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张芙龄一直在忙碌,拍戏,艺考,准备高考,每天都弄得很晚。她知道自己不是张芙龄,只是个孤儿,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强不息。每次想到这个,昏昏欲睡的她又会打起精神来。
要说最难学的肯定是数学,没有任何基础,她再聪明也根本就不知从哪里下手。李毛毛曾经试着要教她,可是必须从数数开始教,还有九九乘法表。别说张芙龄没有时间学,李毛毛也没有时间教。所以,数学基本是放弃状态。
但是高考数学是必考的科目,如果放弃数学,即使语文和英语考得再好,也是很悬的,况且她的英语,也就学了不到一年。
李毛毛说了,不经历一次,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说不定就像是钱钟书先生一样,即使数学只考了15分,还是被清华大学破格录取了。张芙龄当然不知道钱钟书先生是谁了,更不知道他的故事,所以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也能做到。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张芙龄告别了同事们,忐忑地踏上了会苏州参加高考的行程。上次回苏州的时候,她已经参加过一次模拟考了,分数是205分。其中数学20分,蒙对了5道选择题,英语65分,语文120分。
缘分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张芙龄和李毛毛两个人居然分到了同一个考场,这样的话,李毛毛都不用担心她不知所措到不知道去哪个教室。
高考的这几天都下着大雨,很多考生的心情都被大雨给影响了。但是张芙龄却因为这雨,浮躁的心变得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她语文试卷答题答得十分顺利,至少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
考数学的时候,她只做了几道选择题,填空题实在不会,只是像李毛毛说的,随便写了几个数字。然后她就支着下巴开始发呆,老师说了,不要东张西望,她也不敢乱看。要是提前交卷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她只好趴在桌子上。
考场内只要做题的声音,而考场外是大雨倾盆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张芙龄就闭上了眼睛。
监考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提醒她:“同学,这是高考,怎么还睡着了?快做卷子吧,时间不多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交卷了。”说完,老师又大声地提醒众人:“注意了,离交卷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
监考老师这么一提醒,很多人就不淡定了。有个女考生太紧张了,就举手说:“老师,我想去上厕所。”
“去吧。”监考老师向监控请示了一下,就让考生出去了,结果就看见,两个女监考老师带着她走了。
记得张峦去参加乡试的时候张芙龄还小,回家之后就描述了乡试的情形。他说进去贡院考试之前,都是要搜身的,就是为了防止夹带小抄作弊。搜身之后就进入号房,这时门就被锁上了,答卷,吃饭,住宿都在里面。
号房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是答卷的桌子,下面的是答卷的椅子,晚上的时候就把木板拼成床睡觉。
贡院也不负责吃饭,张峦就带了几块饼,也不敢多吃。因为如果在考试的时候要内急,小便就在号房里解决,大便要由监考人员陪同。但是,这样的话,试卷上会有个黑印。阅卷官一看就知道这位考生在考试期间上过大便,这样的话,很有可能阅卷官根本不看卷子,直接落榜。
所以张芙龄在想,是不是这个女同学待会儿回来,也会看见自己的卷子上盖了一个黑印,她一直盯着女同学的座位看。
不过,监考老师并没有拿出什么印章来,也根本就没有靠近她的位置,直到女同学回来,监考老师也只是点了点头,让她继续答题。
因为李毛毛坐在张芙龄的后面,所以张芙龄不敢回头看,只能百无聊赖地等。终于,监考老师报时了:“还有最后十分钟,检查一下答题卡,试卷上都要写自己的名字,准考证号不要填错了。没答完的赶紧,时间不等人。”
最后十分钟了,居然没有人提前交卷?张芙龄实在是想看看李毛毛在干什么,但是又不能,她只好收拾了试卷,然后站起来交给了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看了看张芙龄,就让她出去了。
张芙龄转身离开的时候特意看向李毛毛,他眉头紧锁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看见张芙龄在看他,甚至不知道她已经交卷了。
张芙龄怕到时候李毛毛找不到自己,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他,幸好时间不长,很快李毛毛就出来了。
李毛毛是等老师说交卷的最后一刻才放下纸笔的,这个时候他抬头看就没有发现张芙龄。出来的时候看见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有点恍惚,回过神来就撑开了伞,走到她身边说:“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已经出来了。”然后又问:“你这伞,怎么没有见过?”
