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随主便。”白董笑道:“罗总点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老罗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这家店最出名的黄油蟹,这可是一定要尝一下的,对了,我记得白董曾经赞赏过这里的粥浸野菜,说很有特色,那就来一份吧。”
白董吃了一惊:“这你都记得?”
“呵呵。”老罗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清酒鹅肝,金沙生蚝,龙虾每人一份,对了,榴莲煲鸡可以中和蟹的寒气,这一份菜也是必须的,客家的让豆腐,再来一个时蔬,上好的龙井茶一壶,今天有事相谈,酒就免了,如何?”
白董对老罗点菜的艺术很满意:“拾配得不错啊,罗总,我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现在吃什么都比不过吃健康。”
骆天有些汗颜,幸好自己有自知之明把点菜的事情交给了老罗,否则,只怕要出丑了,几人坐在餐桌上,围绕着吃闲聊起来了,丝毫不提正事儿,等菜上得差不多了,又只顾着品菜,越发不提了,好不容易等到酒足饭饱,骆天和老罗站起身来,将大家引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又吩咐再来一壶好茶,谈判就正式开始了。
骆天一直很沉默,到了这里,白董突然说道:“骆先生以古玩师的身份杀到珠宝界来,可是却引发了我们公司的一场地震,真是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即将要发生,缺少的只是导火索而已。”骆天笑道:“就好比贵公司现在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时机却很好,若是再晚一些,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几位不愧是久经商场的,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白董说道:“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不知道贵公司能给出什么样的价位?”
老罗从公文包里拿出投标书来:“这是我们公司的计划,请几位看看。”
这些资料昨天晚上骆天已经看过了,主要是对出售的这八家店铺的资产进行的分析,还有在人事交接当中产生的损耗,以及对店铺内商品的后续处理与价值折算,老罗是行内人,自然分析得十分到位,连具体的数字都有,这数字真不真实,这四人自然清楚,所以四位董事的脸慢慢地就没有那么悠闲自在了。
骆天早知道老罗在泰华安插了人马,能做出这么详尽的方案来就不足为奇了,骆天咳了一声:“其实这事情很简单,你们要卖,我们要买,关键不过是价格,请四位董事不要客气。”骆天说话的时候,老罗一直盯着他,今天的骆天十分沉稳,语气很坚定,让人有股压迫感,气场,骆天今天的气场很强大,他太想要这桩收购案成功了!
“实话实说吧,金兰也是我们的对象之一。”白董说道:“你们两家都是我们的意向,我们也很为难,不如这样吧,既然是公平竞标,不如三家一起到场,我们来个公平竞争,现场标价,怎么样?”
“自然可以。”骆天并不觉得失望,这四人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今天这饭局,原本就不是为了将事情按实了,而是要看一看这四人的做事风格,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而已,老罗对于骆天依然明朗有脸表示很满意,不动声色,较量中最忌的就是暴躁,没有城府,像骆天这样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反而让对方摸不准他的心思,这原本就是在互相试探而已。
骆天答应得如此痛快,让白董有些惊讶:“那么,我们约一个时间,就在我们公司见面吧。”
“好。”老罗答应下来:“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毕竟他们还要再与金兰联系。
恭敬地送走四名董事,老罗说道:“就知道他们会来这么一出,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我们和金兰对面扛上,互相抬价,他们好从中获取最大利益,不过我们现在也知道了,白董是最关键的人物,他们就是要钱,怎么做?”
“拼一把。”骆天说道:“我们的资金已经到位,随时可以交易,金兰的财务状况了解得怎么样了?”
“如我们所愿,金兰的流动资金并不多。”老罗说道:“这个消息我花了一点钱买到的,绝对真实。”
商场就是这样,有时候必须要用上一点点手段,当然了,必须低调,不然就会引起一些麻烦,骆天点头:“那好,我们转移一下重点,不是盲目地去拼价格,而是比拼……”
“交易时间,即刻入账。”老罗说道:“他们差的就是钱,估计也不想等。”
“好了。”骆天觉得只待最后的结果了:“老罗……”
“不要再说辛苦我了。”老罗说道:“别忘了,我们可是利益共同体。”
“好,以后不说了。”骆天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骆天开车送老罗回家,自己略有些失落地回家去,家里少了那么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无端端地就有种可怜的感觉了,骆天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看到门塞里有一个信封,牛皮纸制成的信封,他将它抽出来,打开门,打开灯,关上门,悠哉地走到沙发前,坐下,这过程不过十来秒,当骆天坐在沙发上,打开信封时,他觉得自己浪费了十秒,然后突然笑出声来了,程真,这个丫头!!
这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程真正对着镜头欢笑,后面是维多利亚港,这是程真在香港照的,不过给程真照相的是她的姐姐?骆天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条件反射一般将照片翻转过来,照后背后的内容让骆天大吃一惊——她在我的手上,你需要与我合作,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骆天的心沉到了谷底,想到那天夜里要将自己卷进去的黑影,骆天闭上了眼睛,自己是不敢面对现实吗?明明早就预测到了不妙,可是却宁愿编造一个假象,程真只是暂时回到了香港,过两天,她就会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这个假象被无情地击碎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骆天颤抖着双手拨打了那个号码,马上就有人接通了电话:“骆先生?”
妈的,还会预卜先知?“你是谁?”
“你居然不问程小姐在哪里?”那人有些吃惊:“这有点出乎我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