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着讽刺道:“我就该给你找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全身湿哒哒的,泡了一晚上冷水脸白的像鬼,哪还有一点小国公的风流潇洒。
林灿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定是狼狈至极,也能听出君洄话里的关心之意,但心底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许是吃了亏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再不愿听任何一句冷嘲热讽的话。
“殿下,作为兄弟你现在不该给我搞点热水,再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吗?说风凉话虽然符合你一贯的作风,但是抱歉今天的我不太想听。”
她浑身已经够冷了,再凉下去就该结冰了。
君洄冷冷扫她一眼,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紧接着传来说话声。
“去一桶热水,顺便准备些干净的衣物。”
“是。”
侍卫急匆匆的离开,君洄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转身重新招了个侍卫低声道:“再去吩咐厨房熬点驱寒的汤药,一并送来。”
“是,属下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林灿包着棉被坐在君洄的床上,浑身只露着一颗脑袋和两只手。
她忍着体内并未清除的异常,捧着一只汤盅,小口小口的喝着,模样别提有多乖巧。
君洄坐在对面的软塌上看书,偶尔掀起眼皮看他,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但林灿就是浑身别扭,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既不敢抬头也不敢对视。
直到一小盅的汤全部喝完,才不得不看向对面的男人。
清了清嗓子的道:“那个,我喝完了。”
“感觉怎么样?”君洄抬眼看他道。
林灿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水渍,吸了吸鼻子如实道:“浑身没劲,脑子有点沉,别的还好。”
君洄只扫了一眼,匆匆移开视线,眼睛落在书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嘴唇上的触感似乎还在,折腾一夜虽然已经重新沐浴更衣过,但少年身上的那股冷香好像染到了自己身上,鼻息间恍若都是。
一时迷乱中做的事,林灿根本不记得,看君洄脸色怪异,不由歪着脑袋打量。
未免被发现自己的尴尬,君洄冷着脸岔开话题道:“丹阳侯的事闹得挺大,皇帝已经命人开始彻查此事,担心吗?”
林灿挑眉,“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自信?”
“这不是有殿下在,殿下做事我当然放心。”
君洄冷笑道:“看来药效确实过了,昨夜的你还真是......”
“殿下。”林灿脸色一丧,“有些事过去了能不能就不要再提了,都是兄弟给个面子呗。”
君洄扯扯嘴唇没说话。
林灿叹了口气,拥着被子道:“大恩不言谢,昨夜想必将你折腾的够呛,送你个东西当做谢礼。”
折腾两个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灿掀开被子下地,并没有发现君洄脸色变得越发不自然,耳根都有些红了。
看到小几上的短刀,林灿拿起扔了过去,“试试看称不称手。”
“我?”君洄捏着短刀眼底诧异,看到林灿点头这才从黑色的刀鞘中将刀拔了出来。
一抹晃眼的光线划过眼底,刀身坚毅刀刃轻薄,造型简单工艺却并不简单。
只一眼,君洄就喜欢上了这东西。
“送我了?”
林灿还有些难受,白着唇轻笑,“喜欢吗?之前说过要给你做个更好的,没想到送人的东西在我手上先沾了血,你会不会嫌弃?”
君洄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底渐渐泛起流光,掀起眸子反问道:“你亲手做的?可有名字?”
林灿:“......”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也是,这么好的东西光是找材料就费了她一番功夫,整个制作过程又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他有什么好嫌弃的。
两人眼神交汇,林灿点头承认,沉声道:“我给这把刀起的名字是,灭魂。”
灭魂刀?
君洄摸着锋利的刀身,看神色显然已经是爱不释手。
而被强行压下的极乐散再次开始在林灿体内躁动,林灿暗自咬牙忍着,故作镇定道:“殿下既然喜欢这件礼物,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闻言,君洄凶从灭魂刀上抬眸,看向林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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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
小武蹲在大门口面色焦急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丹阳侯的事闹得那么大,一想到公子昨夜看完那箭上的消息后,提着刀出了府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就担心的坐立难安。
老将军昨夜也宿在军营没回来,二爷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小武真的是六神无主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小武捧着手祷告道。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悠悠的冲护国公府驶来,随后缓缓的停下。
小武愣了一下,顿时跳起来扑过去。
君洄的马车他当然认识,再看到驾车的阿琪反身推开车门后里面走出的人,不是他家公子还有谁!
“公子,您昨夜去哪了?!”小武一夜的等待此刻都化作委屈。
哪知,一嗓子刚喊出来就收到林灿警告的眼神。
小武表情一僵,左右看了看,显然不明白林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在此刻的护国公府门口恰好没什么人,林灿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下了马车回身看向车内。
勾唇道:“昨夜多谢殿下款待,过几日叫上沈逸,我请殿下去泡温泉。”
马车里君洄面色平平的看着林灿,眼底却闪过一丝怀疑,泡温泉?
方才一路他怎么只字未提,一晚上差点折腾掉半条命,他现在还有心思泡温泉?
林灿眼底飘过一丝无语,道:“昨夜不是殿下醉酒后说来了南炎都未曾泡过温泉,一直惦记着沈逸上次说过的好地方,殿下怎么忘了。”
君洄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其中的意思。
看着冲自己眨眼的林灿,沉默半晌这才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等着林公子的邀请。”
林灿挑眉,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
马车里再次传出男人低声的嗓音,“阿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