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歌决定出手了。
他有想过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而且这个秘境对于凡仙境以下以及没有一些特殊手段看得到怨灵的修士，简直就是噩梦开场。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虚弱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怎么先天境大佬都萎成这样了？
可几乎是在下一刻，一道犀利的刀芒回应了他的问题。
整个大殿的门柱子被自内而外崩坏摧毁，漆黑如墨的刀芒去势不减，如同犀利的獠牙一般自门中探出，向着前方的猎物爆发出狰狞的撕咬。
几乎是在刀芒出现的刹那，门前的众人纷纷快速后撤，但是依然有避之不及的人呢，在这一刀下被拦腰斩断，哀嚎一片。
强大的威压自幽深的门洞中传来，像是有什么原始魔兽即将出笼，带着神罚与血洗的杀戮，当他出现之时，便是世界的哀鸣之刻。
何来的眸子很冷，不复之前的嬉笑慵懒，像是沉寂的猛兽撕裂了和善的伪装，嗜血的巨口大张，利爪仿佛是要在下一刻撕裂对方的喉咙。
手上法诀不断，一道道灵力打出，漆黑的地面像是水波般荡漾了一刹，又归于平静。
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身披漆黑甲胄，暴露的面孔宛若少年的黑甲人缓缓走出，他手上握着一把如墨的竹刀，刀刃上尚且带着一丝血迹，显得很是显眼。
远处小心观望着的李穆歌微微一愣。
因为那刀，和虎魄太像了。
黑甲人缓缓踏出，脚步声沉闷，回荡在空旷的石堆之中，于是，在旁人所看不见的地方，无数的怨灵欢腾着，尖鸣着，向着大殿的方向齐聚而来！
李穆歌呆滞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犹豫，拉上末三就要跑路。
刚刚将青菜的遗体安置好的末三被拉了一个踉跄，下意识跟着跑了几步之后，便很是疑惑地询问道：“你跑什么？”
“不跑？不跑等死啊！”
已经没时间解释一下，那仿若沙尘一般的庞大数量的怨灵已经飞来，铺天盖地，他甚至有一种天昏地暗的错觉……即便这里的环境本来就暗淡。
末面上露出些许迟疑，说真的，被少年拉着跑路，即便说了不是理由的理由，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
他比自己强，说不准能够看出一些他看不出来的东西。
只不过……
“李穆歌，你放手。我做不来临阵逃脱的事情，他们还在浴血奋战，我不能……”
“你慌个啥，你个后天境四品的菜鸡去了有用吗？你那不叫帮忙，叫添乱！”李穆歌严词怼了过去，“那样的怪物，蹭你一下你都能原地气化，而且你的上级不是刚刚说了后撤吗？你只不过时候撤的有些远了些而已，有啥心里过不去的？
“放宽心，他们应付得过来的。”
大概？
“先说好，我非常讨厌那种抱着不必要的倔强，将他人的善意当做毫无意义的东西的人，浪费他人的好心，还非要回去送死，然后在自己死了的时候才发现死的是那么地不值，然后才开始后悔……”
“我懂你说的道理。”末三打断了李穆歌的唠叨，“走吧，我不回去了。”
女子声音坚定。
“诶？”
李穆歌一愣，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自己竟然真的劝动她了！
“我清楚我很弱，什么也做不了，回去了也只是个累赘……你说的没有错。”末三向来是一个打定主意之后便不会再改动的人，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我们现在去哪？秘境入口早就关了，只能先躲到最边缘了。你有看到那些雕像吗？这里有很多地方都不合理，明明是炎帝手下将领的墓地，可是却有那么多妖族的元素……”
“你先等一下！你这适应得太快了，我有点儿没缓过来。”李穆歌赶忙打断了对方，一时间有些头大，“我以为你是……”
“我是什么？”末三侧目。
“……没什么。”李穆歌脚下的动作不停，看向身后已经拼杀在一起的一众人，很是遗憾。
明明可以再敲诈……咳！再赚点儿外快的，这下可惜了。
进入秘境的先天境以上修士，少说也有十多个，可大多都已经在无所察觉中废掉了，浑身血气缺失严重，有的已经站起来都困难了。
越是境界高的人，在那些飘荡的怨灵眼中，就越是美味。
这群依托怨气与残缺的魂魄而恣意捕食的怨灵，即便弱小，先天境修士全力一击都能无意中轰死一大片，甚至每一只汲取的血气也是数量有限，可难不住基数庞大啊！
死了一群，那么便再来十群、百群……
整个秘境随处都是万人坑，不知埋葬了多少的尸体。
再加之秘境的封闭性，李穆歌敢相信，如果假以时日，这些无意识的怨灵借由充足的灵气凝聚了简易的身体，产生了些许的灵智，那么，在瀛省秘境的那一幕，将在此再次上演！
不过好在如今秘境已开，风水已乱，更坏的结果已经不会发生了，可想要解决眼前的难题，这些隐藏在空气中的无形吸血虫，几乎是无解的存在。
李穆歌虽然不怕，但是他也做不到将这些数以千万的残缺怨灵净化的程序。
他毕竟不是修的佛法。
遇事不决先跑路，李穆歌在这方面向来是行家。
诶？
我肩膀上的那只肥猫呢？
……
“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废？”
半空中，隐蔽了身形的白发女子悄然而立，面纱遮掩了她的面容，可是从那窈窕挺拔的身材上来看，定然是不差的。
“阁下不出手吗？”
一旁一身白袍的姜百川微笑道，他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下方的闹剧，在他的眼中，这也确实是一场无聊的闹剧罢了。
白发女子瞥了她一眼，湛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与嘲讽，“之前我还以为是错觉呢，你倒是隐藏的怪深的，怎么，还在为你们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努力？呵，简直可笑至极！”
姜百川也不恼，手中印诀落下，周边的无数怨灵逐渐陷入狂躁之中。
“阁下非我，又安知吾之所行，皆为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