张芙龄说:“哦,刚才有个老师送的。”那个老师是看过张芙龄的视频,觉得自己的这把伞很适合张芙龄的气质,硬是把它送给了她。
李毛毛皱眉问:“什么老师,还送伞,那你原来那把呢?”
“她说想要我的签名,然后我就在自己的伞上面签名,送给她了。”礼尚往来嘛,张芙龄并不想白拿人家的东西。不过这倒提醒了她,要戴上口罩。
回去的路上,李毛毛就问张芙龄:“你还记得《雨巷》吗?”
张芙龄不解地摇头:“不知道。”
李毛毛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始念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正念到深情处,一辆车飞速经过,溅起的水溅到了两个人的身上,张芙龄的裙子和鞋子都湿了一片。张芙龄哪有心情听他念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白裙子,用手把水拍掉,可是还是留下来水渍。
“有没有公德心啊,下雨天还开这么快。”李毛毛朝着远去的车子说了两句,又看看张芙龄,白色的裙子上都是水渍,就把她带到了公交站台。
李毛毛蹲下来看了看,然后说:“你的鞋也湿了,是不是进水了?你坐在那里把鞋脱了吧,我去给你买一双雨鞋。”他指着站台的椅子说完,就转身去找商店买雨鞋了。
“算了。。。”张芙龄还没来得及说,李毛毛就已经走了,雨声太大,他也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裙子脏了倒无所谓,只是鞋子湿了就真的难受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根本就不好意思脱鞋,所以她还是穿着等李毛毛回来。
这些人都是回去的考生,一趟公交车装不下,所以过了好几趟,人才都坐上了公交走了,只有几个人还在站台上。张芙龄看着了李毛毛去的方向,怎么也看不见他。
李毛毛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双雨鞋,关了伞,看见张芙龄还站在原地就说:“你怎么不脱了,这样容易感冒。”说完,扶着张芙龄到座椅上坐下。
“毛毛哥,不好吧,这么多人。”张芙龄对李毛毛说。
“你又没有脚气怕什么。”说完,李毛毛就蹲下帮张芙龄解鞋带。
“我自己来吧。”张芙龄觉得不好意思,就自己来了。
李毛毛就放了手,站了起来,看着她。
“毛毛哥,你背过身去。”解开了鞋带,张芙龄没有脱,而是对一直看着自己的李毛毛说。
“好好好!”李毛毛就背过身去了,心里还嘀咕,不就是换个鞋还不让看,以前又不是没有看过。
见他真的背过身去了,张芙龄快速脱了鞋,用纸巾擦干水,穿上李毛毛买的袜子雨鞋。然后站了起来,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再拍了拍他的肩膀。
“穿好了。”李毛毛看了看时间,“下一班公交车应该马上来了。”说完,就要从张芙龄手里接过装着鞋子的袋子。
“我自己拿就可以。”张芙龄拽在手里不放开。
“好,你自己拿。”李毛毛也没有坚持。这要是以前,李依依一定会很乐意让自己拿的。
因为考场和徐小璇家离得比较远,所以徐小璇的父母特意在离考场比较近的宾馆订了房间。而张芙龄李毛毛的考场离徐小璇的也近,所以,徐爸爸徐妈妈也同时给他们订了房间,一共三间房间,张芙龄还是和徐小璇同住一间房。
徐爸爸见徐小璇都已经回宾馆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就开了车出来转转看看。结果就看见他们还站在公交站台,就把车开过去,开了窗叫他们:“毛毛,依依,快上车。”他们一看是徐爸爸,就开了车门上了车。
徐妈妈见张芙龄湿了鞋,很担心她明天会不会感冒,就忙前忙后的,又是让她喝热水,又是拿板蓝根给她说是预防,又让他们早点睡之类的。
张芙龄躺在床上,就会想起张母是如何照顾张芙龄的,心里莫名地伤感。还好是背对着徐小璇,没有让她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