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刘琦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随即坐到了葛亮的床榻边上。
“先生的病情,琦也有所知道了,还请先生放心!”
“不必如此了,对了,公子可是认识黄硕?”
“黄硕?”刘琦反复念叨了两遍,“哦,是黄老先生的闺女,去年嫁个给了诸葛亮!”
嫁给了诸葛亮?这不就是黄月英吗?
怎么还有喉结的吗?
葛亮不由细细思索了一下自己与黄月英交谈的细节,到是颇多细节都能够看出与众不同来,历史上的记载是面黑而发黄,头发上确实有些许的泛黄,面色也是黝黑色的。
“什么时候离开黄家堡?”葛亮不由问道,对黄月英的事以后再说了,自己好像和她有些犯冲,倒霉的多是自己。
“明日吧!现在先生病重了,修养一日在走!”
“也好,这次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公子和士元相谈,觉得其才如何呢?”
“凤雏先生不愧是凤雏,思路清晰而目标明确,有直至要害一怔见血之能,对了,先生认为刚刚凤雏先生所说的第三点?”
“公子是想问第三点背后的意思?”葛亮自然知道刘琦想问什么了,刘琦虽然是个穿越者,葛亮猜测也应该有金手指什么的,但是葛亮现在也是不知道。
毕竟保命的东西没有人会告诉别人,就像是知道葛亮手里的羽扇有提神醒脑,记忆力两倍增加,能够快速平复焦虑的内心等作用。
知道这些的现在只有水镜先生一个人而已,其他的人只会以为是一把羽扇罢了。
“对!前两个都是好说,但第三个想来是别有深意!”
“凤雏所言乃是提醒公子应该做的道的边界,公子可曾听说过道与术的区别?”
“道与术?”刘琦思索了一下,主要就在是思索刘琦原主的记忆,以及自己前世的记忆,“有道无术乃魂不附体,有术无道乃体不附魂,道术结合乃魂体统一,才能成功。”
“这句话,对也不对!”葛亮也是读过这句话的,就是一个大大的空话罢了!“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乱。
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唯见其恶,爱者唯见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慎。
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可以兴矣。
公子可知道凡人成神的要务是什么?”
“凡人成神?”刘琦有些跟不上葛亮的思路,怎么一下子又到了凡人成神这儿,成神不是应该修炼,然后渡劫飞升成为神仙的吗?
“还请先生赐教?”
“对于我们这样的平凡之人来说,聚焦才是最重要的,时间、精力、智慧、能力是有限的,遇到的事都是困难,需要集中力量办大事。
但是我们想问题需要全面,若是想问题不全面我们会变笨,犹如盲人摸象。也就是不明,不明就会昏庸。就会出大事,会失败会不被重用。但关键要知道那个点最先,哪个平凡的点我们能够拿下来。
所谓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是需要强势思维,一言以蔽之就是一个人长时间的去做一件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天是没有感情的,人和草是相同对待的。
天是规则的制定者,是强者。而人是弱者,不仁是规律,这是道。人和草同样的对待,这是术。守规则的事弱小的我们,制定规则的人是强者。
参悟规律并运用规律的人是高人,不如张良、贾诩等。直接使用规律的人是神,比如周公、孔子。周公的礼乐制度,公子的克己复礼乃是规则。
先说一下什么是弱势,遵从事务的规则相信宿命,他们寄希望于强者的品德和施舍,渴望廉价,渴望不劳而获,渴望被破格提拔。希望遇贵人,喜欢被拯救,希望这个别人对自己好一点。
他们希望有明君,神明,清官,侠客。会喊出苍天为何助曹不住袁?
要想要成就大事,需要找到属于自己领域,制定规则让弱者去遵守!
