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骁看了她一眼:“朕为了让沈家和徐家失和,故意提拔沈怀娇,纵容她欺负徐妍,闹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你可觉得朕才是罪魁祸首?”
这话更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了。
他办事向来都以大局为重,几时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谁能料到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因为争执嫉妒生出害人之心?”姜容鹤飞快想好了应答的话:“这才几个月啊,就没了本性。
皇上虽有离间她们的用意,又何尝不曾补偿?沈怀娇执念于权,徐妍执念于情,皇上给了沈怀娇打理后宫的权利,也安抚宽慰了徐妍,她们本该相安无事。
若是真要论对错,便是她们自己控制不住欲望,不知道分寸底线,沈怀娇因前朝的事处处磋磨徐妍,把人往死路上逼,太过狠心毒辣。
徐妍心性不坚,有贼心没贼胆,自己把自己吓的愁绪敏感,让沈怀娇抓到了软肋,几次教唆设套,就把她推到了绝路,毫无自己的判断能力。
皇上即不曾在衣食住行上亏待她们,又不曾对她们训骂指责让她们战战兢兢,所以,实在不必为她们歉疚,留她们性命,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歉疚?”他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朕从未低估过人性之恶,对她们俩今日之恶也并不意外,朕只是很在意你的看法,你会不会觉得朕此时说一句她们可惜,太过道貌岸然?”
姜容鹤认真想了想,这才摇头:“将她们按律处置,是皇上的主君之责,道一声可惜可叹,是人心怜悯,二者并不冲突,何来道貌岸然之说?”
“那你不想杀了她们?”温骁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问的十分随意。
怎么不想杀?只是...
姜容鹤目光微垂:“若非深仇大恨,何故取人性命?妾身曾经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太明白活着不易了。”
温骁摩挲着她的下巴许久不吭声,好一会儿才道:“朕许你去见徐妍,问问她为何会突然就要杀了你。”
为何一定要去问?
姜容鹤不懂,可是看温骁的样子,他是希望自己去的。
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若是知晓缘由,妾身可以随意处置吗?”这应该才是温骁的目的吧。
他笑了笑:“自然可以,你是贵嫔,处置一个才人有何不可?”
果然,留下徐妍,他另有打算。
“朕不是矫情的人,不会因为你报复人而觉得你恶毒。”他又摸了摸姜容鹤的肚子:“善良也需要锋芒,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一味的宽容良善,教不会儿女刚利果断的。”
她还不够果断刚利吗?
她可是一直认为自己足够果断的,否则,也不会在梁笙把她推出来的时候,果断选择温骁。
“是不是很得意自己耍了梁笙委身于朕的事?”他撑起来一些,又把她拉下去了一些,鼻息靠近,笑出了声:“就成器了这么一次,总不能吃老本嘚瑟吧,这是个立威的机会,可别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