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对这公狐狸可真是服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劲儿在撩拨她呢,那些个青楼的头牌也没有他这么骚的!
阴萝不禁狐疑,这家伙该不会真在那什么清吟小班蹲过吧?
她使劲回想起跟这公狐狸的第一回,脑子里全是那奓毛似要炸开脑壳的吱吱声,若真是一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少年狐狸,那也不怪它惊恐,当时她的真身已有千丈,毫不客气地说,她要是真失控起来,是能把这只公狐狸的薄腰给活活钉死的。
谁知这公狐狸披着清纯魅惑的少年皮囊,还是一头城府深沉的万年老妖!
公狐狸的真身体型虽然比她娇小,却很灵活,阴萝蛇尾缠绕的劲儿只要是大了一点,他就会娇气地装可怜,随后逃脱,溜走,又被阴萝找到,拖回去,继续玩。
小蛇姬当时还很得意,觉得这公狐狸逃脱不了她的魔掌。
现在想想,这家伙根本就是遛着她玩儿!
她的性子是荤素不忌的,只要能得到喜欢的,也不怎么在意这公狐狸是不是纯贞初阳。
但阴萝琢磨着吧,这公狐狸三万年在圣陀天宫当素菜狐狸,三万年在妖世混得风生水起,还披了妖主周平宜跟极乐大教主容雪诗两层马甲,想来也有不少的美人儿膝头献媚,不然怎么能练就那一手让她流连忘返的床笫功夫?
定然是下了苦功的。
只是不知道谁教他的呢?是一个教还是多个教?
她日后要学他,多请教些前辈功夫,也能达到容雪诗这厮媚眼如丝就能勾人心魄的程度吗?
等等!
阴萝忽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诸天神阙的烂活是六界皆知的,心高气傲的小龙姬当然不愿意承认她也是此列,但此刻的阴萝有些心虚起来,她不管玩什么,都像是弄玩具一样,喜欢的要咬一咬,喜欢得不得了的,那更是要大咬特咬,就算是郑夙也被她啮出一身血漉漉。
极乐小教主忽然觉得——
自己未来的合欢前途有些昏暗。
那怎么能行!
她在郑夙前放话,要将这二流的情关,炼成一流的真法,岂能败在这区区功夫之上!
只是都是别人伺候她的,功夫也是别人长进的,阴萝还真是只顾着自己快活,没理过别人的死活。
于是她对极乐大教主容雪诗说,“什么时候?”
容雪诗:“?”
阴萝不满道,“不是要玩儿死我吗?快玩呀,我不告诉郑夙,行了吧?”
真不知道这哥们俩什么毛病,老拿对方来比。
反正她要将这公狐狸的功夫都学过来,再把他给玩儿死,翻脸这种事她从来都做得理直气壮的。
随后阴萝的额头就被摸了,这厮略带怜悯,“没救了,抬了吧。”
这霸道的小姑奶奶竟然说出这种话,可见是被他拖下了水,气得不轻。容雪诗不惯她,那么多人惯着她,他惯她也不会是最特殊的一个
,何必自讨苦吃。
阴萝想蹬他一脚,但天雨曼陀罗华已经将他们缠裹,她难以动作,这公狐狸还剩一只手可以活动,就来捏她的脸肉鼻唇。
“我是说真的!”祖宗噘嘴,一副施舍的模样,“你来当我老师,教我怎么修极乐喜妙世界,今天你拖我下水,我就不让郑夙打死你这个狐朋狗友啦,怎么样,我对你这个大哥哥还是很宽容的吧?”
容雪诗:“……”
还宽容。
这兄妹俩是有什么作践狐狸的癖好吗?
而极乐喜妙世界,是肉/欲之国,也是妖帝宓颂所修的爱神之国,容雪诗只是掠了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郑阴萝可去之地。
——六界会疯的。
当然,他说的是六界的首君们。
只是首君不稳,苍生能稳?
本来这姑奶奶修了六欲天功,就把她那位高神哥哥气得不轻,但出生乳犊不怕虎,她就这么莽莽撞上去了,谁又能拿她的主意!要是郑阴萝真在他的唆使之下修了喜妙世界,容雪诗对自己的日后生活可想而知——
绝对被郑阴萝的小臭狗们叼着骨头追尾狂殴的。
还是那种一日三顿的。
容雪诗到底是老狐狸,不露声色,“你怎么会起这个念头?谁教的?你好好说,雪诗哥哥绝不打死他,也绝不教他的肠子不体面流出半分。”
阴萝:“?”
