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周之然一脸意外，“看不出来你这偏执狂竟然还有这头脑。”
“所以呢？钥匙只有一把，你真的想分一半？”姜百川望着对方，眸子冰冷。
“唉！”周之然叹了口气，“原本呢，我是对蚩尤墓不感兴趣的，毕竟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真的敢觊觎，妖皇殿下都能亲自来一趟西洲把我捏死，犯不着，犯不着。
“可是吧，你算计我侠盟的人，还用他们的血肉灵力进行献祭，说真的，不讨个说法，我有点儿对不起我‘侠盟盟主’的头衔啊。”
“说了半天，不还是想抢？”姜百川眯眼一笑，“那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清高？”
“你说你，身为荒主，怎么这张嘴就这么多余呢？”周之然眼中满是不解，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故意气对方的。
“出门在外，你就不怕自己有一天被打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不打一场就不礼貌了。
姜百川也不再多言，手中法诀一转，秘境之中原本平息的阵法再次亮起，无数的怨灵席卷而来，扑向场子的周之然。
一面庞大的九宫八卦阵图出现，周边的怨灵一旦近身，下一瞬便化作一缕青烟，原地蒸发。
“这恐怕已经接触到道的门槛了吧？”姜百川嘲讽一笑，“我还真的有些好奇，站在你背后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好奇心太重，可是会死的很快哦。”周之然轻笑，“试探的手段就别再继续了，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直接上真本事吧。”
“好啊。”姜百川点了点头，无数的藤蔓自地面激射而出，向着四方蔓延，“正合我意！”
“呦，你这距离道的门槛也不远了啊。”
身形一动，周之然轻松躲避开第一波攻势，“不过想以草木入道，还是太弱了些，有些不够看啊。”
周天八卦运转，周之然手掌一挥，“离火。”
暴躁的火焰其中暴躁地喷涌而出，向着周边无情地进行着吞噬。
那些自地面上拔地而起的藤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被火海吞噬，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炽热。
可下一瞬，滕曼破开了火海的封锁，势如破竹一般径直刺向周之然。
“嗯？不怕火？”周之然明显有些意外，“那再减点料呢？”
他轻轻点在由灵力具象化的阵图之上，“震雷。”
一道道雷霆落下，将即将接近的藤蔓击碎开来，化作一段段焦黑的木炭。
完全不是庆天慈所能够比拟的恐怖雷霆肆虐开来，如同灵活而粗暴的铁犁一般将藤蔓尽数销毁，甚至将地面犁出一道道狰狞的沟壑。
周边残余的怨灵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纷纷破碎消散，甚至连挣扎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不得了啊。”姜百川感叹道，“多年不见，你更强了，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倒是蛮让我失望的。”周之然摇头，“怎么这么些年，你还是这么菜？是隐世不出，深居简出的日子过惯了，自以为世道安稳，懈怠了？”
“乱世从未太平，我又怎敢懈怠？”似乎是刚刚的一通输出，将一身戾气消耗一空了，姜百川像是与老朋友交谈一般，面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周之然感到有些不对劲，眸中神色数变，“你如果再不使出真本事，那这钥匙，可就要易手他人了。”
“好啊。”
如此片刻，二人都立于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嗯？
周之然身形骤动，径直上前，手掌之上一面小型的八卦图转动，对着姜百川的丹海横叉而入！
手掌不费吹灰之力穿插而过，可是质感却很是奇怪，简直就像是穿过一层泡沫一般。
手臂拔出，破开的腹部无数藤蔓盘结，仿佛冗杂的电路，一道道指令发下，信息快速自活化的藤蔓之间传递，流向身体各处，将这个似人非人的躯体操控。
突兀地，“姜百川”自内部自燃而起，莫名的火焰仿佛开启了自毁模式，在那幽蓝色的诡异火焰之中，他微微一笑，“不要气馁，虽然你和我的傀儡打了半天，但已经很强了，期待与你的下一次对决。”
这妥妥胜利者的嘴脸，令得周之然的神色低沉了些许。
“好手段啊，竟然是傀儡术，结合你的草木之势，确实有意想不到的奇效，不过下一次，你可就不会那么顺利了。我也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对决。”
“姜百川”并未回应，因为此刻的他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了散落半空的枯藤与灰烬。
“轰隆隆～”
在黑甲人彻底死亡后，继续维系整个秘境运转的阵法在主人离开后，也彻底黯淡沉寂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整个秘境的崩溃。
碎裂的雕像倒塌，石堆一块块塌陷，于山腹中开辟而出的秘境，此刻向着中心不断塌陷压缩，一道道连通外界的缺口撕裂开来，仿佛四处漏风的破袋子。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周之然沉默许久，忍不住摇头失笑。
“棋差一筹啊，没想到连我的出现都能算到，真不知是你太过谨慎，还是真的不出你所料……”
……
李穆歌在被丢出秘境的一瞬，人是傻掉的。
发生了啥？
那人是谁？
我怎么飞起来了？
可惜没人能够回答他这些哲理性的问题，只有嗖嗖的呼啸风声在告诉他，他在以时速九十九米每秒下坠，预计五秒之后就会落地了。
靠背啊！
手臂四处乱刨，想要抓住些什么来借力，可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甚至季月与末三距离他也有些远。
不是，你要是想杀我可以直说啊！这种摔成残废的还死不了的死法打咩啊！
“救命啊！！！”
半空中传荡着一阵鬼哭狼嚎。
“年轻人怎么这么不镇定，这点儿小场面就被吓成这样？”
耳畔呼啸的狂风中有一道依然清晰的声音钻入了耳朵之中，一个一身白袍，踏空而行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穆歌的身前。
一探手，抓住了少年的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