要敢舍弃、感孤独、感孤独、敢冒险、敢被人骂,要相信我能够成功和坚持到底。人这一生不过是两种追求,一个是活着,另一个是活着的意义。
话又说回来,什么是道?道就是自然规律,简单点说一条小溪,水往低处流就是道。但是听之任之,它会肆意的流向它想去的地方。
如果公子在一个位置上放了一块石头,或者是开沟建渠,让溪水流向公子想要让它流去的地方,这个地方或许是自己的家,或者是农田,而这块石头沟渠就是术。
为什么刘备欲施大义于天下而仓皇东西,一路从幽州、徐州、豫州、冀州,现在困于新野,他有道,但是莫可名状。由无术,所以举步维艰、悲多于喜。
曹贼为什么是乱世枭雄,建立传世功勋?他也有道,也是莫可名状,但精通于术。虽然没有建立自己的理想王国,却是成绩斐然。”
“先生请喝茶!”刘琦见葛亮抿唇,不由赶紧为葛亮倒上茶水。
“多谢!”
“先生觉得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道重要还是术重要?”刘琦虽然听了葛亮的一番话,眼界打开,但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还是道重要一点,至少在公子正式建立自己的领域之前,也包括之后的一生。术就像是眼前的利益,道就像是战略上顺应规律,是有义的,着眼长远利益。
说一下司徒王允为何有如此的结局,从术的层面看他无能、嚣张,干掉了董卓之后却没有考虑西凉军的眼前利益。从道的层面看,他无德,不威服四方,德感四方。”
“先生的意思就是修身了?”
葛亮点了点头,“强势思维可以挽狂澜于既倒的嘛!《孟子·公孙丑下》中有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曹贼已经统一北方,占据了天时,江东已经占据江东有三世,
有了地利。现在只剩下了人和了,况且这人和在公子身上又天然的优势,公子乃是刘荆州长子,······我所知有十,所言有二三,因不便,因无力,因白驹过隙。”
“先生的意思琦明白了,先生好好休息。琦去找黄晋说一下明天离开的事!”
“嗯!”葛亮点了点头。
随即刘琦便是离开了房间,正准备去找黄晋,但是经过集会的正堂是发生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只见蔡武上前指着刘琦刚才写的诗,也就是朱熹的诗: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诸位!请听我一言!”蔡武不由大声的说道,见很多的人都被自己吸引过来。
“咳咳!诸位觉得这首诗写的如何呢?”
有一人不由说道:“催发生机、点染万物的春风,这其实是一首寓理趣于形象之中的哲理诗。乃是上上之作也!”
“哈哈哈哈哈!”蔡武听了不由连连大笑,“谬矣!这根本就不是刘琦所作,诸位想一想平日的刘琦,觉得刘琦这样的人能够做出如此的上上之作吗?”
杜预听了蔡武的话,不由问道:“既然怀疑,何不拿出证据来,不然且不可凭空怀疑别人,如此有失德行!”
杜预本来是想要劝一下蔡武的,不过对蔡武来说那是正中下怀,等的就是你的问话。更加蔡武正好看到了刘琦经过,不由大声喊道:
“这不是写假诗的长公子吗?”
刘琦不由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蔡武还想想办法诋毁自己的,还真是阴魂不散,“蔡武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要猜穿某人的虚伪罢了!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首诗是你作的吗?”
“证据呢?别张牙舞爪!”
“你!”蔡武不由恨恨看着刘琦,“诸位,正好我有证明的证据。刘琦你知道诗中‘泗水’指的是什么吗?”
“泗水?”刘琦虽然能够记住这首诗,但这“泗水”,想起来了,不由直接说道:“春秋时孔子曾在洙、泗之间弦歌讲学,教授弟子。”
蔡武不由一愣,这好像和自己的计划不一样,还好自己还有后手,“不知道刘琦你,认识朱熹吗?”
“不认识!”刘琦毫不迟疑的回答说道。
“不认识啊!我倒是有幸的了朱熹、紫阳先生的一些诗句。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还有诗句:昨夜扁舟雨一蓑,满江风浪夜如何?今朝试卷孤蓬看?依旧青山绿水多。
当然了,其中还有一首诗,正好就是这首《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在场的一时间有些愣神,什么时候蔡武这么厉害了?不对,如此说来刘琦才是那个无耻剽窃的人吗?都是眼神怪异的看着刘琦。
刘琦也是看着一副吃定了自己,嚣张而耀武扬威的蔡武,心里在猜这货是不是就在刚刚被某个穿越者附身了?