她有些怪异地想,这些当哥的都有这种毛病吗,总以为她学坏都是别人教的,这公狐狸嘴上说要拿她证道,倒是关心她交友好坏。
“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
红枝龙君颇为坦荡,不让伴儿背锅,“我的功夫好一点儿,他们也能多享受一些,大家都好呢!”
她说这话,放到一个寻常女孩儿的身上,实在是不知廉耻,要招惹唾骂的,可她偏是郑阴萝,这诸天万界供养了千年万年后,才走出的这么一个煊赫女君,她得到的至多,好似情爱也只是她手头边的一桩玩具。
于是他望进去的,那双饱满的、水汽蓊郁的葡萄眼儿里,仍是那俏艳天真得让你不忍责怪的孩子气。
而天真的尽头就是残忍。
容雪诗倏忽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仿佛蛰了一架艳丽的骸骨,他指尖慢慢捏着她,似蝴蝶荡过花丛,“那为什么选我做你的老师呢?宓颂也很喜欢你呢。”
阴萝啊了一声,严肃道,“我总要给其他人留点道侣呀,男的女的都是我的,那多不好意思呢!”
“……”
没听出你不好意思。
容雪诗又听她下一句轻飘飘地投过来。
“而且你红颜知己遍六界,经验也多呀,又是个修绝情道的,不会轻易破情禁,找你当老师,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那美貌又水汽粘稠的葡萄眼儿染着这世间最恶的血色,调子仍是那股甜腔,“你放心啦,不管你跟谁好过,又被谁调教过,都没关系的,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嫌你。
”她呶呶地讲,“人家可不是那种非要从一而终的家伙!”
容雪诗淡淡地想,是么,你不是么?
可你沾过的,哪一个不是都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了。
“你凭什么嫌我呢?”极乐大教主的指尖微掐出劲儿,笑唇同样明艳,“你这一身艳骨,掐一掐就水浸浸的,又是被多少男君养出来的呢?”
他贴靠着她,气息轻柔洒落在颈侧。
“我从不收——劣迹斑斑的学生呢。”
阴萝还想说什么,但返天珠已然发动了摩诃衍那,此法乘载着过去、未来、现在,择一处光阴而梳行,无数大能尊者因为不知混沌世尘,流失在这乘载的光阴里,连元神都没能逃脱。
但阴萝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在她昏睡过去的前一刹,她似是闻到了一股冷寂的梅香。
她睁眼一瞬,四周是个安静的净室,有风,有光,影花绰绰,她浑身不着丝缕,被放在尊长最爱惜的一张水绿细纱床里。
阴萝有数了,她的道魂被引进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张悬素的神国还是祂的归墟?
神族有两大生死之地,生之神国,魂之归墟,阴萝还未领悟归墟法则,因而好奇地探看。
“尊祖,你怎么才来呀。”而她惯是要占尽上风的,“那臭狐狸很是狡猾,差点没骗过他!”
诸天万界皆知,郑夙是神衣冠绝,天道之下的第一业,却不知,他们兄妹俩的师尊——
才是诸天第一道!
月宫尊长背对着她,水银似的雪发苍茫落下,堆折在脚踝两边。
祂淡淡道,“郑阴萝,你在此世夺吾乾灵贞洁,毁吾人间帝师道业,又强迫吾修无情神道,诱吾杀戮弟子,桩桩件件,已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之行径,吾施你七七四十九枚天地消恩钉,将你流放在此地归墟万年,你可认?”
嚯!
好狠!
上来就要清理门户!
阴萝立即问,“师尊,你也重生回来了吗?”
早在与郑夙婚典之时,她就发现那老狐狸的异样,再听他跟郑夙的对话,她哪有不明白的呀,大家都在逐步苏醒!
她离得最近,是苏醒的第一个!
其实按照顺序,她这冷美人师尊作为诸天首道,应该最先觉醒,但祂被阴萝在仙朝坑了一把狠的,帝师清誉尽毁,心境也是天翻地覆,竟是错过了时机,阴萝猜想是返天珠勾动了祂周身的枢机,让祂返还了原世的记忆。
张悬素微侧着脸,容色寂冷无边,两指挟着一枚青幽色的消恩钉,冷声问她,“这四十九枚消恩钉,你受是不受?”
“不受!”
