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洛被骆天扯到店里,此时老板正在接待其他的客人,骆天正好趁机研究一下这宫灯:“知道这个东西吧?”
洪洛说道:“你知道的,我对西方的文物更有研究,对于中国太古怪的东西,我就不太了解了,不过,这个是青铜制,看朝代应该是西汉的。”
“厉害!不了解也能说得这么准确。”骆天说道:“不过这一盏灯的玄机在于宫女的右袖管里,宫女的右臂和身躯相通,烟气可以通过右臂进入体内,烟灰则留在体内,以减少室内油烟的污染。值得注意的是持灯的宫女形象,她身穿广袖长衫,动作自然而优美地跪坐着,面目端庄清秀,头向前倾斜,目光专注,神情疲惫而小心翼翼,很贴近当时那个时代宫女的心境,制作这盏灯的人十分清楚宫内的环境。”
“还有,灯盘可以转动,灯盘上的两片弧形屏板可以推动开合,以调节灯光的亮度和照射方向。宫女身体中空,烟灰经右臂进入体内,以保持室内清洁。灯的各部分还可以拆卸,有利于清洁。”骆天回头看了看老板,老板正紧盯着自己,这灯还不是自己的,不能演示,骆天只有作罢了。
洪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西汉时期就能有这样的巧思,中国人真是不可思议。”
“你是在国外呆得太久了,有时间多到中国转转,天与地各不同。”骆天越说越激动:“不过,这灯的来历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洪洛问道。
“这灯与国内已经发信的长信宫灯一模一样,区别只是这一只上面没有铭文,国内已发现的与这一只一模一样的宫灯因为灯身上有‘长信尚浴’的字样,所以被命名为长信宫灯,所以我第一眼看到这灯的时候十分震惊,第一时间以为是赝品。”
这话就扯假了,骆天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是真的!!
“国内已有的那一只长信宫灯,是在1968年出土于河北省满城县中山靖王刘胜之妻窦绾墓被发现的,根据铭文考证,此灯是公元前172年(汉文帝时代)铸造的。灯的最初主人是阳信夷侯刘揭,后来刘揭子中意‘有罪国除’,此灯被没收进少府的‘内者’,归长信宫所有。长信宫是皇太后居信的宫殿,文帝的皇后窦氏是刘胜的祖母,景帝时为皇太后,很有权势。后来窦太后又把此灯送给了她娘家族裔中的一位叫窦绾的女子,窦绾将铜灯视为珍宝,死后就将灯随她埋入墓中。”
“两盏灯一模一样,是不是说原本这灯就是一对呢?”洪洛问道。
骆天点头:“完全有这种可能,这种虹管的构思很奇特,而且青铜的加工工艺又符合当时的年代,有可能原本就是一对吧。”
“怎么样,要拿下吗?”洪洛问道。
“当然了,至于多少钱,就看你的了。”
菲律宾的货币为比索,一比索相当于一毛四的人民币,那老板见洪洛叫他过来,立刻笑嘻嘻地走过来,同时嘴巴里还说着什么,洪洛也快速地与他交谈起来,同时手里还比划着手势,骆天听不懂当地话,只有一切交给洪洛处理,这时候可见,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地有必要性。
讨价还价的过程相当漫长,难怪这条街这么热闹,光是听到讨价的声音就觉得人声鼎沸了,骆天耐住性子在这家店里继续转悠着,这家店其它的小东西倒有些意思,比如这烛台,明显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东西,应该是殖民期留下来的小物件,还有墙上的这幅油画,虽然不是名家作品,画面上还有点小污渍,可是看画布的氧化程度,也有一些岁月了……
“骆天,可以了。”洪洛一脸得意地走过来。
“多少钱成交?”骆天问道。
洪洛比出一个巴掌来,骆天说道:“五十万比索?”
“NO,请去掉一个零。”洪洛说道。
骆天迅速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也就是七千人民币了,洪洛说道:“刚才我们露了馅,围着这宫灯商量了半天,这老板一开价就是六十万比索,也不看看我是谁,还不知道他们这些套路,怎么样,六十万杀到五万比索,如何?是不是头功一件。”
“算!!”骆天说道:“成交!”
交易结束,骆天请洪洛帮个忙:“能不能帮忙问问这营灯是他从哪里收来的?”
经过一番询问,骆天得到了答案,这灯是有人自动送上门的,那人是哪里来的,做什么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和在国内一样,是一概不问的,骆天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并不觉得失望。
骆天抱着那宫灯离开,身后的老板还热情地冲两人挥挥手,五万比索,也是一笔大生意了,骆天今天终于有所斩获,状态上来了:“走,继续看看。”
两人先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汲取刚才的教训,两人不敢表露出太大的专注力,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骆天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只是自己总记不住,看到珍贵的古玩,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唉,天性,天性难改!
骆天得到这一具青铜宫灯,心内已经满足,在已经发现长信宫灯的情况下,这一只宫灯的横空出世,足以造成轰动了,现在他心里轻松不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压力感,看到骆天心情不错,洪洛更有成就感,自己作为东道主,这次的招待够醒目,他的眼睛也转个不停,希望能为骆天物色到不错的古玩。
“前面那几家就是我说的华人开的店。”洪洛重点强调。
果然,那几家里主要是字画,瓷器和玉器为主,还有部分的青铜器,青铜器占量较少,本地人都喜欢精致的东西,他们觉得青铜器太过于粗糙,这就是市场导向的作用了,店铺里的青铜器就少不少了。
骆天突然双眼一亮,正准备大步跨过去,想到刚才的教训,放慢了脚步,洪洛感觉到了什么:“怎么,又有入你法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