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逸美如画。
空中,卿柠帝姬乘凰日下,恍若再世甄姬,恍如月下昙花般。
“尊下,觉得我如何?”卿柠落下,提着红色的裙裾轻旋,仿佛一朵灿烂的莲花般迎风欲飞。
“花羞之色,乘凰日下,恍世昭君,拟西施。惊得雁落,还怕鱼沉,谁分姑射神人!”
“深眸若寒潭,眉山若新月,分明再世玉环与貂蝉!”弋阳凝视着卿柠帝姬,那容姿竟盖过一轮太阳,连日光都显得暗然失色,颇为感慨道。
“那尊下,可喜欢?”卿柠帝姬眨了眨闪烁的大眼,一双凤眸凝睇着弋阳,语气中带有一丝丝期待,平静的眸中隐隐涌现出激动的神色。
“帝姬迷人的容颜,怎就世人不为之倾倒,日月合璧皆不及帝姬半分。”弋阳岂不知帝姬的期盼与心思,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善意,但也不可辜负师姐的情意。
“真的?”
忽然帝姬只觉耳膜一阵振动,一连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么沉重,那么急促,打搅了帝姬的兴致。
原是那个马车夫,而这马车夫不是别人,正是帝姬的贴身侍卫。
“何事慌张,尽失体统,汝且不知有贵宾在此?”卿柠帝姬目光转变,换作严厉的目光,凛若冰霜。
从侍卫身上扫过,侍卫顿然颤若战栗。
惶恐的俯身行礼道:“回帝姬,长帝姬殿下正在领将,欲往郡府而来,誓要揪出那淫贼之首,献给皇上定夺!”话语蕴藉,有显做贼心虚之色。
“什么!”卿柠帝姬蓦地暴跳如雷,没料到姐姐来的如此之快。
没等喘息,便牵起弋阳的手,往府邸走去。
“叫人浇水浴斛,本帝姬要沐浴!”
“谁若道出彼者,杀无赦,诛九族!”帝姬厉声道。
闻讯侍卫虎躯一震,与同样弋阳面露惊诧,不敢置信。
侍卫没想到帝姬为了保护他,连**都不要了,若帝姬赤身相待的事情传了出去,岂不是辱身败名,辱了国家尊严乎?
想想就后怕,但还是照着指令去执行。
…………
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净心阁中,幔帐犹如悬挂的瀑布般垂下,到处烟雾弥漫,如轻纱一般无二,恍若身临仙境。
屏风里紫檀木的浴斛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里面布满了鲜花,香胰子等物已经放置妥当,渲染着迷蒙的心情。
珠帘里,卿柠帝姬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浓郁的香味伴随着薰衣草窜入鼻中,沁人心脾。
让人不禁放下戒备,沉醉其中。
侍女们异样的目光也不敢张扬,在帝姬的示意下,井然有序地离开。
卿柠帝姬一眼深情对视,双颊晕红,宛如花间朝露。
目光又转落在身前的浴斛上,嘴角里噙着淡淡的笑意,神色间欲语还羞,示意让弋阳藏身于此。
弋阳得知其意,却十分抗拒,摇摇头道:“帝姬殿下,这万万不可,男女有别,共处一斛,已是法乱德失,有违人论也!”
“君子正行!此行,岂非枉读圣贤……”
弋阳一时化身教书先生,在这儿吱哩哇啦的讲课不停。还一个劲的引经据典,宣扬三纲五常,女子之德,导德齐礼,循循善诱,谆谆教诲。
古人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殿下这份恩情臣记下了,若有朝一日,臣必将百倍奉还!”弋阳正色,眼神真诚无比,紧紧地握住卿柠帝姬的手,
欲要松手离去。
而卿柠帝姬并没有趁此机会,趁热打铁,趁火打劫,把爱意都说净。
而是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似有几分乞求之色,道:“君若一走,便努力全失,落个身败名裂,有此失其贞洁,更有辱国之名,令我往后何以为人,何颜对先祖先父,何以面向天下人?”