阴萝折起那一床水绿细纱,赤足落地,“其一,我本就拜在师尊的膝前,我枕在师尊的膝中,我睡师尊,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张玄素陡然想起在人间学宫拜师的那一幕,祂被那奸狞宦臣当做礼物般送出去,真是神魂颤飞,羞于启齿,这
刻薄寡恩的逆徒非但没有丝毫的忏悔,竟还说天经地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何不可?征圣帝君骤然动怒,消恩钉就掷了出去,钉入了阴萝的一侧手骨。
血花绽开,滴滴答答。
这娇气的祖宗竟然没哭出一声,仍旧固执朝着他走去,“其二,师尊一昧纵容妖魔弟子,妨碍我帝业登鼎,我替师尊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张玄素呵斥,难掩失望,“那你也不该哄骗吾亲手杀了他们!”
“他们该死!”
这逆徒比祂更加动气,“妨了我与师尊的亲热,还离间我与师尊的信任,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让师尊的眼里只有我!只让他们普通去死,都是我怜师尊的不忍心,给他们一个痛快!”
“你——”
祂有些惊骇。
怎、怎么就疯魔到了这地步?
征圣帝君初初觉醒,两世的记忆并不能很好融合在一起,对阴萝是熟悉又陌生,但她往前走一步,如同虎狼狩猎,祂心宫一颤,又是一枚消恩钉射了出去。
而她仿若不知疼痛,再度拔腿。
“其三,师尊处处宽待众生,徒儿嫉妒得癫狂,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师尊修无情神道,此后众生不过眼,只有徒儿侍奉在侧!”
征圣帝君:“……”
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两世的祂都被这一番狂言冲击得不轻,祂指间挟着第三枚消魂钉,竟是怎么都发不出去了。
阴萝竖起了第四根手指。
“最后,师尊那弟子茸茸金,她两世都踩着徒儿的肩,成全她的报恩好事,贪心的偷儿烂货,还想要肖想师尊贞操,我怎么能放过她?这诸天能踩着我郑阴萝的骨头往上爬的,便是不知死活,既然不知死活,我就让她领教一番何为万劫不复!”
锋芒尽露,杀气盈野。
悬素帝君只是怔然一瞬,那逆徒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只有一臂之远,祂有些不适,想避开她那过分凶恶的眸光,反被她擒住了手腕,从她那腕骨出来的魂血,热刺刺地流淌入祂的袖间,这让祂无所适从。
“这一枚消恩钉,师尊又想钉到何处?是否要徒儿被钉得肠穿肚烂,师尊才肯解气?”
“……你先放开吾。”
她步步紧逼,张悬素想缓口气,思索对策。
然而,小逆徒仰着那一张润软软、热艳艳的唇,竟厚脸皮道,“我为何要放开师尊,师尊哪里不站,非要站在窗边,这不是暗示徒儿吗?”
“甚、甚么?”
祂身后就是一扇落月流水的长窗,光影流泻进来,将祂本就雪莹的肌体照得更加素艳,当这一尊月宫高神被小逆徒折到窗骨里,还有些回不过神,紧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羞耻,“这是归墟,是神魂之地,你——”
她笑吟吟地说,“师尊同我,还未试过神交呢。”
噌!
仅是一句,就让这诸天极祖浑身烧起了斑斓霞海,“放肆,吾,吾……”
而小徒的指尖已经扣进祂的指缝,祂的归墟法则已经做到与实感交融,因而祂毫无阻滞感受到了她的柔嫩与力劲,祂绷紧指骨挣扎了几l度,并未挣脱得开来,反而腰间那云芝碎叶被她拨得当啷作响,祂又羞又恼拢紧双膝,哑声里夹着怒火,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欺师灭祖,你就不怕来日轮回报应?”
“师尊会与我同去吗?”
“……你作孽,理应你偿,吾不会包庇。”
阴萝笑了笑,“师尊可真是铁面无私呢。”
说着,就埋进祂的颈里,悬素帝君自是要推开的,可这小畜生粘手得很,哪里是祂能做主的,祂呵斥声逐渐小了,最后竟成了,“你,你慢些,吃得别这样急!”
刚出口师尊就后悔了,可祂迎上了一双亮汪汪的眼眸,“师尊也想我慢些来弄是不是?师尊待我真好!”
“……”
师尊不想纵容这逆徒的无法无天,祂鬼使神差来了一句。
“是吾好,还是却祸好,还是那小凤皇好,又或是那佞臣好,亦或是那貌美魔种好?”
阴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