李潜声一刀,“四哥说您缺了一副狗链子。”

她加重某个词的语气。

李潜声:“咳,咳咳咳!”

宴享高高挑起双眉,额心的竖线邪异得仿佛滴下来的黑色剧毒。

他手指尖儿浸着朱墨,拨弄着腰间正中央悬挂下来的一枚长命锁,“四殿下倒是说的不错,奴婢正缺一条拴在脖颈上的狗链子,她只要扯一扯,奴婢就会欢喜地摇着小尾巴——”

宴享愈发愉悦欢欣,就像恶狼等到了他的狗链子,他也等到了他的九天神女殿下。

“跪到她足前,咬烂她的嫩肠子。”

看看这张还一无所知的娇蛮的脸,跟从前的一模一样,若能带着几分春色践踏起来,定会让他心潮澎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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