“哈哈哈哈!这些又能够说明什么呢!将一些写的非常的诗和这首《春日》放在一起,如此就能证明什么吗?不过是某人嫉妒的栽赃罢了!诸位请想一想刚才从琦进入黄府以来,蔡武都是无故的为难于我,现在也只是估计重施罢了。”
“对,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过由于比较安静,也是让人听到了。
刘琦见势头上稍稍压倒了蔡武,当即乘胜追击的说道:“蔡武,我知道你们蔡家不喜欢我,希望对我是除之而后快,可以光明正大来吗!没有必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吧!还是说你想要搞臭我的名声,没事,可以宣传逢人就说。反正道理在大家的心中,公道自在人心!”
“你!刘琦你竟然如此不知道廉耻,明明就是别人的诗!”蔡武不由大声说,眼看着被自己引导起来的目光都是变了意味。
刘琦见蔡武如此,瞬间就知道了这个蔡武并不是什么穿越者了,定然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主意了,“蔡武,现在你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就不要在无理取闹了!”
刘琦慢慢走进了蔡武,小声的蔡武说,但是蔡武回答却是,“没有想到以前那个懦弱的你不见了,竟然如此的虚伪,这次算你逃过一劫,以后我们走着瞧!”
蔡武输了一阵,直接带着人离开了诗会,所谓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诸位,多有打扰了,叨扰了诸位的兴致,都是琦之过也,还请见谅海涵一二!”刘琦说着对旁边的其他人连连拱手作揖。
“公子不必如此,蔡武这一行人不过是附庸风雅的俗人罢了,走了正好!”杜预不由说道。
“刚才还没有谢过杜兄的好意,琦这饮酒一杯表示感谢了!”刘琦说完便是喝了一杯酒。
······
在场外的一个人却是不由骂蔡武这个傻货,竟然连刘琦都干不过,简直是自己找错了人。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羽扇,儒雅而随和,且面带微笑。
这人正是盖亮,听到了系统的任务之后,盖亮便是开始谋划了,无名乃是刘琦的带来的人,猜测应该算得上是刘琦的幕僚了,干掉无名需要一定程度上面对刘琦。
就以系统的提示来看,无名想来有过人之处,刘琦乃是软弱之辈罢了,那写出来的诗应该就是这个无名的了!
所以盖亮才有了告诉蔡武真相,希望蔡武挑头去干倒刘琦,要是刘琦说不出来可能会把无名供出来。接着才是第二招,用朱熹这个原作者的其它诗来做印证。
不过没有想到蔡武太差劲了!
······
而此时的葛亮则是在写东西,也是心有所感,像是心里的一道明悟闪过,感觉就像是那些突破武功的一些感觉。
用毛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水,并没有了上次写字是身体冰寒下不了笔的情况,快速的一挥而就:
且君子小人,貌同心异。君子掩人之恶,扬人之善,临难无苟免,杀身以成仁。
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唯利之所在,危人以自安。
今将求致治必委之于君子事有得失或访之于小人其待君子也则敬而疏遇小人也必轻而狎。
狎则言无不尽,疏则情或不通。
是誉毁在于小人,刑罚加于君子,实兴丧所在,亦安危所系,可不慎哉?夫中智之人,岂无小慧?
然才非经国,虑不及远,虽竭力尽诚,犹未免于倾败。
况内怀奸利、承颜顺旨者,其为患祸,不亦深乎?
故孔子曰:“君子或有不仁者焉,未见小人而仁者。”
然则君子不能无小恶,恶不积,无妨于正道;小人或时有小善,善不积,不足以立忠。
今谓之善人矣,复虑其有不信,何异夫立直木而疑其影之不直乎?虽竭精神,劳思虑,其不可亦已明矣。