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明天我可不可以请个假,我想晚一天再到宁城和你们汇合。”
张北铠轻声说道。
杨玄看着这小子感觉不太对劲,朝着旁边拍了拍,“你先过来,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张北铠和杨玄并肩坐在天台边缘上,目视着前方,仰头朝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叹出一口气。
“杨哥,距离宁城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个城市叫海城,那里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我在那里经历过纸醉金迷,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也在那里经历过我这辈子都没法忘记的噩梦。”
“这些年我流浪街头,靠着讨饭度日,其实这样的屈辱生活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曾经也想到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当我像今天一样,坐在天台边上的时候,我犹豫了。”
“我并不怕死,但我就是不甘心,我堂堂大少爷,被人栽赃陷害,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必须耐心的等待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老天爷会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的!”
“后来老天爷果然睁了眼,让我遇见了杨哥你。”
“杨哥,你知道吗,我这人是比较贪玩,我在训练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薛教官总认为我没个正形不好好训练。”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从小娇生惯养,后来流浪街头讨饭度日,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我特别害怕被淘汰,所以我就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来,也就是薛教官说的我的那些小聪明。”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知道我不耍小聪明的话,根本就撑不过去。”
“我故意表现得吊儿郎当,其实就是想让薛教官觉得,我并不是一个虚弱的人。”
“这些训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在玩儿而已,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留下来!”
“而我留下来的最大动力,就是学到本领,然后回海城报仇!”
“这些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我那面目狰狞的继母,和我那恶毒的同父异母弟弟。”
“还有张家那一帮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甚至还有我那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利益不惜抛弃我的亲生父母!”
“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所以,杨哥,明天我想请一天假,真的,一天就够了,等我报了大仇,我一定第一时间来宁城与你们汇合。”
“这件事做完以后,我就再无牵挂,从今以后,必定誓死追随杨哥,誓死效忠天灭!”
张北铠越说越激动,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噗通一声跪下,流着泪道,“杨哥,我求你了,我真的一分钟也忍不了了!”
“只要我每次闭上眼睛,就全是我被陷害,被打断腿,被逐出家门,被嘲笑的画面!”
“这些画面,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狠狠割着我的心脏,杨哥,我求你了,就一天时间,我只需要一天!”
杨玄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流着眼泪竭嘶底里的大男孩。
这恐怕是这些年来,张北铠头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
这个嬉皮笑脸,的吊儿郎当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份血淋淋的过往和故事。
杨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燕尾蝶,你来天台一趟。”
不一会儿,燕尾蝶便匆匆来到天台,“杨哥,有什么吩咐。”
杨玄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明天的行程临时改变,目的地改为海城!”
“是!”
燕尾蝶拱手领命,然后返身回去传令。
张北铠一脸茫然,“杨哥,您这是……。”
杨玄掏出两根烟塞进嘴里,用打火机一并点燃后,取出一根递到张北铠的嘴里,淡淡笑道,“你是我的部下,是天灭的成员,更是我杨玄的兄弟!”
“我的兄弟离开家那么多年,明天就是回家的大日子,我们这些兄弟当然得把排面撑起来了!”
张北铠一愣神,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张北铠对天发誓,这辈子要是做出丝毫对不起天灭,或者对不起杨哥的事轰顶,碎尸万段!”新倍看小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杨玄翻着白眼道,“需要发那么毒的事吗轰顶,这太残忍了,改成一雷轰顶就行。”
张北铠挠了挠头,“有什么区别吗?”
杨玄说道,“一点区别都没,不管轰顶还是一雷轰顶,最终都是个死,哈哈哈哈!”
杨玄一面说着,一面哈哈笑着朝楼下走去。
张北铠一个人再原地楞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杨哥也会这么皮的吗?”
海城。
北方一座临海的二线城市,空气清晰,日光和煦,街道打扫得很干净,绿树成荫,倒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这一天大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豪车,海城几乎大半个精英圈子都同时出动,甚至连有些道路都实行了封闭。
这些豪车今天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海城张家。
今天是海城张家的主母大寿的日子,为了庆祝这次大寿,张家不惜砸下重金,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租下了整个海城的广告牌和大屏幕。
今日整个海城的广告牌和大屏幕全都滚动着祝贺张家主大寿的字样,可谓风光无限。
一个初次来到海城的外地人看见这一现象,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如此浪费社会资源,只为过一个生日,这样真的好吗?”
仅仅是这样一句随口而出的评论,却为他招致一场灭顶之灾。
要说也是他该倒霉,在发表这句感叹的时候,旁边正好路过几名张家旁系的人。
“跪下,磕一百个头!”
那几人不容分说,便把这外地人拖到一个有着张家主母照片的广告牌前边。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我怎么了!”
外地人用力挣扎着。
嘭!
一只大头皮鞋狠狠踢在他头上,紧接着便是一顿狠辣残忍的拳脚。
几人把他摁在马路牙子上,其中一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玻璃瓶子,嘭一声在他脑门上敲碎后,冷笑道,“出言不逊,我看你这张嘴留着也没用了。”
说罢,半截锋利的玻璃碴子硬生生扎进那人嘴里,然后被用力搅动着……。
那人大声喊叫着,挣扎着,可是不仅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救他,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反而迅速离得远远的,就像是躲瘟神一样。
开玩笑,海城张家的事,谁敢掺和啊,那跟活腻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