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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赛寒听到云台山,便觉熟悉,“我和妹妹要去云台山打猎,这下好,明天你可坐我们的车同去。”

“那感谢你了。”沈淑贤觉得意外,心中隐约觉得有点紧张,“所以你更不要给我什么房钱了。”

收拾妥当,徐赛璐吵着要先洗澡,徐赛寒帮她叫小二送热水过来,满满的一桶放在里屋,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无语。

“淑贤小姐是在扬州哪家学校念?”徐赛寒问道。

“哦,新会女校。”沈淑贤老实回答道,他希望对方记得清楚,不排除他以后到学校来找自己的可能。

一听新会女校,隔壁洗澡的徐赛璐嚷嚷开了,“啊,啊,啊,我父亲也是让我开学后转到新会女校的……”她恨不得光着身子跑出来会见学姐了,“说不要在上海念了,他看不到我。”

徐赛寒笑着,朝里面喊道,“洗你的澡。”

沈淑贤道,“这样的,看来我们彼此也是有缘吧。”

有缘归有缘,谈到深夜,大家都觉得困顿,睡意渐浓,只有徐赛璐还在喋喋不休的问新会女校是不是真的没有男生,是不是洗澡的时候两个人共用一个水龙头,是不是管的很严,出去看电影也要翻墙。

她挨着沈淑娴,穿着柔软的羊毛睡衣,沈淑贤顿时觉得窘迫,她只有一件白色素衣裹着。听她的言语,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大富人家了,唉,同是女子,上天给有的人太多,有的人却是一无所有,有多少人抱着这样的遗憾而睡,醒来以后又继续无奈的生活在一无所有的抱怨中。

徐赛寒梦见了今天第一次相遇的沈淑贤。

早上出发的时候给了小二一个大洋,小声道,“把被子洗得干净点。”

车跑的比马快多了,不用等什么船家,自然就到了云台山下。其形,远望峰顶如覆釜;其状,峰插云霄犹如云台,故一山得两名。

晚知清静理,日与人群疏。

将候远山僧,先期扫敞庐。

果从云峰里,顾我蓬篙居。

藉草饭松屑,焚香看道书。

燃灯昼欲尽,鸣磐夜方初。

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

思归何必深,身世犹空虚。

“古人诗句犹存,今日恰逢乱世,又不知明日如何了。我们就此告别吧。”沈淑贤为何就此道别,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家的屋顶,家中寒酸,并不想邀请贵公子和大小姐入内,也怕她们惊讶,哦,原来你是住在这的,连身上的过年的衣服都是别人买的。

徐赛璐却傻傻道,“打完猎要去沈姐姐家玩。”

徐赛寒皱眉,心里却是暗喜,本来自己有此意,却被妹妹道了出来,于是接话,“你也不怕打扰人家。”

沈淑贤没法推辞了,指着家的方向,“你们只放心去玩,我家就在这边,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徐赛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徐赛璐推了推他,“哥哥,捨不得了吧。”

阴花三月 正文 第40章

(四十)

打猎,山上的森林还存着薄薄一层残雪,瀑布欢快的哗啦啦流,藏在山中间,远远看去白色的一条,有不知名的淡紫色的野花已经含苞待放,空气清甜,风景美到极点,徐赛寒拿着猎枪,猫着腰,寻找猎物。

对于在军队的徐赛寒而言,打兔子算是小菜一碟,灰色的野兔鬼鬼祟祟的寻找嫩绿的草,被人瞄准好,砰的一声,徐赛璐象只小猎狗一样飞奔而去,赶紧用树枝串上,扛在肩膀上非常得意。徐赛寒从车上拿出一个相机给她拍照,这是她的爱好,应该尊重每个人的爱好。

徐赛璐终于瞄准了一棵树上正睡着一只大锦鸡,颜色实在太鲜艷,举枪瞄准。那锦鸡睡得正香,只听一声响,砰的落地,肚皮开了花,内脏挂在树梢七零八落。

又猎了几只小野兔,徐赛璐的肚子叽叽咕咕的叫着,她还想听沈淑贤说更多的新会女校的新鲜事,催促道,“哥,咱们快去沈学姐家啦,我又饿了。”

到她家,只能步行一段路,不通车。二人慢慢的走着,一边讨论猎物该如何做更好吃。

沈淑贤坐在门口剥玉米,两只手冻得通红,鼻子也是,见他们来了,赶紧擦了擦手招呼着。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电,到了晚上,只能点油灯,徐赛寒坐在桌前等饭吃。忽然一想,对厨房里忙乎的沈淑贤道,“别弄了,咱们一起来烧烤吧。”

院子里生起一堆篝火,用铁叉把兔子和野鸡叉上,内脏取出,均匀涂抹上盐。沈淑贤满心期待期待的看着那两只兔子,兔子的皮血淋淋的挂在门后。也许等母亲回来可以缝个兔子毛领。

三人啃着热腾腾的兔子聊天,简直太好吃了,外焦里嫩,肉香浓郁,走兽莫过兔。火堆的周围又暖烘烘的,火堆下面的黄泥地里烤着地瓜,篝火快熄灭的时候,扒拉出来,撕开地瓜的皮,黄橙橙的颜色,又是另一股浓香。徐赛璐平时哪里吃得到这般乡野美食,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吃了,我太幸福了。”

沈淑贤跟徐赛寒相视而笑,又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男人对漂亮的女孩谁都有点想入非非。

女人英俊的男子谁都有点想入非非。

何况徐赛寒没有婚,何况沈淑贤没有嫁。

这几日过得特别开心,尤其是徐赛璐,高兴的都不想回去,路程拖了一天又一天。徐宝山也不担心,任凭静宜在耳边唠叨。孩子大了,出去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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