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白酒给您拿来了。”
小丫鬟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木汐这时候才回过神,接过酒瓶,在伤口上喷洒了一番,想要为他进行消毒。
巴托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木汐虽然看着觉得可怕,但还是强忍着不适继续为他清洗伤口。
温度逐渐升高,本来就是容易发炎的季节,更何况他的伤口处还被涂抹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是遭受了无与伦比的痛苦。
“把我药箱里的那个绿色瓷瓶拿来。”
木汐转头对景钰辰低声道。
他点点头,木汐利落地撬开塞子,往巴托嘴里喂了一颗药丸。
这药丸其实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的麻醉剂,虽然已经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实验,但是木汐还是有些拿不准。
但如今巴托深陷痛苦之中,她也不好袖手旁观,只能先让他试试看了。
过了好一会儿,木汐这才为他清洗了颈脖处的几处刀伤,这一处的皮肤相对于别的地方要更加的薄,痛感也会越发明显。
更重要的是,她还要帮着他进行伤口的缝合。
木汐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也加紧了治疗的手法。
好一会儿,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才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了。”
“我马上给你们开一个方子,这些天来,你们也要按照我教给你们的药方,给他熬点药吃。”木汐有些拿不准巴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她思索片刻,又想出个喂药的法子,这才让那小丫鬟赶紧去煮药。
“已经处理好了吗?”看到二人走出来,豪丹率先上前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木汐沉思片刻,“我也吩咐了他房中的丫鬟,这些天应该如何细心照顾他,那丫鬟手脚麻利,做起事来也细心,想必对他伤口的恢复大有好处。”
豪丹心知肚明木汐这样做只是想要保住那个小丫鬟的性命,他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你放心吧,你们对巴托也算得上是有大恩,我也不会轻易要了那丫鬟的命。”
豪丹虽然行为处事卑鄙,但他许下的诺言一般不会轻易违背,木汐见状也松了口气。
两人这时才离开,可就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却十分意外地遇到了贺瑶。
如今的贺瑶已经不比当初,她原本美艳靓丽的脸庞已经逐渐变得十分憔悴,再加上这些天慕容放对后院的事情是不管不顾,他不仅要想办法去对付那些突厥的下人,还要和一个小小的姨娘斗智斗勇,这番辛苦的确让她看上去不复往昔。
看到木汐和景钰辰,贺瑶却是愣了一下,继而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木姑娘,景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她近乎咬牙切齿一般蹦出这几个字。
“的确好久不见,也不知道这些天来你过的好不好。”木汐语气十分平静,眼神也是淡淡的,可这一幕落在贺瑶眼中,无论如何都是十分刺眼,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过得无比幸福,可没想到,因为突厥人的卑鄙,自己却落入了阿放的手中。
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
“我当然过的很好了,阿放很喜欢我。”贺瑶笑容有些把持不住,“我们两个人也很恩爱,就连收进府中的那些通房丫鬟,对我也是十分尊敬。”
“那就好,你作为贺家嫡女,也的确应该有几分颜面,若是还被那些通房丫鬟欺负,那说出去可就让人贻笑大方了。”景钰辰伸出手揽过木汐的肩膀,语气很是平静。
二人的恩爱更是给贺瑶带来了一阵冲击,贺瑶甚至不平又羞又气,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了。
就在这时,木汐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前些天,贺瑶身上还带着浓郁的海棠花香味,可现在这香气却是越来越淡了,据她所知,身中突厥海棠红的人,在将毒素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时,并不会减轻药性,反而是会越来越强烈。
虽然这段时间没有简成林将自身毒素感染给贺瑶,但她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好转成这个样子?
他身上的毒素难道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吗?
“方鹤年那边出问题了。”木汐突然伸出手拉住景钰辰的衣角。
“什么意思?”景钰辰头问道。
“他身上的毒素很有可能已经快要解开了。”木汐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如今铁证如山。
两人很快回到景家,开始思索这件事,木汐更是执着于翻找着医书,她正准备去询问一下简成林,可却在院子里面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方鹤年穿着一袭黑衣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整个人完全没有处于逃难之中的自觉,反而显得格外嚣张,望着二人震惊的模样,他轻轻地笑出了声:“见到了我很惊讶,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钰辰几乎都要被他气笑了,真的没想过,他竟然会如此大胆。
这里可是景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需要你们来了解。”方鹤年语气轻飘飘的。
景钰辰正准备上前去将他捉拿归案,可就在这时,木汐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眼神困惑,正准备说些什么,可是木汐已经制止住了他。
简成林虽然是个普普通通的文弱书生,但按理来说,该有的一点反手之力还是会有的,可方鹤年却能够凭借一些古怪的手段将他完全控制住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景钰辰若是硬碰硬,只怕会吃亏。
察觉到木汐如今这样不情愿,景钰辰也没有多说,便只能暂时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惊讶,我能够把巴托伤害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们,那一切,不过就是他咎由自取,还有,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们宣布一下。”
方鹤年微微转身,笑容格外恶劣。
“一切不过只是才开了个头罢了,好戏还在后面呢。”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那猖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