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地翻出手机,打电话给了好友丁灵笙:“喂?丁当当,我好像当大人了。”一大早醒来大脑还没重启的丁灵笙:“hello?你会说中文吗?我听不懂。”“我……”时冬暖艰难地咽口水, “我好像和韩嘉榆睡了!”丁灵笙:“?!”隔着听筒,时冬暖都能听到对方“蹭”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的动静。丁灵笙:“这下听懂了!但是,你和酷哥怎么会?!”时冬暖补充信息:“韩嘉榆之前跟我告白了。然后,我昨晚喝醉了……”“……”沉默许久,丁灵笙艰难道, “是因为我一直口嗨你们的关系,所以你们就干脆坐实了给我喂饭吗?”时冬暖:“……”“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别唱了!”两只木鸡各自握着手机,一时都无话可说,僵持了许久。片刻,丁灵笙试探着问:“所以,那什么,你感觉如何?”时冬暖摸摸后腰,又摸摸辟谷,觉察片刻,突然崩溃, “呜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感觉啊!”丁灵笙心情复杂,酝酿了片刻才安慰, “也不一定就是酷哥先天条件有缺陷呢?往好了想,万一其实是他事后处理得很妥善呢……”“我好不容易有一次真实的体验,居然什么也没感觉到,什么也没记住!我的素材啊啊啊啊!”丁灵笙:“……”原来难过的是这一点?不奇怪,漫画家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可惜没记住感觉的话,那不是很简单吗?”丁灵笙提议, “再试一次不就得了。”“嗯?!”“做都做了,没记住不是更亏吗?”“好像,有点道理……”大抵是宿醉效果加身,大脑被麻痹的时冬暖就这么被忽悠“瘸”了。稍加洗漱后,他在丁灵笙“反正再do一次也要脱裤子”的怂恿之下,晕晕乎乎地套了件oversize的t恤,只穿着上衣就走出了房间。甚至打着赤脚,忘了穿拖鞋。*厨房里漫着浓郁的番茄香气,身材高大的男人躬身站在灶台前,偏身低头,才不至于撞到头顶的橱柜。他将一板切好的豆腐倒入番茄汤中。汤面冒着醇香的泡泡,番茄浓稠的汁水裹上白嫩的豆腐块,勾人食欲大增。可韩嘉榆却看着那锅渐翻滚的醒酒汤,疲惫地揉了揉鼻上的穴位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仅因某罪魁祸首情到浓时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austin。想亲亲他,是因为他长得像austin?他韩嘉榆成替身了?他在网上搜了一整晚这个名字,想找到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名人。韩嘉榆有着西方高眉深目的骨相,兼具东方男子端方周正的皮相,骨皮融合得浑然天成,独特的气质很难与别人相撞。网上确实能搜出不少名为“austin”的演员或男模,照片所示面部骨流与韩嘉榆略有相似,但五官走向根本称不上相像。既然不是名人,那会是校内的留学生么?这种现实的可能性比追星的猜测还要残忍。难怪总愿意与他亲近,可他告白了,却又无法接受……想到这里,韩嘉榆的手指扣紧了锅勺的长柄,因用力,粉白色的指甲肉摁得殷紫。他无法控制地将自己与那个名为austin的男人对比,并因为时冬暖的偏向,而没由来地自惭形秽。韩嘉榆最后只反复问骄傲的自己一个问题:假如那小子把你当成austin的替代品,才能和你在一起……韩嘉榆,你能接受吗?咚咚咚。身侧传来赤足踩上地板独有的声响,韩嘉榆回神,刚转头要纠正这习惯,便被餐厅里的景象惊得一颤时冬暖只穿着大t恤就出来了。碎发凌乱飞翘,营造慵懒的氛围。宽松的上衣垮垮搭在肩头,露出挂在颈侧的背心吊带,引人遐想。衣摆堪堪遮住腿根,露出其下两条又长又直的白腿,肉量覆盖着纤细的骨骼,匀称得恰到好处。钓起韩嘉榆的回忆指尖陷进去时,柔软又不失弹性,触感非常好。啪。手中的锅勺砸进汤面,溅起点子,落在台面上。韩嘉榆故作镇定收回视线,转身取了台布擦拭。*时冬暖走到餐厅时,发现韩嘉榆正在厨房里忙碌。与男人隔着一方流理台,他站在厨房外侧,脑子还懵懵的。掺了姜汁与参片的醒酒汤香气飘进他鼻间,一点一点将蒙了雾般的思绪唤醒。比刚睡醒时聪明了一点,不多,但勉强够用,时冬暖便开口试探:“早啊,小舅……呃,韩,韩嘉榆……”都是要上床的关系了,还叫小舅太挑战伦理,他还是逼自己改了口。“嗯。”而韩嘉榆的回应则不温不火,冷冷淡淡的。丝毫不像前几天才刚跟他告白过的人。时冬暖迟钝的大脑勉强察觉不对,又问:“你好像……不高兴?”韩嘉榆擦桌的手一顿,随后把台布在水流下冲干净,平静道:“没有。”有。不高兴了。而且很明显。时冬暖细细思考,一大早就不高兴,只能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还能发生什么呢?不就是他纠结了好久的那件事吗!于是时冬暖问:“是不是我昨晚表现得不好?”“……哼。”韩嘉榆呼吸一重,像是嗤笑, “知道就好。”时冬暖:“?!”他这是表现得多不好,才能让韩嘉榆这么不满意啊?漫画里,受哪怕躺尸,攻都能爽到吧?时冬暖艰难地为自己找补:“我昨晚喝醉了,表现不好,也很正常吧?”“……”韩嘉榆一时没说话。眼看男人还耿耿于怀,时冬暖只得鼓起勇气, “实在不行,再来一次,我好好表现嘛!”“你还想再来一次?”韩嘉榆难以置信,终于开口,甚至提高了音量。异常的反应,让时冬暖心虚得缩了缩脖子。“不是指再一次喝醉!下次我保证清醒!”韩嘉榆看向他,直视着,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其中最为明显的,是被辜负的怨与哀。“时冬暖。”一声呼唤,无奈又为难。怎么,怎么那么委屈呀!我又不是故意拔吊……呃,拔辟谷无情的。时冬暖斟酌片刻,还是决定负起男人的责任, “没确定关系你好像是很吃亏。实在不行,我,我和你在一起,可以吗?”“……”韩嘉榆眸光闪着,似是责备自己的卑微,又难以抵制诱惑, “和我在一起之后,你能保证昨晚的情况不再发生么?”“啊?”时冬暖傻眼了。怎么初-夜即绝唱啊?怎么和性张力那么强的男人在一起之后,他反倒得守活寡啊?“偶尔都不行吗?”时冬暖问。韩嘉榆蹙眉, “当然不可以。”怎么理所当然地不行啊!原来,韩嘉榆倾向柏拉图式的恋爱吗?时冬暖努力争取, “一次也不行?”韩嘉榆气极反笑,问:“你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