弋阳恍悟,又恐卿柠清白不保,从小熟读圣贤书的他,一心只想保全女性的名节与名誉,故而忽略了许多潜在的问题。
而事情的严重性,确实如帝姬所言,若弋阳一走了之了,与长帝姬碰个正着,或与之发生冲突,那不就坐实了流言,帝姬的名节不就毁于一旦,国家也有可能从此四面受损,威严尽散。
因此弋阳不仅要隐藏锋芒,还要想办法逃脱此难。
弋阳的思维速转,初心一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条条框框了。
“快,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揪出来,切记要活捉……”
声音犹如隔了一张白纸似的传来,惊得卿柠瞬间慌了神,赶忙对着弋阳施法一推,落下了浴斛。
随即一道香风强袭,将房门推开,发出一道巨大的咔吱声响,如同暴风雨般沙沙响著。
在卿柠帝姬耳边掠过,发出蚊子似的窸窸窣窣的营营声。
卿柠帝姬却无影响,举止处若幽兰之姿,端庄地解开结扣,一件薄纱和
里衣并然落下。
肤如羊脂的娇躯乘着朦胧的雾色,倒影在了屏风上,像是雾里看花,尽是朦胧之色。
将娇躯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斛中,秀发青丝浮在水面,宛如一张妖异的天网。
浴影蒙胧,露出半边酥胸。
出尘绝绝的小脸蛋,被温气熏蒸得有些微醺般红润,仿佛傲雪盛开的梅花般,娇美而旖旎。
面似娇花带雨,堪如初生之犊,足够美餐一顿。
任谁铁石心肺,一见犹怜,凭那杨柳细腰,也要魂销。
就在卿柠屏气凝神之际,忽闻耳中传来匀称的动静。
天宝长帝姬玉手一掰,珠帘晃神,遮住了一些人的些些视线。
卿柠只觉眼前一花,皇姐便立在一侧。
方才还一脸晴空的她,顿时乌云密布,神情顿消,脸却红如熟透的桃子似的。
“真是稀客!姐姐,汝初临寒舍,此意欲何为啊?”卿柠帝姬撅着小嘴不悦道,语气却充满暧昧。
“须得姐姐兴师动众?”一双灵动的美眸流转,正好奇地注视着她……
天宝帝姬,愁眉紧锁,借着日光瞥了一眼娇躯,掩饰性地错开视线。
悬着明亮的眼睛仿佛积满乌云密布,折射出冰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酝酿了许久,才道出这么一句话来:“方有朝中重臣上凑,凑中所曰:汝将淫贼奉为上宾,安于君府多日,供吃供喝,却非有罪犯之待,更像是府中男宠也,皇妹可有此事矣?”
“哦?竟有此事!那姐姐是如何看待?”卿柠危坐如故,恬不为意,如风过耳,处之泰然,可谓木人石心。
“我如何看待,是要取决于你府中,可有贼人一说。”天宝帝姬铁面无私,郑重其事,平淡道。
“那姐姐,请便!”卿柠柔声道。
徐嬷嬷一直守在屏风外,身后,还有数名少女。
殿外则有千名士兵候着,整齐的半跪在地,像是在等待什么命令似的。
许嬷嬷踏前掀开珠帘,立于一侧行礼道:“见过长帝姬殿下,二帝姬殿下。”
“免礼。”
遂即,在长帝姬示意下。
许嬷嬷带队遂把府邸搜了个底朝天,抄检得一干二净,亦是没有发现人迹。
殿外的士兵亦没有闲着。
“没有”
“这也没有……”
“没有!”
半响的时间,许嬷嬷便灰溜溜地俯身行礼,遂后摇头摆脑。
天宝帝姬明了,斜视一眼卿柠,颇为遗憾地道,心口却长舒了一口:“皇权至上,下旨搜阅,非我意也,妹妹,你不会怪我吧?”
“既是陛下下旨,我为臣,自当配合,无以怨言。”卿柠道。
“多谢妹妹海涵!不愧为大日公主,胸怀之广,可海纳百川!”语毕,上前几步,有心化解一二,玉指轻搭玉肩,微微欠身,往耳边靠拢,似有几分挑逗之色,垂眸欣赏这春光旖旎,那玉手游走于指下的嫩肤。
却试探性的问道:“不过,此次之过,非捕风捉影!全都归功于汝之贴身侍卫,纪曘!”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