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安夏的模样开始渐渐模糊,像是散在空中的烟渐渐飘远了。秦想言抓不住,她还在大声的呼救着。
记忆回溯,跟祁幸念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开始再次在脑海中重现,很多当时没有被在意过的细节被一一放大,秦想言在梦中也觉得头涨的厉害。
先是丝巾被他捡到......
后来....他出现在了梓山....在人们口中的鬼屋...
为什么他会做所有我喜欢的菜?
为什么他不喜欢牛奶但是家里会给我准备了牛奶?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跟夏夏吃饭时的细节?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突然就这么暴烈的爱上了他?!
可如果.....如果这一切....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呢?!!
耳边黑胶唱片里的尖叫哭喊声再次响起,秦想言猛地被惊醒,坐在床上大喘着气,右手摁在胸口上喘着气,左手撑在床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额上冷汗直流,但眼睛却明亮的吓人。
喘了一会儿,秦想言咽了咽口水,嗓子里干的冒烟,秦想言转过身看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的一杯温的蜂蜜水,显然祁幸念刚刚离开没多久。
拿过来在手里握了握,秦想言最终慢慢的放了回去,忍着喉咙的干涩,秦想言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脚刚一沾到木质地板,秦想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视线慢慢下移,最后定格在自己的右脚脚腕上。
沉甸甸的金镯服帖的箍在脚腕上,秦想言伸手拨弄了一下想把脚腕上的金镯给摘下来,无奈金镯贴的实在太紧,留出的缝隙只能堪堪放进一个手指。
秦想言拨弄到脚腕都被磨得红了一圈,脚上的金镯也纹丝不动,暗扣怎么解都解不开,秦想言挣扎无果,泄气的坐到了地面上。
懊恼的盯着脚上的镯子看了看,秦想言打从心底里觉得屈辱,再次确认真的解不开之后,秦想言踉跄的站了起来,向卧室外走。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她不想留在这里。秦想言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上没什么力气,慢慢的向卧室外移动,更何况,秦想言不知道祁幸念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想言自认为是个慢热的人,对待感情也是,所以她并不会认为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对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会有这么浓烈的爱意,当然,她也确实对他有好感。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好感呢?
秦想言联想到了刚刚做的梦,眼里的神情暗了暗。如果他真的会催眠,那么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在他的圈套里了?秦想言抿了抿唇。
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先离开这里,然后去找夏夏他们,还有严庭,总能弄清楚......
秦想言的手刚刚摸到卧室的门把手,门却先开了。
秦想言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黑色皮鞋,慢慢的抬起了头,虚弱的跟祁幸念对上了视线。
祁幸念刚刚跟柳易生通完电话,严庭和许纪然这几天联合起来一齐打压祁氏国际,祁氏国际的股票价一跌再跌。祁氏国际虽然实力雄厚,但也毕竟是刚刚进军M国市场,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时之间,祁氏国际也有些手忙脚乱。
祁幸念根本不在乎这一些,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刚回到卧室就看到了秦想言苍白着脸站在门口。
错愕了几秒之后祁幸念转而惊喜万分的看着面前的秦想言,激动地就要上前抱她,秦想言看到祁幸念之后瞬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抢在祁幸念伸手抱住自己的时候说,“别碰我。”
看着秦想言眼睛里的戒备,祁幸念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也只一秒就又恢复了正常,脸上扬起了温柔的微笑,有点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女孩,问,“言言,你还好吧?你回来之后都昏睡了三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一边说着,祁幸念就要伸手扶着秦想言到床上去。
“地下凉,你怎么不穿鞋就跑下来了,听话,先到床上去,我给你煲了粥,待会就能喝了。”
“你....别...碰我!”秦想言现在根本不清楚祁幸念到底是不是开真的催眠了自己,但是自己确实这一阵的表现真的就不像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真的有这段记忆,秦想言真的怀疑是不是有另外一个跟她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来顶替了她。而且,如果是真的催眠,他又是以什么信号为标志开始的呢?说不定就是跟他无意间的触碰。
秦想言向后退,挣扎着不想让祁幸念碰到她,但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又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体力早就不支。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向后退的动作,彻底惹怒了祁幸念。
是了,他早就该想到,心理强化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真正高深非专业人士不能操作的事情,那么,偶然间,也许那个安夏就已经对秦想言做过心理强化了也说不准,况且,他的言言这么聪明,也应该猜到,自己可能对她催眠了。
祁幸念此刻很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再多等待一段时间。
然而他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祁幸念在看到秦想言无意识的后退,不想自己碰到她的样子之后,嘴角的笑意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忍着心里的躁郁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秦想言,不顾秦想言的挣扎强行把她放在了床上。
一碰到床,秦想言急忙的爬到床的另一边,离着他远远地,心里暗暗的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清醒。
祁幸念疑惑又受伤的表情落在了秦想言的眼里,她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动容。
秦想言的嘴唇还因为缺水干裂着,有些尴尬的看着祁幸念。
祁幸念背着落地窗,半遮的窗帘挡不住外边明媚的阳光,阳光打到祁幸念的身上,他脸上的神情隐在暗处,模糊着,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额....那个,阿念啊,”秦想言试探的叫了一声祁幸念。
对面的人动了动,抬起头苍白的对着秦想言笑了笑,“嗯,我在,言言,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秦想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干巴巴的笑了笑,说,“没有,怎么会.....就是,我突然想起来跟夏夏还有点事,所以,想去找找她。那个....我手机呢?”
听到秦想言的话祁幸念笑的更苍白,果然啊,出问题了。
“这样啊,你的包什么都能,都在书房里呢,你先喝杯水,水还是温的,你嘴巴干的厉害,”祁幸念拿起了一旁的蜂蜜水,接着说,“然后过会儿喝碗粥,之后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发烧,然后再去找许太太,好不好?”
祁幸念伸手把水递给秦想言。
秦想言犹豫的拿着,还是不敢喝。
如果里面有安眠药呢?秦想言低下头看了看温热的杯里,又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含着笑,眉眼温柔的男人。
一般的情侣在听到男朋友这么贴心的安排之后肯定会被深深的感动,两个人的感情也说不定会更上一层楼,但秦想言看着眼前的祁幸念,只觉得有些陌生,心里还有隐隐的害怕。
在她的记忆中,严庭他们也还认为祁幸念是个完美体贴又温柔的人,全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怕还没有跟他们取得联系,就会被眼前这个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疯狂的自己的男朋友就这么囚禁在这儿,再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