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委大院里出来后，王月兰就拦住了她儿子：“书杰，怎么要投这么多钱？”
“妈，又不是一年的钱，是30年的总承包费用，况且有78亩山田，不算多。”曹书杰给他母亲解释了一下。
王月兰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妇人，但她还是觉得太多了。
“这可不是光承包费，还有很多其他地方费用呢，你真考虑好了？”王月兰咬咬牙，说道：“你要是想反悔的话，你不好意思说，我去找村委的人说一声。”
曹书杰哭笑不得，可又特别感动，母亲为了他真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了。
“妈，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曹书杰再一次强调了一遍。
王月兰白了他一眼：“你懂啥，那果树一般头三年都不用考虑产出，后边两年即便是有产出，那产量也不大……”
“妈，你忘了你儿子是学什么的了？”曹书杰耐着性子给他母亲解释。
他说：“妈，你就放心吧，我是这么考虑的，刚开始种一部分果树，但我还会交叉种一部分当季就能熟的水果，像西瓜。”
有一点他没给他母亲说，只要能配出完整版本的营养液，再配合其他优化土壤的营养液使用，这玩意不但能给果树提供营养，让它能够茁壮成长，还能缩短生长周期。
比方说三年才开始产出的果树，增加了营养液之后，只需要两年时间就足够了。
而且在水果品质和产量上与普通的种植方法相比，也会有明显的变化。
……
曹慧芳和她同学邓妙珊从外边回来后，一进门，曹慧芳就大声喊道：“哥，你包了一个山头啊，以后要在村里做山大王了？”
“你个臭妮子，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哥那是包的山田，种水果的。”王月兰把她闺女给训斥了一顿。
但是没防备她孙女来了句：“我是公主！”
“小狗狗，巡山去。”萌萌牵着蓝眼睛的大哈过来了，她看起来挺得意的。
不过看到姑姑后，她还是下意识的绕着跑。
可她那一双小短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曹慧芳，最后还是被曹慧芳一把给抄起来抱在了怀里。
蓝眼睛的大哈看到小主人被掳走了，着急啊，抬着狗头‘哦呜、哦呜’的朝曹慧芳嚎叫，狗脸上也龇牙咧嘴，一副要和曹慧芳决斗的架势。
“大哈，咬她。”萌萌哪怕落在敌手里了，也不胆怯，还想着‘同归于尽’。
这一幕被旁边的邓妙珊给迅速用相机拍下来了，她连拍了十几张照片，想着回头好好选一选，一定要写一篇‘姑侄是怎样反目成仇，嚣张的哈士奇助纣为虐’的文章，给曹慧芳的人生轨迹里抹上一大污点。
曹慧芳岂会怕了区区一条小哈士奇，她正打算一脚把这不开眼的狗东西给踢开时，谁知道旁边房顶上传来了一声‘喵呜’的叫喊声，曹慧芳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家里喂养的那只小野猫正盯着她看，猫眼里带着瘆人的凶光，把她给吓了一跳。
“花花，挠她。”萌萌喊道。
话落，萌萌就感觉到屁股上被扭了一下，接着听到她姑姑的声音：“萌萌，你是不是嚣张过头了，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呢。”
“萌萌，快过来，别搭理你姑姑。”王月兰伸手从闺女手里把孙女给抱过来了。
“嘻嘻，奶奶。”萌萌抱着王月兰的脖子就不撒手了。
看着王月兰把萌萌抱走了，蓝眼睛的大哈也调头就跑了，在屋顶上的小野猫花花也走了。
曹慧芳看到这一幕，觉得太受伤了，她嚷嚷着：“这个家是没法呆了，我明天一早就回学校。”
“慧芳，咱们明天本来就应该回去了，要不然赶不上晚自习了，到时候王老师会点名的。”邓妙珊戳破了这个事实。
“……”曹慧芳瞪眼瞧着舍友，真是塑料姐妹花啊。
……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王月兰就起来做好了早饭，让她闺女曹慧芳和同学邓妙珊吃饱了饭以后，王月兰又拿了500块钱塞给了闺女：“芳芳，到了学校可别舍不得吃，你看看你都瘦了。”
“妈，我都胖了3斤了，好不好。”曹慧芳据理力争。
但王月兰没搭理她，给他儿子说：“书杰，你把她们俩送到镇上那个长途汽车站，7点还有一趟去市里的车。”
“妈，你就放心吧，肯定能赶上。”曹书杰笑着说道。
上了车，曹慧芳和她同学邓妙珊在后排坐着，曹书杰开车走时，他下意识的瞄了眼后视镜，发现他母亲还在大门口站着，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一如以前逢年过节回来，他又走的时候那样。
好在他这一回不走了。
到了青石镇长途汽车站临时站点，把他妹妹两个人放下，曹书杰还给他妹妹说：“你们到学校了给我打个电话，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要是能考研的话，趁着年轻就继续考研，本科现在还行，以后就不吃香了。”
曹慧芳头疼了，她看着大哥曹书杰：“哥，你怎么比咱妈还唠叨。”
去往宜陵市的长途车过来了，曹书杰提前给了随车的售票员50块钱，正好够：“你们俩快上去吧。”
曹慧芳刚才还大大咧咧的，可真要走了，她反而有点不舍的小情绪了：“哥，你以后真不出远门了啊。”
“咱爸妈年龄大了，你以后还不知道要嫁到哪里去，我出去干嘛？”曹书杰这般说道。
这句话给曹慧芳的触动很大，她只觉得大哥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但有些东西还体会不到。
……
曹书杰从镇上回到家里时，他老婆程晓琳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饭。
看到他，问了一声：“书杰，芳芳走了啊。”
“走了，再不走，家里还得鸡飞狗跳，走了正好肃静。”曹书杰吐槽。
但王月兰这个最烦闺女的，这回不站在他这边了：“书杰，瞎说什么，你妹妹多老实稳重啊，你别败坏她。”
曹书杰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您烦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他能体会到母亲的心情，也没再说别的。
村委昨天开了会，通过了他承包那片山田的事，曹书杰今天就过去签合同，办手续，找相关部门登记，再支付前十年的承包费，合计共元。
吃完早饭，曹书杰去卧室里看了一眼，他闺女萌萌还在睡着觉，嘴角上的口水顺着脸颊和脖颈流下来，一直淌到了枕巾和床单上，湿了一片。
她鼻子随着呼吸，还吹出了一个泡泡，然后随着吸气，泡泡又收回去了。
“-_-||”曹书杰很无奈，拿了张抽纸，轻轻的替他闺女擦干净。
出来卧室，他给他老婆和母亲说了一声：“我走了啊，去办办手续。”
“去吧，路上慢着点，别着急。”程晓琳叮嘱他：“身份证，银行卡都拿好，别忘了带，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ok！”曹书杰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扣在一块，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他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